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孑睡不着时常常吵着要囚先生给他将故事,自他懂事开始,囚先生就常来地室陪他玩,给他讲读心神探的故事。
思孑眼睛放着光,期待地看着囚先生,囚先生蹲下身子开始说道:
“读心约莫是一种基因的异变,让人能够看见思维这种奇幻而未可知的东西,人的潜意识不会隐藏,会将大部分的想法投射到思维上,思维亦是某人回忆的映像,因此读心读到的一般不会是是即将发生的现实,而是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或者一个人曾经的想法。读心神探说过,读心,最重要的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善恶。当然,读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能看出思维在话语中遗漏的部分,也就是未能说出口甚至不能说出口的话。所谓所思非所为,所为非所想,不能一味地相信读心,这世上没那么多老实人,即使你读出了对方的心思,也不妨先顺从再揭穿,按理说这世上没人相信有人会读心,也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肮脏的想法,你再稍微长大点,就会遇到了。”(思孑打了个哈欠)
囚先生讲的话十分的深奥,全然不像是该讲给小小的思孑听的话,但他还是那样说着,仿佛在他面前的是另外的一个人。思孑也依旧认真地听着,似懂非懂的样子。
年幼瘦弱的思孑还十分爱听囚先生所讲的故事,那些故事都很是精彩,像真的发生过一样,思孑听得入迷时总会吵闹着大声欢呼,也时常幻想着自己变成读心神探的样子,尽管囚先生总说读心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思孑也满不在乎。
囚先生抚顺了思孑的头发,温热的手贴在思孑小小的额头上,轻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快些睡吧,明早你还得早起念书,蒋老先生你可清楚的很,睡懒觉可是大忌呐。”
随后他帮思孑盖好被子便离开了地室。
思孑时常觉得地室是吵闹的,但每当他闭上眼睛,看不见或者感知不到身边的人时,地室便变得格外的安静,连这夏日的蝉声都听不见了,这或许不是巧合,只是这封闭的地室确实听不见而已。
……
先生轻轻关上地室的房门,经过破损不堪的楼梯,走到客厅,他收起钱少爷没喝完的茶杯,看着茶几角落上遗留已久的血渍,轻叹一声。
难道这就是读心的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