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方才睡醒,帐中赵茜还在沉睡,郡主已不在帐中。
我起身出了帐篷,秦军井井有条开始收拾营地。楠哥正在营前等我,看到我后说道:“云安,统计数字出来了,昨夜禁卫战死一千七百二十三人,重伤四百五十五人,轻伤一千一百二十七人,我将禁卫编成两队,五千无伤人员一队,一千多无伤人员协同轻重伤员已经第一批出发,无伤禁卫准备殿后,钱家老二重伤,断了一臂。”
想到钱夫人将钱家三兄弟托付与我,只为跟随我混点黄河台大赛战功,谁料到第一仗就伤了钱家老二。
“战后自有抚恤,把我的战功分一份给钱家老二,回去你我亲自去钱府吧。”
“云安,你也不要太难过,这就是战争,我先下去准备开拔了。”
“安郎,你起来了?我给你和赵统领带来了午饭,吃过午饭我们就要出发了。”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
“你去喊一下赵茜,我去见陛下。”
来到陛下营帐,大元帅与年公公皆在,陛下指着舆图对我说道:“云安,斥候回报,齐军也往汴州方向撤退,齐国要组织下一轮攻势预计旬后,你怎么看?”
“回陛下,我军当务之急是先回洛阳,在洛阳重整,洛阳有三万军,集合现在大元帅的三万军,可装备五万军攻打南阳,另派信使回长安调工部重弩至洛阳与大元帅部队汇合。过了洛阳臣加速赶往长安,协陛下手令长安整军两支,一支援大元帅,一支我带至边关攻打匈奴。楚军回到都城荆州约需要十日,自荆州出军支援南阳需要八日,我们要在十八日或者更短的时间内攻下南阳,一旦荆州援军赶到南阳,南阳就更难攻打,所以兵贵神速,当务之急,加快集结洛阳。”
“大元帅,传令下去,申时前我军全部出发,今夜必须集结虎牢。”
随着大元帅令下,个军队迅速集结出发。
回到帐篷,匆匆和赵茜郡主用过午饭,禁卫也已整装待发。
郡主依然与我共骑照夜玉狮子,步军先行,禁卫殿后,近四万秦军浩浩荡荡前往虎牢。
接近三更天,全员到达虎牢,安排好虎牢的防卫后,各军整装休息,一夜无话。
翌日晨,休息了一夜后,恢复了大战后的疲劳,刚过卯时,我就拉着赵茜起来喂招,经过一夜的战场洗礼,赵茜的刀法更见简练,狠辣,一直交手一百五十余合,赵茜才有些力竭。
“哥们,这样练下去你就快超过我了。”我笑嘻嘻的对赵茜说道。
“我也觉得那场实战对我帮助颇大。”
“明天回到洛阳就好了,这次战役我们还是吃亏在准备不足,信息不对等,重弩倒未必是主要原因。”
“云安,你觉得我军能破重弩吗?”
“当然能,现在是冷兵器世代,没有什么武器是包打天下的,重弩速度慢,只能在攻城,据守的时候有大用,冲锋追击还是要骑兵,我军骑兵冲击下,百丈之内重弩最多只能发射两轮,近身战重弩就是活靶子”
“什么是冷兵器?”
一时不察,说了个现代的词,“今后武器的发展,会有那种通过火药或者科技原理发明的武器,这些武器打出来的弓弩是发热的,那个就是热兵器。”我信口胡说的解释了一下。“好了准备早膳吧,吃完了估计辰时就要出发。”
果然,辰时未到,全军集结,继续前往洛阳,由于这次行军是骑步结合,行军速度远没有来时快,纵使秦军步卒悍勇久经训练,到了正午也仅仅行进了六十余里,五月底的中原天气颇为炎热,时不时有中暑士兵倒于道旁,遇到中暑士兵,自有禁卫让出马匹,驮着继续前行,正午日照最大的两个时辰只有休息整装。
经过两日的急行军,第二日傍晚,终于看到了雄城洛阳的轮廓,早有传令兵至洛阳城守,城守罗文江带洛阳城文武百官出城迎接,此次秦国黄河台大赛豪取四冠,终是秦国未有过的成绩,洛阳城张灯结彩,仿似过年,至于四国会战,秦国虽不算大胜,也不算失败,传令兵渲染之下,好似秦国取得大胜一般。
桓王令下,为了不扰民,大元帅的三万步卒于禁卫城外安营扎寨,禁卫重伤人员入城医治,亲卫队只剩七十五人随陛下进城。
洛阳城守罗文江于城守府宴请三军,大元帅随三万步卒城外安营。
“陛下,您经常来洛阳,为什么不在洛阳安置行宫?”
