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一人的愿望之强烈达极限之时,神明便会向他投下视线,这便是「神之眼」。它是人们意志与愿望的具象,助他们前行。
一颗神之眼失去了主人,再想复燃,难如登天。至少至今还无人能做到。
只因一人只能驾驭一颗神之眼之力,若非如此,他希望友人归来的愿望,也一定能点燃它。
五郎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万叶,你看。”
万叶回神四顾,方才发觉不对:平日里此刻正人来人往的鸣神市集,现在店铺却无一开门,甚至于宵宫的烟花店也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因为锁国令,稻妻的宵禁早就开始实行。但现在按外界时间计算应当还是正午,这门也关得太早了点。
愚人众?还是将军的手足奥诘众?万叶下令原地休整,前去敲响了铺门。
敲了两下,里面才传出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谁呀?”
“奶奶,我是万叶。”平时常来鸣神岛的万叶和这条街上的每个人相熟:“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关门?出了什么事吗?”
该不会是反抗军进攻鸣神岛的消息泄露了吧。
万叶的心提了起来。
门后的声音迟疑片刻,仿佛叹了一声才又响起。“都说要打仗喽,前两天刚从这儿跑过一大帮子人,门里听着都怕人……万叶小娃子,你也莫要乱跑,乱世年成,独善其身吧,不出门触不着霉头……”
苍老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听见了熟人,格外絮絮叨叨。反抗军中一片寂静,或许是因为想到了亲人,或许只是不想打断老人的告诚。
这声音背后是无尽的苦难,剥夺人们追逐愿望能力的眼府令带来的苦难,沾染了鲜血和仇怨。虽然只有短短几年,雷鸣中遥不可及的远方和嵌满神之眼的千手百眼神像早已成为稻妻国苦难的幕布,在其前上演着一幕幕欺骗与悲剧。
而他们,和天守阁上的旅者一样,是刺破这苦难幕布的利刃。
万叶沉默半响,才回答:“好,我不乱跑。
随后,他向身后军士打了个手势:禁声前进。
因为快了,天守阁如若凡间利剑的剪影,已经近在眼前。
万叶不由得按紧了腰间的神之眼。
“呃!”「女士」作为愚人众十一执行官之一,自身的实力当然也不可小觑,但眼前旅者的实力却更在她的一切想象之上。将要成型的压制之势被对方一发妙到毫颠的「星陨剑」化解,青色的罡风紧接而至,「女士」被冲得一个超趣,差点没站稳身形。
一击得势,旅者又怎会放弃这绝佳机会,当即转「岩」为「雷」,同时左手一抖,三枚勾玉直取对方穴位。手中长剑傍身,借下落之势向对方疾冲而去,瞬息就到了近前。
以守为攻,以退为进。短短一刻之内,旅者至少用了三次。「女士」冷哼一声,背后一双灼目的火翼骤张,逼人的酷热挟劲风袭来。奈何对方身上的火元素结晶实在太厚,仅仅略阻挡了一下奔袭的速度。但已足够「女士」后撒,站稳身形。
既然这么喜欢后发制人.…「女士」右手长鞭上火元素能量越发惊人。这一击若是结结实实地打在旅者身上,这决斗也就胜负已分了。
顶多,是以伤换命。况且这是御前决斗,对方若是倒地不起,自有雷电将军裁断。
至于自己…别说高傲的「女士」压根就没考虑到这种可能。即使输了,又能怎样?虽然愚人众在私下里干的那些破事儿连她自己都没眼看,但至少自己现在名义上还是愚人众在稻妻的领导人,至冬国的外交使节,雷电将军就算不忌惮愚人众,也要忌惮同为“尘世七执政”的冰神冰之女皇。
赢,大获全胜;输,至少能全身而退。这次生意,她稳赚不赔。
「散兵」虽然素来和她不和,但还是识大局的。执行官领导下的愚人众,效率总不至于低到现在还没完成布置。她不喜欢争斗,但若
是与实力相当者进行一次无伤大雅的较量,也不过是为这接近完美的乐章锦上添花而已。
旅者剑势不变,「女士」几乎要喽笑出声,闪身将手中火鞭迎向对方。
但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旅者左手一扬,同时剑尖一转,一式“剑走偏锋”,剑身相交,兵刃贴面滑过,险而又险地借力躲开这一击。
怎么——「女士」满脸难以置信:如此声势浩大的进攻,竟又是虚晃!
电光石火之间,旅者手中长剑雷光闪烁,一连串超载形成的爆炸声响起,强劲的气浪疾速扩散开来。但,此刻是旅者滞空而「女士」自下而上挥鞭,处在下位。气浪不仅推开了旅者,还将她的上半身向后推去。
旅者没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剑垂至地,左手方才唤出的荒星此刻正是绝佳的借力处,猛蹬
转向,瞬息间就完成攻守易位—青光浩荡,风涡回旋,暴戾的罡风在剑尖汇聚。
“风刃!”旅者暴喝一声,双手握剑,横扫而去。
慌乱间又处下位,「女士」又怎能反抗?疾风须史间便在身上撕裂开十数道伤口。同时旅者身旁结晶盾光芒又变,化冰为火,一记直刺。
舍身相搏,以伤换命!
「女士」怎么也没想到,一介异国旅者,竟能有如此觉悟;她更想不到数息前自己才想过的战术,竟这么快就被用在自己身上!
烈焰霎时烧焦旅者的半边衣装,皮肤被烤得赤红。但那长剑也结结实实地扎进了「女士」腰腹之间。
那一刻,「女士」满眼的难以置信,震惊令她甚至感不到疼痛。旅者似乎平静,以致根本没有抬
眼看她,也许是想到了击败「公子」的那幕吧,她不知道。
数秒,旅者抽剑而出,「女士」应声倒地。
两人体力其实皆不支,但旅者没受重创,仍可勉强站立。「女士」是仅剩喘息的力气了。
旅者也剧烈地喘息着,赤金色的瞳孔中满是疲意,挂着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并无什么感情一—不,也许有悲悯吧。
旅者眼中的「女士」,则尽是愤怒与不甘。
“怎·……怎么可能。「女士」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只是徒劳。旅者再次握紧剑刃,提防着她的濒死反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