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地室里传来小孩子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这个孩子转过身,看见了刚刚上去倒茶的保姆从客厅走下来,年纪尚小的他时常能够从保姆的眼神中看见不同的影像,这次保姆的眼神里藏着与和善的表情全然不同的愤怒与伤心。刚想出声安慰的他被旁边的老爷爷拽回来,一顿批评后,他撅着嘴又开始读到:“人之初,性本善......”
......
“思孑少爷,看看谁来了?”
保姆向思孑说道,楼道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听到那熟悉的呼唤,又看见了再喜欢不过的玩具,这些足以让一个刚满六岁的小孩子欣喜若狂。
“囚先生!您来啦!”思孑飞奔过去,抱着囚先生带来的玩具木偶与弹弓爱不释手,囚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思孑,先生知道他的世界里此时只剩下这些玩具,这古灵精怪的孩子时而把弄木偶,时而上下舞动,心里想象着自己坐在这木偶身上在空中飞行,他抑制不住地傻笑着,尽显孩童的童真与欢乐。
正要交谈时,先前的保姆又急匆匆地跑下来到囚先生耳边说:“钱家的人来了。”囚先生不慌不忙转身上楼,又回过头和正在“飞行”的思孑说:“思孑乖,我先上去客厅坐会儿,待会再来看你,你乖些,切不可上楼打扰或大声喧哗,只在这看些图书,好吗?”
思孑点了点头,身旁的蒋老先生和囚先生一同上了楼,在地室玩了许久后,他便累了,爬上床歇息,醒了又接着玩,保姆下来喂过饭后,他小声地请求保姆和他一起玩,保姆的神情有些紧张,思孑好奇地地看着保姆,便又在保姆的眼中看见奇怪的画面:在宽大的客厅里,两个身穿褐色西装的保镖站在一位白色西装酒红色领带的年轻人身后,年轻人松垮地坐在沙发上,囚先生走到门口,正邀请他们进屋就座,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
思孑揉揉眼睛,应该是自己的想象吧,他心想。
囚先生也常常这样与他解释,一直在地室生活的思孑,几乎没有上去过客厅,但客厅的景象常常在保姆与蒋老先生(老师)眼中看见,思孑佩服着自己的想象,也把这当成自己的秘密,只与囚先生一人说过。
直至夜间临近戌时,囚先生才从客厅下来,竟发现可爱的思孑猫着被子,假装睡觉,其实是为了吓唬囚先生,囚先生装作吃惊的样子逗他开心,同时帮思孑盖好被子,叮嘱他要早些休息。
先生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一顶黑色的礼帽,是个外表极为严肃但内心却极其温柔的人,说话的声音也好,讲话的语气也是,思孑也因此由心地喜欢着、崇拜着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