“行宫?”
“是啊,在洛阳仿照长安的皇宫修建一个陛下的栖身之所,当然为了节俭,没必要像皇宫那么奢侈,但是也便于陛下到了洛阳接见百官啊,毕竟什么事情还要去城守府,太不方便了,陛下可着宫中信得过之人负责修建管理,平时没事则罢,战时也可做为前线指挥之所。”
“朕即位时间尚短,此前也未曾想过此事,云安一说,我也觉得在洛阳设一行宫甚有必要,回京城后安排此事吧,走吧随朕去参加洛阳城守的盛宴吧。”
到了城守府,发现城守府的防卫甚是严格,层层护卫,上次来洛阳参加圣宴的很多人都没到场,我故意落后几步对赵茜说道:“好像有点不对劲,上次参加圣宴的通判、推官、教谕、典籍官今日都未在场,此事极不合理,陛下亲临,这些官员就是生病也会到场,怎会不能出席?一会如若有变,你负责保护郡主,我负责保护陛下,叫所有亲卫队不得饮酒,叫楠哥准备接应。”
赵茜看了看四周的下人也说道:“确实不对劲,这些下人分明是行伍之人,城守府的下人怎么会一个个肌肉虬髯,步幅深沉?”
我对赵茜说道:“外松内紧,时刻提防,我去和陛下知会一声。”
快步走到陛下身旁,悄声把心中猜测说给陛下,陛下环顾四周,对前来迎接的罗城守说道:“大战过后,不宜奢侈浪费,一切从简吧,吩咐下人都下去吧,只留官员在内即可。”
罗城守回道:“陛下,此等皆是府中下人,未曾见过天颜,陛下吩咐,臣这就照办。”撤下下人后,罗城守脸上更是笑容灿烂,“陛下此次挟黄河台大胜之威抵临洛阳,洛阳百姓欢呼鼓舞,明日还有百姓自发要组织慰军活动,不知陛下可否参加?”
“不必了,此次战事我军伤亡亦是惨重,明日大元帅进城会与城守府将军进行军事安排,朕会启程回京,大元帅会接手洛阳至虎牢一线的攻防,既然齐楚挑起了战事,此次战事就不可能马上结束,朕会立刻组织对齐楚的反击,罗城守准备好钱粮一应辎重就好,朕记得洛阳卫仓储备有粮七万担吧,此役过后洛阳卫仓怕是全部要用上,此次大战后,朕会从汉中补足洛阳卫仓粮食。”
陛下等纷纷落座,婢女开始纷纷上菜,罗城守举杯对陛下说道:“此番黄河台大赛,唐将军勇夺四冠,壮我军威,天降唐将军此等人才于我大秦,实乃大秦之福,陛下之福,臣提议饮胜一杯。”陛下举杯,众人皆饮之,三巡过后,罗城守面色一变,神情肃穆的对陛下说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
“何事不明?”
“臣有一仇人,杀了提携我圣君,不知臣该如何自处?”
“你是说朕?你要为先帝报仇?你罗文江不是如此恩义之人吧,说吧,齐楚给了你什么条件?让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
“还是陛下了解我,若是齐楚灭秦,封我做汉中王,臣本就是汉中人,晋国支撑不了太久,我秦国难以抵挡齐、楚、匈奴三面围攻,所谓知时务者为俊杰,臣如能杀了大王,臣也可封王。”
“朕乃武圣修为,你觉得凭你府中之人,能拦得住朕?”
