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月牙般的银簪女子妩媚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人,抚上脸,心中感叹,这个样子可真让人心生怜悯,恨不得“好好圈养”,她嘴角微勾,将手轻轻的放进被子里,整理好,这才起身对在旁边等候的秦忍冬淡淡道:“她有点发烧,劳累过度,最近还是好好休养。”
秦忍冬接过毒魅递过来的纸,上面写着各式药材,虽然知道但还是习惯确认一下,问,“还是跟以前一样?”
“是。”毒魅轻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尾音上扬,妩媚道。
说完,转身离开,表情瞬间冷淡,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那双狐狸眼甚是抓人。
秦忍冬早已习惯,可心还是被勾得一颤一颤的。稳定心弦后,把纸折好放进自己腰间秘密的小口中,随后换掉殊星额头上的湿毛巾。
一开始由冷水侵泡过的,现在握在手上那温温的觉得在这个季节都感觉烫手,秦忍冬收拾好后,关上门便前往药王庙求药。
夕阳下,秦忍冬一蹦一蹦的,手上拿着路上买的糖葫芦,一串糖葫芦,一根糖葫芦棍。她看着那根糖葫芦越看越馋,索性将右手靠背,提起左手的药包,一脸骄傲道:“你生病了还不是得我来照顾,回去了,你得分我一半的糖葫芦才行。”
秦忍冬早已察觉这路和来的时候不一样,竹林之中竟鸦雀无声,若说它们不行出来,但不应该没人。这地虽说远,但,是千板的药王庙的必经之路,少说平时走一段路也该会遇上一两个同道去求药的,可今天就像是被人清场,得有清场人感兴趣的才能热闹起来。
走近这片竹林,秦忍冬便意识到今天难免或有一场血腥,她握紧了手指,指节一个个突起,希望那人不要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她只想快点回去,虞桑还在星斋阁里等着自己。
秦忍冬向四下看去,心中升起疑虑,“这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人,难不成不是冲我来的?”,秦忍冬暗自庆幸,但想着前不久那消失的脚步声,不知觉的加快脚步,想着下一步就能出去这片竹林。
才刚望到出口,两侧的林中突然传出落叶潇潇的声响,还伴随着利器破开空气的索命声,秦忍冬心中一惊,但好在早有准备,往前一扑身,一手撑地借力向上翻转躲避飞来的暗器,同时瞧见藏在两边的黑衣客陆续冒头,落地时抽出腰间的软剑,暗器不断,一剑应付不来,结束时,身上就有了三四处开口的道,暗器有毒,身体开始乏力,还没来得及修整,一剑朝着命门袭来,破开皮肉......
地上的糖葫芦已被削成好几截,捆好的药包也被划开,药材和落地的竹叶乱枝混为一体。
---------
在秦忍冬去求药的时间里,星斋阁的门被一劲装女子悄悄打开。
她在床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端详着闭眼的虞桑,喝完,抽出腿上的短刀划破手指,一滴血顺着指尖落入茶壶中,起身去不远处煮了壶热茶。
几位革青女子从星斋阁门前走过,有一人耳细,停住开口道:“忍冬回来了?”
一人回:“不知道啊。”
季野璃问道:“怎么了?”
“圣女的房间里有水烧开的声,”先前开口的女子回到,季野璃顿了顿,将手中的衣服叠加到另一位女子手上,指了两位说道:“你们跟我来,忍冬要是回来了,应该忙不过来。”
说着,敲了敲门,没人应,后面两位女子相看一眼,季野璃也心有疑虑,直接推开门进去,看到虞桑躺在床上,而另一侧的茶壶沸腾着,四下望去,没人。
这水是谁烧的?总不该是虞桑吧?
季野璃将火弄小,又把虞桑额头上的毛巾换了个,看她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便带着人出去了。
“有人进来了,不是自己人。”
“那...季姐,咱们怎么做?告诉邪老吗?”
“不用,那人没有恶意。不过叫娥客加强戒备。”
---------
与此同时,冢赦族族老们在复论今天圣女祭拜的情况。
这一切都在族老们之前商量的计划中,完成的非常好,千板那不安的民心大都被安抚下去了,就连参加护心教的教徒都比族老们预想的多,影响力也越发增大。
一老头,看着有百来岁的样子,突然举杯说到:“御邪最近做的很好,你的想法对我们来说很是不错,不愧是邪老培养的接班人。”
“是易老教的好。”御邪谦逊道,看似在回应那老头,实则都在看邪老的脸色。
“哼!这点事就很好的话,那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坐我的位置了,就这样交在他手上,那岂不得灭国了。”邪老不屑的说着,很不喜欢刚刚那老头说的恭维话,举杯向刚刚说话那老头点了下,“绪兄,可别这样夸我的人,受不起啊!”
那老头傻滋滋的笑着还想张口回话,那酒气可是蔓延到处,熏得旁边人不禁皱眉。
正要说话时,邪老一改刚刚的语气道:“眼光是越来越不行了,连标准都这么低下了吗?那你们家族没落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这人也是...越来越不行了,谁都能夸上两句。在家休养傻了?”
老头一般是不敢回怼的,但如今喝醉了,再加上一直被他羞辱,日积月累,这心里很是不满。
把酒杯重重的放下,声音在冷寂的氛围里响起,很是诡异,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想指着他骂到他祖宗,“你个易小子...”
不知是醉酒下尚存的一丝理智把他拉了回来还是什么,接着上一句话就‘扑通’跪下,“说得对,看来我还是得好好回去修养休养,并好好学习邪弟的眼光。”
众人原以为他会透骂易言,都等着看一出好戏,可这搞的众人一脸懵。
私下也有人自认为反应过来:“我就说这老头哪有胆,不还是那样懦弱,绪祖打下来的家族辉绩毁在他手上真是可惜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听不清声音表达的意思,只是嘈杂。
老头不等他们反应,自顾自的往殿门外走,嘴里还大声念叨着:“老了老了,真是老了...”
易言看着眼下的场景,心中毫无波澜,只有厌恶。
这时,大殿中声音渐渐消失,有的人虽然还在动着筷子,但那动作以及发出的声响都比之前的小多了。
御邪看着在自己阶梯之上的易言,面上处事不惊,但心里还是有点慌乱,毕竟那是抚养自己长大的人,还是这个族群的最高掌事者,权威地位都摆在那了。
果然,易言的眼神从离去的绪千身上转移到了自己,那眼神看似温柔,但只要仔细看看,眼神中的狠厉还是不能被温柔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