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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马老的一蓑烟雨此平生(1 / 1)

尘埃落定后,城西梦泽井旁空谷回响。

“马……马老。她,死了?”陈年浑身肌肉紧绷,看着眼前的马老。

在他们身前,夜莺口吐鲜血,正在无力的抽搐,双腿痉挛,血色与土色蔓延融和。

“天马大阵,收!”

马老一声令下,周围瞬间换了场景。而后大手一挥,陈年胳膊便恢复过来。

陈年左右望去,城西又是熙熙攘攘,华灯高挂的热闹非凡。

“欸?这地方之前挺香的,今天咋这么臭?”

“谁知道,我之前就觉得这地方香的不正常,肯定有脏东西在这,走走走,咱们离开这地方。”

周围路人的话传入陈年耳中,将入耳的消息梳理,结合刚刚听到夜莺的话,他大胆的猜测。

“这地方是你搞的鬼。”

“小子,一重一塔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马老皮笑肉不笑,拽着陈年就走向歪脖子槐树,示意他坐下。

“听那女人的话,你是个魔头,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杀了。”陈年虽然惧怕,但想到自己有个神秘启示录,也许还是长生者,底气一下子上来。

“不,老夫年轻时确实为魔头,杀人如麻,曾屠戮大陆西方的沙漠之城,且安然归家。”

“老夫凭借五重三塔的修为,在同辈当中一骑绝尘,但不满于此,走火入魔,学习了气血之法,食白骨,吞气血已是我半生所为。”

陈年看马老此时如求马时的神情一样,紧绷的心安定下来,嘴上颇具恭维。

“您一定是一方巨擎。”

“那可不,人送法名,魔马仙人。”往日历历在目,马老不禁感慨平生,雨打风吹萧瑟处,半生孤苦无人疼。

他的眼神暗淡下来,悲伤随着起伏的呼吸喷薄。

“我的妻子,是马修为的妖身。但他的父亲是一族之长,对于我俩的事情百般阻挠。”

“但是我的妻爱惨于我。她引荐心头之血,立誓苍天,愿永生与我相随,决然的离开家族。”

“十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孩子,”马老眼神红润,眉角发酸,“可他先天畸形。”

“我当即前往九州皇朝下属的天机阁,叩拜求卦。却不想,却不想这是我杀人的因果,苍天为我降下的罪孽。”

“我本以为因果如此,却不想天机师惊叫一声,眼前的卦象砰然炸裂。”

“你猜天机师和我说了什么?”马老忽然看向陈年,陈年本听的孤苦,看到马老的眼神,回应道:

“解救之法过于庞大?”

“非也。”马老起身,无所适从。

“因沾染血案过多,此生将无法突破。”

“另外,我的灾祸将连累家人,我妻与她的族,都将因我而死去。呵呵,不知为何被世人得知,传便满九州。此事一出,我便无颜传荡,来到这大宋城隐居,求佛向善,爱抚每一匹马。”

“那夜莺杀死的,是我唯一开了灵智的马,是我的儿子,她凭什么!”

“若不是我从心向善,你刚刚那几句话,就够你死数次。”

陈年缩起脖子,将这话当了真。

刚刚马老杀夜莺那场面,陈年可是看的真切。

“马老,红鬃马送你,就不谈什么钱财。时候不早,小子就先告退了哈哈。”

陈年打着哈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尽管知道眼前的老人不会杀自己,但跟他坐一块,总会有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还价,两千钱!”

马老又恢复求马人的神情,接过陈年递过来的绳子,转身走时忽然想到什么,眼珠子盯着陈年。

“前辈,您……”

“哼。光给你讲故事,忘了问你。你师承何人,修炼于何处?”

陈年思索片刻,道:

“无门无派,一介散修。至于修炼,机缘巧合而已。”

“跟我来。”

活了近千年,马老竟看不透陈年,这让他有些好奇。

踏入马老家,陈年就看到一个个马厩编号分明,马窝整洁,没有一丝丝异味。他的心里对这位忏悔的老人不由得信任几分,但仍然留存着提防。

马老只是笑笑,安顿好红鬃马,就将陈年带到房屋后头。

霉湿的潮气将两人包裹,陈年的眉头皱起,看着马老翻翻找找,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石头。

陈年在看到这块石头时双眼放光,

“灵石!真的灵石!”

“别看了,这是我从修仙界带来的天赋测试灵石,你拿了也没法用,指间血一滴落其上,我且看你天赋几何。”

陈年按要求照做,一滴血轻轻落到那青蓝石头上。

但无事发生,马老的神情变得了然,显然,陈年的天赋一般,甚至可以说没有。

就当马老收起石头时,天空忽然一声惊雷炸响,声音宏大!

这雷声不在高天,仿若有人于耳畔击鼓。大宋城的危房在声声怒雷中倒坍,烟尘四起。

“这……”

马老并未遇见这样的情况,他疑惑之际,手心的石头忽然发热,饶是他五重的修为都难以抵挡。

马老忙慌得甩手,就在这石头离手不足半息,咚的一声,石头在空中碎裂,连盘旋都未留下痕迹。

“这,这,你!”

“资质逆天,资质逆天啊!”

“你可愿进入神火殿修行,以小友的天资,千年时光匆匆而过,突破六重对小友而言,不过挥手之间,如此而已!”

看着眼前盛情邀约的马老,陈年退后,倚靠墙边负手而立,眼神飘向远方,嘴角噙着笑意温柔。

“不知前辈口中的神火殿是?”

“九州第一宗门,凌驾皇室之上。而我,乃神火殿宗主马文的兄长,有我在,想跟随宗门内任何一位长老学习都不成问题!”

“前辈盛情邀约,若是小子推辞,就显得小子娇气。只是家中有……”

“你跟你娘子一同进去!在你的资质面前,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陈年淡然一笑,有资本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只是眼前的马老年轻时真是魔头吗?自始自终都没有流露出厌恶、不耐烦的神色。

看来修仙不仅仅修法,心同样需要修炼。

二人寒暄几句,分别时,马老塞给陈年一枚令牌,待陈年定睛一看,好家伙,

宗主令。

这算什么?

这么信任自己?

马老解释后,陈年才了解为何如此,只是有些感叹,说暂时拒绝,但时间定在一月后的测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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