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砰”地一声,房门被踹开,刚刚的彪形大汉,站在一个比他更矮,更瘦,但气势比他更强的中年男子身后,领着一大群壮汉,怒气冲冲地指着屏安,大喝一声,“就是她。”
......
许是刚刚与小红交谈的时间有些久了,窗外天色已变的昏暗,霓虹阁的大厅内也开始布置起来,不一会儿,便有不少游客进来观光。
画面一转,霓虹阁走廊处。
骤一听到彪形大汉这声大喝,甫一进来的曾老头浑身吓得一哆嗦,旁边还站着今日早上和他一同在青山茶楼观雨喝酒的中年男子。
“曾老头,这就被吓着了,不过是龟头教训不听话的妹妹而已,何必如此惊慌失措。”
中年男子一展扇子,取笑道。
“李儒生,我这次前来是为欣赏霓虹阁三位坊主的惊世才艺的,可不是像你这般为美色所迷的风流浪子。”
曾老头抚了抚衣袖,大义凛然道。
“我懂,我懂,您老曾是临安国之军,并不会在这大肆消费,叛国资敌,助长那些支持内乱,意图不轨之人。”
“哼!”
二者走入大厅,仔细挑选了一个好位置,这才盘腿坐下,等待今日之视觉盛宴。
顺着他们的视线上移,看到了三楼一处房屋门前,乌压压的汉子堵在门口。
......
房屋内,屏安将父母护在身后,和那乌泱泱的一群汉子相对。
“没想到乌金没有夸大其词,世间竟真的还有如此英气俊朗的小娘子,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中年男子端起不知是清儿还是小红的杯盏,细细品茗,边嗅边评价道。
屏安懒得理他,默默护着爹娘朝身后的角落退去。
敌人实力未知,还是谨慎为好。
中年男子对屏安的一系列动作不置可否。
他朝着站在中间的小红和清儿,轻声吩咐道,“快去芳坊主那儿,商议今日的演出。”
“崔副阁主,可不可以放过这小姑娘她们一家,我......”小红恳请道,还没说完,就被清儿捂住嘴巴,
“崔副阁主,红副坊主就这性格,你就当左耳进右耳出,我们这就去芳坊主那,另外你们教训的时候动静小点,别惊扰了下面的客人,也别毁了我的房屋。”
跨出房屋的最后一步时,清儿边说边甩了一个媚眼给那个崔副阁主,而后拽着小红离开了。
霓虹阁三楼转角处。
小红从奋力挣扎到失魂落魄,最后埋头哭泣。
清儿轻搂着小红,如恶魔之语,附在小红耳边道,“丢掉良心就好了。”
不管清儿和小红的是非恩怨有多复杂。
屏安这里的仇怨简单得多。
中年男子崔副楼主,轻轻挥了挥手,“拿下。”
身后一众大汉举起手中的棍棒朝屏安一家冲去。
他们面目狰狞,手臂粗大有力,一看便是有底子的专业打手。
幸好屏安早有准备,爹和娘都早已被护至身后。
故,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大施拳脚。
面对冲上来的一众大汉,棍棒并不是最威胁屏安的武器。
他们身上那混杂而又奇怪的味道才是让屏安最难以忍受之处。
似是中和了楼下走廊紫红花的香味和他们身上那奇形怪状的体味混合而成。
总之,各有各的难闻。
爹和娘似乎也被这味道熏晕了,倒在身后的小踏上,人事不知。
透过缝隙,屏安还看见中年男子在痴迷地闻着香炉里的香,仿若上瘾一般。
屏安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什么。
但当务之急是解决这群充满怪味的汉子。
经过长达快一年灵气和魂气的滋养,屏安早已身强体悍,力大无穷,头脑清明,思维敏捷,身手跟得上大脑的反馈,大脑也早已制根据形势环境定了好几个方案。
甫一交手,她就已试探出了面前汉子的实底。
在此时的屏安眼中,他们只是看着可怕,实则早已是寄生空壳,手脚迟缓,下盘不稳,眼白浮肿,机械思考,乃无救之人矣。
故而她有时只是轻轻一个转身,便避开了他们的攻击,还顺手抽走了他们的棍棒,实在是他们的反应过于迟缓,下盘过于僵化,手腕过于无力。
他们应该是依靠这天生比女人大的力气优势,和一定的武功招式,才能一直把控着这个霓虹阁吧,屏安心中猜测。
确实如此,经过多年的酒色生活,这些哪怕之前曾是练家子的大汉们都渐渐丢掉了精气神,如同他们的良心一般。
没了良心,可以赚更多的钱;
没了精气神,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腐烂。
“生命是一场盛大的腐败”,他们对清心楼圣女的这句话深信不疑,也身体力行地践行着。
不过二三十息的时间,刚才还耀武扬威,勇猛作战的大汉们都身上带彩,哀呼“痛死”地瘫倒在地面上,躺的很集中。
但屏安和这些大汉们此时心里都很清楚,痛到瘫倒是真的,但勇敢作战是装的!
屏安心中很复杂。
在对战前,她作了很多他们进攻的假设,但无一不是他们拼命进攻,她从各个角度下狠手,虽不至于令其送命,但绝对也会重伤,倒地不起。
说白了,她虽不是什么天真白花,但也绝不是杀人狂魔,不会大开杀戒。
但她却没有料到,在她和大汉们第一次对招后的瞬间,她就看到了他们的空虚、犹豫和后退。
许是第一轮进攻就知道了屏安的不好惹,在接下来的每一轮进攻前:
每个人看似往前冲,实则脑袋坚定地往后仰,眼睛看似紧盯着屏安,实则耳朵专心侧听身后崔副阁主的一举一动,脚步也总是一只在前,另一只隔得远远地在后,时刻保持,时刻如此。
屏安为他们感到悲哀,为这个楼里面的女人感到悲哀。
他们是如此,何况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呢!
她们和他们惧怕的到底是什么呢?
屏安拿着带血的棍棒,即使是知道他们没有多少进攻的愿望后,屏安也没有放松力度,而是继续暴抡,反正这些男人中也没有几个好东西,该得的好处都得了,想来如今被痛打也是应该的。
一想到像她这么大,甚至比她还小的女孩子可能也被这些人中糟蹋过,屏安的手就怎么也软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