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自然比齐国府要阔,要大,而且大得多。
“你是?”门丁的眉头皱起。
苏渐鸿把腰牌掏了出来,门丁一看,放了进去,互相疑惑道:“怎么?这次换人了?”
什么人,来干什么事儿,这上头都是有吩咐的。比如这看门处的石头上显出了蓝色的三条横线,那就是王爷双修的人要来。
不过这几位门丁都没见过苏渐鸿,不免觉得有些好奇,且新鲜。
疑惑未绝,带路的太监疾趋而来。
苏渐鸿被带上了马车。
他的心随着马车一起颠簸。
这王爷是什么急事?
并不要多大的工夫,便到了一个精致华美的宫殿,才进了门,这马车就停了下来,入目是翠竹、桃花、高大的柏树。
两个宫女上来,一个道:“不是这个。”
“王爷说话从来不错的。”
苏渐鸿被两个宫女带着,一个宫女道:“你是第一次来,先去洗个澡,我们会叫你的。”
“什么事儿,还要洗澡?”苏渐鸿心里一阵狐疑。
他知道杀猪之前是要洗澡的;
这王爷把他当什么了?!
“不!王爷,我是良家善男,你就是强迫我,我也不会出卖我的贞操的。”
入了洗澡处,当然没有搓澡的小妹,苏渐鸿被两个宫女看着,只得掀开帘子,进去。
这浴池里有浓郁的灵气,不下白不下!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
苏渐鸿梳起头发,这浴池里漂着的是什么?
——小黄鸭。
!
元白秋在塌上捧着一本道书,“他来了?”
“说是在洗澡呢。”
元白秋的眼睛左右瞥视,十分冷清,“洗好了,就让他过来吧。”
修到神桥,两大难题,一个是修补龙骨的财宝,还有一个就是之后天劫的准备。
她一直迟迟不敢破镜。
就是害怕自己抗不过天劫。
所以她得找法子,双修就是其中一个,但她的体质特殊,是九阴之体,
双修的人也不好找,这个也就是勉强而已。
她打起了坐。
听到帘子响后,一阵脚步声踏来,她睁开了眼睛,心中疑惑,看了看手中的腰牌:错,错,错。
她托着腮,看着苏渐鸿,“脱下来,转一转。”
“我不是鸭。”
他的脸认真的让元白秋有些想笑——
有脾气?
等会儿就让你死!
她的手可了不得,握住那男锋时,阴气一漏,立时让人丧命。
元白秋这突然偷袭,让苏渐鸿惊得一个哆嗦。
元白秋更是惊诧:他怎么还更有劲了?
她笑道:“不错,还蛮结实的。”
“我是正经人。”
元白秋拿帕子擦手:“和本王双修如何不是正经事情了?”
“不。”苏渐鸿摇头:“和你双修是浪费时间。”
这话一说,元白秋傻了,苏渐鸿也愣了。
这话怎么说出来了?
苏渐鸿表情有些尴尬,难道他已经修成了心口合一的境界?
元白秋冷笑道:“浪费时间?”
“三天后,是家母的忌日,我,我。”苏渐鸿急中生智,流出了眼泪。
“原来如此。”元白秋二百多岁的人了,见苏渐鸿如此,也稍微有些心疼:这还是个孝顺的孩子。
元白秋安慰了苏渐鸿几句,并告诉他,他的本钱还不错,好好修炼,她不会亏待他的。
说话时,嫣然一笑,那眼神还有些秀媚。
这事虽然苏渐鸿还蛮自豪的,但是总感觉跟人说,有些丢份。
总让人感觉他是个小白脸。
但修行之时,不问不行,还以双修之后,人成药渣了可怎么办?
“离恨是离火之体,这楚王是九阴之体,他怎么都可以?”柳舟月听他的描述,一时都有些糊涂了。
有句话说得好,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苏渐鸿怎么能开这风格迥异的两把锁的?
她当然不会觉得楚王是傻瓜,只有一种可能,苏渐鸿这小子不对劲。
“既然不说,那就是难说,事情既然难办,我也可以逃走,你留在这里也不好....”
柳舟月道:“没事,你就待着吧。”
“那你看看我这剑怎么样?”
苏渐鸿把那木剑拿出来,柳舟月摇头:“不怎么样。”
“花草木叶皆可为剑,这是一种境界,但那些能人决斗时候,还不是巴不得用那些更锋利的?”
“这剑应该够我进国子监了。”
“国子监跺一跺脚都能跳进去。”
柳舟月冷哼一声,走了。
苏渐鸿也有些不忿,拿起这木剑,步入庭院,开始起舞。
舒服!
苏渐鸿只有这两个字,这木剑在他手里,如臂使指。
“劈剑、刺剑、点剑、崩剑、击剑、提剑、挑剑、斩剑、截剑、挂剑、削剑、撩剑....”
在苏渐鸿挥剑的时候,脑中总有一些莫名其妙招数。
“难道我是先天剑体?”
迟疑只是一阵,手中剑却越来越快。
他的不远处是个水缸,在他行进,舞剑的时候,都有规律的荡起水纹。
苏渐鸿就是如今这漱玉馆的风雨。
健步如飞,苏渐鸿一招回首望月,正对着那水缸,那水花溅起,足有五尺之高,满庭院下起一场雨来。
苏渐鸿收剑,旋即听到这水缸破碎的声音。
细雪在鼓掌,脑袋上双马尾一蹦一蹦。
苏渐鸿却有些不高兴——
这水缸怎么碎了呢?
当然,他心中全没有预想过后果,只是觉得这水缸不该破。
不觉三日已过,苏渐鸿只身去往东山。
他母亲的坟就在东山,苏渐鸿遥遥的就能看到山上有些白点,知道是这里的乱葬岗。
扫了坟墓,苏渐鸿下山,却听轰隆一声,那乌云,雷电,都来得那么突然。
山腰有个秋月寺,苏渐鸿此前来过,庙颇为破败,只有一个和尚,又聋又哑,只有在佛前磕个头,他就不跟着进来的人走。
苏渐鸿给佛像磕了个头,在偏殿里坐了,看着外面的瓢泼山雨。
他想到了离明大仙的话,“一个修行者,应该在雷霆万钧之时,依旧能觉察到自己的呼吸吐纳。”
他开始聚精会神,这雨天,果然有些不同,体内气息的流动,都有些许的变动。
这雨点噼里啪啦,体内的真气涌动,好似二重奏。
也不知几时,苏渐鸿忽然闻到了一股烤鱼的香味。
这老和尚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