青皮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它根本就不需要应允,就能把自己释放出来。
以前它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是因为它与那么多文偶在一起,只要它把自己释放出来一次,就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其它文偶肯定会说出来的——并不是每一个文偶都像它这样能守口如瓶。
此时的青皮以现代青年的形象呈现,与现眼包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
它正坐在柳伶幺的书桌上,面对着窗外,思考着它的人生,憧憬着它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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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它自己可以解锁,但是青皮不会逃跑。
它知道,如果脱逃出去,逃到外面的世界,它所在的那个魔方组就会坍塌!
它也会因此跟着坍塌,从此灰飞烟灭——说明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它看过,所以它不会逃跑。
它也不允许与它在同一个魔方组里的别的文偶脱逃。
因为那样会把它拖下水。
所以它会很小心地盯着它们,随时随地解读着它们的小心思。
它感觉到,目前这个魔方组七号角色可能会脱逃。
它刚刚再一次感觉到了,感觉来自于七号角色竟然主动提出愿意跟随柳伶幺出门到外面的世界。
但是目前它还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它——它们已经远离了魔方格墙柜,激活码无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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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停了。
早就停了,柳伶幺带着七号角色下楼梯后停的。
青皮在窗口看得清清楚楚,它看见柳伶幺骑车带着七号角色那个现眼包走在窗外那条道路上,看见他们一起出的门。
那个时候,外面的人都把伞收了起来,它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做,也不知道伞是干什么用的,更不知道雨是什么。
它不知道,七号角色以前也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因为现在它叫杞颢。
柳伶幺一路上都在跟它解释所看到的一切,然后进了一个咖啡厅,带它一起喝咖啡。
现眼包以后会知道,因为柳伶幺要让它体验更多的东西,而不只是符号化的信息。
“你喝咖啡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感觉?”
她好奇地问坐在面前的这位帅哥。
帅哥杞颢细细品味着,暂时还找不出用什么样的词汇来表达,只是感觉很舒服,所以他就这么说了出来:
“嘴很舒服,喉咙也很舒服,肚子也很舒服!”
“你们会不会…,”柳伶幺的手指在面前动了几动,然后接着问,“这些液体到了你们肚子里,会怎么处理呢?哦,我是问,它们怎么排出来?”
表演中没有解小便的行为,所以它们的程序中当然也就没有排泄的设置。
现眼包当然答不上来。
但是它知道它们的身体有清理垃圾的功能——让它们变成干燥的块状,从腹部拿出来放进垃圾桶。
“那么咖啡呢?”柳伶幺觉得很好玩,“我问的是液体。你说干燥,这些液体哪里去了?”
它并不知道它们的身体可以蒸发液体,特别是水。它们的躯体也可以冷却液体,让它们变成冰,而且还是块状的,然后拿出体外扔到可以扔的地方。
后面这个操作它执行过,所以它告诉了她:“扔掉冰块呀。”
柳伶幺兴致盎然:
“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你们平时并不需要吃饭喝水的吧?哦不对,青皮说你们也这么吃。”
现眼包不知道青皮说的对不对,它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
“有时候她一个人很无聊,就让我们陪她聊天,喝她制作的饮料,吃零食;她的有些客人会在她家打牌,也会吃吃喝喝,我们回格子前必须处理掉这些垃圾。”
柳伶幺笑了。
因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挺多的,如果是这样,它也可以陪她聊天玩牌,甚至还能干点别的什么!
与这么一个帅哥在一起,茶水的味道都将会变得不一样!
“那么,”她还要问,几乎是无话找话地问,“你们的初始信息哪里来的?”
现眼包哪里知道这些,但是他会回答,不管答案有没有用:
“本来就有的吧。”
柳伶幺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每个人的初始信息都是完整版,只是在激活的时候给你们设置了可应用范围,你们每个人其实只是应用了其中的很小一部分,所以才出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
现眼包目前还不是十分理解这段话的意思,但是它也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它与青皮一样,也与其它文偶不尽相同:
出仓之前的文偶并不能说话,什么都不能,相当于生命还没有开始,需要激活才行。
如果说青皮是个例外的话,那现眼包也是。
青皮的例外是什么样的例外,目前还不清楚,现眼包的例外它自己是知道的。
它的例外是它属于测试件,虽然删除了测试数据,但并没有删除干净,或者是生命属性那一部分本来就无法删除。
所以它记得青皮是混进它们那个魔方组的,而且它还看见了本来属于它们这个魔方组的另一个魔方块被拿走了。
它还记得有人在激活它们前给它们接了两种线:
一种线像是让它们吃东西一样给它们力量与精神;
另一种则是给它们意识与感觉。
感觉有很多信息灌输进来,很多很多,多得它完全反应不过来,线拿掉后就开始激活。
然后就成了它现在的样子,明显有很多信息找不到了。
甚至它曾经认为本来就没有其它信息,力量与精神也一样,没那么充沛了。
“你说的还真有这个可能。”它说。
柳伶幺看着它,心里在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它的身上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拓展,像自己一样,只是需要一步步解封。
所以她现在更想早点回去找青皮问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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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皮坐在窗边朝外面看了很久,也没见到他们回来,它有些担心了,担心七号角色现眼包现在就已经逃走了。
如果是这样,它可得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呢?
它要回到肖矣的家里,回到魔方格墙柜边,启动激活码,让肖矣提供给柳伶幺的应允码失效,让它回到它的魔方格里。
心动必须行动!
一向不敢出门面对外面世界的它,竟然悄悄地走向了门口。
而且它还像这个世界的人类一样,已经有了情绪——经过那个狗窝时,它的怒火突然上来了!
它想象着那里面关着柳伶幺,它咬牙切齿地对着那个狗窝狠狠地踢了几脚,心中的火气才略略消了些。
然后才打开门,看了看楼梯,评估了一下窗外的高低,然后选择向下走。
下到楼底后,推了几下门,没推开,又往回拉了拉,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