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叫什么?”
男人正专心开着车,冷不防凑过来一张俏丽的脸蛋,下意识地向旁边躲了躲。
随后脸色一整,沉沉回了一句,“梁铭易。”
脸红了?
周娅欣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瞪圆了眼睛盯着梁铭易的脸看。
方方正正,一脸正义。
这男人也太纯了吧?
周娅欣瞬间来了兴致,又往前凑了几分。
梁铭易想躲,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脸上的红瞬间蔓延到脖子根。
“你,请你坐好。”
终于,梁铭易绷不住了,瞪了周娅欣一眼。
“我问你,你说的陆总是谁啊?和我家苏苏什么关系啊?怎么认识的?”
周娅欣没动,一脸坏笑地逼问道。
“我不知道。”
一提到陆总,梁铭易就变得拘谨认真,况且他还真不知道细里的情况。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周娅欣不信,抬了抬下巴。
见梁铭易一直板着脸,不准备理她,顿觉无趣。
她倒不是对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司机有多大兴趣,不过是想打听一些更详实的情况。
她对那个陆总太好奇了。
看这家伙浓眉大眼,肌肉发达,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周娅欣坐正身子,小声嘟哝了一句:“真没劲。有你这样的司机,估计你们那位陆总也是个老古董。”
梁铭易皱了皱眉,对这位的多次冒犯很是反感,但又不敢发作。
没办法,谁让她是那位白小姐的朋友呢。
若不是她及时赶到,怕是他费尽口舌也没办法将白奶奶接出来。
车子总算平稳地上了高速,梁铭易掏出手机报平安。
接到电话的陆安喆,开了免提后放到了桌子上。
听到奶奶安全的消息,白苏舒心地笑了。
纤指一夹,递过来一张信笺,上面隽秀的字体写着满满的日程。
陆安喆接过来仔细看着,暗自佩服白苏。
她居然记得住那么多电话。
他补个觉的功夫,就已经联系好了不下十家经销商。
虽然和他损失的大客户不能同日而语,但也解决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否则那些巨大的仓储很快就会拖垮他。
陆安喆放下手里的排程表,毫不吝啬地向白苏竖了个大拇指。
“厉害!看来这笔交易我赚大了。”
“我只是帮你联系,能不能签合同还要看你。”
“定然不负重望!”
陆安喆自信地比着OK,翘起的嘴角露出一颗虎牙尖尖。
白苏温婉地笑着,对于这个稍显稚嫩的合伙人,她很满意他的办事效率。
天刚放亮,他的司机就已经上了通往榆安的高速。
八点,和周娅欣连上线,简单几句他便安排好了一切。
九点,他抱着她走进预约的医生办公室。
他温柔仔细,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让不明真相的医患都对她投以羡慕的目光。
中午吃了午餐刚回到住所,就有人送来一大堆用品。
护肤品,营养品,从家居到礼服各种衣物鞋袜,甚至还有孕妇裙……
白苏惊愕地看着沙发上堆起小山样的包装袋。
陆安喆只笑笑,“这些都是跟我合作的福利。”
所以那一页信笺是她该拿出来的诚意。
她没什么本事,工作这么多年唯一积累的财富就是这些人脉。
白苏揉揉酸胀的脖颈,拿起手机,想趁着时间尚早再拨几个。
陆安喆走过来,一把夺过电话,“今天到此为止吧,这满满的一页够我跑几天的了。”
看着白苏略显浮肿的小腿,又拿过抱枕,帮她垫到小腿下面。
“我可不是个刻薄的老板,你现在是两个人,不用这么拼。”
两个人?
白苏错愕,笑容在脸上凝固。
一忙起来,她差点忘了。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时,她对这个小生命的去留一直在纠结。
生,那是程一名的孩子;不生,这也是她的孩子。
就在她努力说服自己做出决定时,陆安喆大方地坐到她身边。
他半开玩笑地跟她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是她爸爸。”
白苏看着陆安喆拧起秀眉,未及想通他为何如此用心,就被他抱着回到了车上。
他说:“不管发生过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
白苏沉默了。
陆安喆却悄悄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
凌晨四点。
赤着膀子,还在睡梦中的赵银元,被人大力扒拉醒了。
还以为是家里那个没眼力见儿的婆娘,不悦地骂道:“你要死奥?天都没亮,你叫我搞什么?”
忽又觉出气氛不对,待看清床边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时,猛地惊住。
其中一人指了指床头的衣服,“穿上,跟我们走。”
“你们这是……?”
赵银元故作镇定地问着,脑子里编排着被民警找上门的原因,又快速搜索着能托上的关系。
“别问了,赶紧穿上,到所里说话。”
出声的民警赵银元认识,去年过年跟小舅子打牌时,被人底儿了,就是这个人来抓的。
真倒霉,又撞他手里了。
赵银元忿然拿过上衣,起身晃出了卧室。
客厅里还有一个民警,正在和他妻子说话。
“您爱人工作的医院出了点事,需要他配合了解一下情况。”
略显木讷的女人一脸丧相,搂着八岁的女儿一言不发。
女孩偎在妈妈怀里,只露出一只眼睛,像是被吓到了。
“老子还没死呢!你俩摆这死出给谁看?你赶紧给你弟打电话……”
赵银元看见女人这张丧气的脸就来气,骂骂咧咧地跟着民警出了门。
本以为和之前一样,就是进来走个过场,拿点罚款了事的赵银元,此时已经浑身颤抖。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大颗大颗滚落,屁股底下像长了刺儿一般,让他不得稳坐。
他从民警的问询中大致知道了医院失火的事。
更意外的是,他竟被女病人指控了。
“同志,这事我可不认,她污蔑我。”
赵银元知道认罪的后果,干脆来个胡搅蛮缠。
“是她勾引我的,我不就是和她谈个朋友嘛!”
他避实就虚,一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努力跟审讯的人周旋。
直到审讯室走进来两个相貌庄严、身姿笔挺的陌生警官。
他们与审讯的民警互相敬礼,耳语两句,民警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在赵银元面前坐下,左边稍显年长的警官拿出了一部手机。
“赵银元,这个手机眼熟吧?”
赵银元神色一滞,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那是他丢失的手机。
怎么会在警官的手里?
更让他惊惧的是,手机正在播放着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