“臣当然不敢忽略陛下勇武,所以弑君者不是我,自有齐楚武圣来对付陛下,还有,陛下有没有觉得真气不继,浑身酥软啊?”说话间,罗文江身后走出两个中年人,一个胖者对陛下拱手道:“在下齐国战圣韦陀。”瘦者说道:“楚国战圣范遥。”
陛下吐气如箭,一口酒水吐出,“自进入城守府我就觉得一切不对劲,心下早有提防,酒水我根本没有下咽,解毒丸早就服用了,乱臣贼子,全家当诛。”
陛下话音刚落,我一个箭步奔向离我三席之隔的罗世春,一把揪住罗世春的脖领,“逆臣,如果不想你儿子死于我手,就赶紧放束手就擒。”
罗文江阴笑一声。“成大事不拘小节,一个儿子而已,我还损失的起。”说完用手一挥,“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要放过。”
门外一群侍卫涌入,由于赴宴的原因,我只在腰间带了鸿鸣刀,挥刀斩下罗世春的首级,丢向罗文江,拉着赵茜道:“保护郡主,和楠哥亲卫队汇合。”
上面陛下与两个齐楚战圣也交上了手,我跃步去抓罗文江,老贼狡猾的躲在冲进的侍卫后面。我挥刀攻击楚国战圣,楚国战圣无法夹攻陛下,转身与我战在一起,殿外骚乱也起,亲卫队察觉殿内不对,开始营救陛下,被侍卫群拦在门外,分走一个战圣的陛下应对变得轻松起来,我与楚国战圣交手虽落下风,却也能自保无虞,一时间胜负只在亲卫队与侍卫的厮杀处。
赵茜与亲卫队汇合后,自有亲卫接过郡主,亲卫皆为五品以上修为,多数六品,面对城守府的侍卫自是游刃有余,一炷香不到,侍卫已经被杀大半,罗文江见势头不对,早就从侧门溜走,我对楚国战圣说道:“你们的人没有了,再不快跑,你就要留在秦国了。”齐国战圣不待楚国战圣反应,率先跳出与陛下的战斗,拉着楚国战圣逃走了,亲卫队欲拦,我担心亲卫受伤,高喊一声:“放他们走。”
两个齐楚战圣刚走,我吩咐赵茜速去寻马,黑夜之中不知道罗文江还有什么后手,命令亲卫队站成五排拱卫陛下,命孙楠带三支小队出城主府看城中情况,赵茜过来对我说道:“马匹在偏殿找到了,”我让赵茜把弓箭集中过来准备突围。
这边刚准备好,我刚背上箭囊,孙楠过来说道:“外面局势很乱,罗文江在外面传说有齐楚贼子此刻谋害陛下,带领守军准备攻进来。”
说话间,一群大秦士卒冲到城守府门口,我站在前列,大声吼道:“罗文江造反谋逆,你们也要跟随叛逆?”
一群士卒相互面面相觑,不知道是继续进攻还是撤出城守府。我弯弓搭箭连发三记五星连珠,门口士卒头顶头盔纷纷中箭,“我乃大秦黄河台大赛夺冠的唐云安,如要取尔等性命,尔等岂能活命?还不速速退回军营等待发落!”
士卒纷纷转身就跑,我在后面喊道:“局势不清楚就回到大营,天亮了大元帅自会来接收尔等。”
转身对陛下说道:“城中情况混乱,还是出城与大元帅汇合为佳。”
一众禁卫纷纷上马,我拉过郡主将她置于身后,对郡主说声:“抱紧我。”当先带队,赵茜殿后,一行人护着陛下直奔城门,距离城门还有三箭之地,大批的洛阳守军列成方阵挡在前方。当先一将,银甲白马拦在前方大呼:“吾乃洛阳守备将军尹文亮,尔等乱臣贼子,还不下马束手就擒?”
“你是何人?洛阳城守罗文江谋逆造反你可知晓?”
“妖言惑众,罗城守忠君爱国,你等还不下马?”
此人定是被罗文江买通之人,我也不答话,催马上前盘龙戟劈头砍下,尹文亮挥刀上拦,盘龙戟势大力沉,尹文亮根本拦不开盘龙戟,被一戟打在头上,一个照面死于马下,步卒在骑军的冲击下根本无法组织拦截,很轻松的冲到城门,放陛下等冲出城门与二里外的大元帅军汇合后,我转身面对蜂拥而来的城内守军。将盘龙戟挂在得胜钩上,拿出震天弓,一箭五星,连发连射。城内守军像割麦子般一倒一片,两个箭囊发空后,孙楠递上两个箭囊。此时城内守军已不敢前冲,远远的站在百米外不知所措。“城内守军,回营休息,天亮后自有人来接收,半烛香后,如有在我面前站立者,统统视为敌寇,格杀勿论。”随着我的一声大吼,城内守军转身就跑。
此时,大元帅的前行部队也来到我身后,我吩咐下去,点起火把,前往城内守军大营,接收军队,吩咐禁卫百人一组,缉拿罗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