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河一夜未眠,但仍精神抖擞。
他潜在武馆内的池塘中,吸了一晚上的灵力。
虽不足以支撑运转完第九个周天,但积累的量,也已经到了用起来不心疼的程度。
趁着天微微亮,月亮还未完全隐去。
他蹑手蹑脚回到自己屋内,心神微动,灵力瞬间从毛孔中溢出,将身上的水分蒸干。
换做之前,不知道玄武甲能从水中汲取灵力时,他是断然不舍得这么用灵力的。
盘腿坐于床上,陈川河继续修炼着浩然正气诀,推动着灵力继续运转。
人一旦进入这种专心致志的状态,就会失去对时间流逝的感知能力。
当他再次醒来,已近正午。
他睁开双眼,只觉得外面吵闹的很,似乎是有人在大声争吵着什么。
走出房门,循着声音,陈川河一路来到了武馆大门。
“董升阳背叛朝廷和我师傅有啥关系?!想带他走,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视线中,以奎乌为首的亲传弟子们堵住门口,气势汹汹地与一群官差对峙着,不让他们走出武馆。
而木一武师则是带着枷锁,神色萎靡,被这群官差围在中间。
“放肆!你们这是要违抗朝廷命令么?!”
为首官差抽出长刀,直指奎乌面门,身后的官差们也纷纷抽出长刀,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这是怎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陈川河走上前,试图缓解一下双方的情绪。
他顺带着观察了一下这群官差,均是穿着绣有银丝虎纹的黑袍,头顶的官帽后有个小尾,绕了个弯随后高高翘起,如同虎尾。
这一身穿着原身听父亲讲过,应是朝廷的啸虎卫。
腾龙卫与啸虎卫,是朝廷的两大顶尖战力,用来负责武者的相关事件处理。
腾龙卫全由武师组成,非特殊情况不会出动。
啸虎卫则由武师和武夫组成,武夫是每个小队的主要组成战力,武师则负责带队。
“董升阳背叛朝廷,供出了木一是和他一伙的,我们啸虎卫要将他带回去审问,有何问题?”
“你放屁!师傅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奎乌立马激动起来。
陈川河见状一把拉着住欲要动手的奎乌。
让两人都颇为惊讶的是,奎乌竟被陈川河这一拉,直接拉了回来。
奎乌这一冲可是没收力道,武夫巅峰的力量居然就这么被陈川河给轻描淡写地收住了。
两人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对面的官差开口了。
“我的时间有限,我只说最后一次,给我让开!”
他脸色并不好看,显然是被纠缠得不耐烦了。
“我数三下。”
“一!”
馆内众人不动声色。
“二!”
众人还是纹丝不动。
“三!”
那官差面色铁青。
“把这武馆内所有人,都给我抓回去审!”
面对啸虎卫这个实力配置,武馆内众人自然不是对手。
光一个武师就能对付这里所有人。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众人连铐子都拷上了。
啸虎卫那带队的武师拍了拍奎乌的脸,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想带他走,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奎乌还想多说些什么,却见啸虎卫们皆捂住自己口鼻,然后人人点起一支香,不一会众人都变得和那木一武师一样,神色萎靡。
唯有陈川河和一些尚未成为武者的人,无事发生。
看来是针对武者的特殊迷香。
而陈川河现在体质特殊,既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武者,因此这香对他也不起作用。
众人被堵住耳朵,蒙上头套,带出了武馆。
不知过了多久,陈川河被摘下头套。
他环顾四周,发现竟回到了自己家中。
身边两个啸虎卫解开了他手上的铐子,取走了他的耳塞便向外走去,任凭他怎么询问,这两人都毫无回应。
但他也不想真的去拦他们。
毕竟招惹啸虎卫可不是个好想法。
他躺在自家的破床板上,心中满是疑问。
这啸虎卫为何会送我回有锡乡?
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住在此处的?
其他人是否也如我一般被送回了家中?
那董升阳怎么又变成了背叛朝廷的人,还说师傅和他是一伙的?
只是很遗憾,无人可以回答他的这些问题。
......
......
在有锡乡的这几日,陈川河低调行事,生怕那朱昌记恨于自己,派人在外寻找。
他也曾趁着夜深,回武馆去看过。
却只见那武馆大门被锁上了铁链,贴上了封条。
就这样平淡地又过了几日后。
某天下午,那朱昌竟亲自来到了他家中。
“放轻松,我不是来抓你的。”
朱昌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
陈川河手里攥着锤炼锡块用的锤头,没有说话,只是满脸防备地看着他。
“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保证,你以后就可以放心地生活,我甚至可以派人保护你。”
“如果我不回答呢?”
朱昌仍是一副和蔼的样子。
“不回答也没事,我不会再动你了,这点你放心。”
陈川河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着他。
今天这朱昌的态度很奇怪,明明对我来说他是一个上位者的身份,但我却从他身上感觉出了对我的一丝尊敬......
短暂地沉默后,陈川河开口了。
“你说。”
“你和玄老是什么关系?”
玄老?
陈川河自然是没听过这个人。
但他猜也能猜到,此时朱昌对自己的这个态度,定然和这个叫玄老的脱不了关系。
他略一思索,面色沉了下来。
“这是你该问的么?!”
朱昌自然是看不出陈川河是色厉内荏。
毕竟当时也是玄老不让他动这小子,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两者之间肯定有关系。
虽然他捋不清一个乡里的孤儿和一个绝世高人有什么关系。
但正如陈川河刚才回答他的那样,这不是他该问的。
如今见陈川河听到玄老时态度改变,他顿时觉得今天他是来对了。
“陈老弟,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了,多有得罪,请多见谅!”
朱昌的态度变得更加卑微了,看的陈川河一愣一愣的。
这玄老这么牛逼?
能让这朱昌对我卑微成这样?
他清了清嗓子。
“让我见谅?!你知道你手下那一高一矮哼哈二将把我打成什么样子吗?”
“我回去就把那两个废物杀了。”
朱昌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直接打断了陈川河的输出。
“那还有被你害死的我爹,我娘呢?!”
听到这里,朱昌皱了皱眉头。
“你爹娘?我没有对你爹娘做什么。连你,都是王二麻子寻到的。”
“王二麻子说你看上了我娘,逼死了我爹,你不承认?”
朱昌笑了笑。
“陈老弟,以我的身份和地位,缺女人吗?非得要别人妻子?倒是那王二麻子听说有这癖好。”
陈川河陷入了沉默。
这朱昌说的,也不无道理。
不过现在王二麻子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但此人平时就满嘴跑火车,说话的可信度确实是不怎么高。
而且王二麻子当时为了活下去,什么话都讲得出来,也无人能证实他说的是真是假。
再加之此陈川河非彼陈川河,他穿越过来时陈父陈母就已经死了,他对于两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他继承的,不过是原身的记忆罢了。
“倘若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若有半分虚假,你让玄老直接拍死我。”
朱昌直视着陈川河的双眼,语气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