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顺着女子击出的洞口洒下,刺得出着神的陈川河眼睛生疼。
长时间呆在黑暗的环境中,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
不过现在没闲工夫细想那女子身份了,逃出这朱府才是重头戏。
回过神来,陈川河跟着福星一路来到了地牢门口。
本来锁着地牢大门的铁链散落在地,两个守卫也瘫倒在旁,毫无动静。
奇怪......
难道是刚刚那个女子干的?
但倘若真的是她所做,又何必弄得如此麻烦?
刚才直接带我飞走不就完了?
哒哒哒哒哒哒!
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陈川河带着福星躲在一旁的草垛中,手指撑开一条缝。
他眯着眼,忍受着刺眼的阳光,朝着远处看去。
另一队朱府家兵迅速靠近着。
应是方才女子弄出的巨大声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尽力隐蔽着声息,待这批人全部进入地牢之后,陈川河和福星一同冲出草垛,朝着一个方向奋力狂奔!
......
......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一人一猴立于院墙之下。
“你不是说你知道路吗?”
“你这给我干哪去了?!”
陈川河双手比划,压低着声音,看着一个劲挠着头的福星。
“诶......”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福星,灵智是开了,但没全开。
算了,能想到来救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对它也没必要苛责太多。
“罢了,你先找个地方爬上房顶看看出口方向吧。”
看着福星离去,陈川河观察着四周,寻找适合藏身之地。
这是处小院子,院中小桥流水之上还有个亭子。
看起来倒还颇具闲情雅致。
陈川河走到亭内,拿起亭子中间石桌上的酒壶。
酒壶下方的木盘上还刻着两句诗。
“今日我饮帝皇酒,来日可登成帝路。”
这两句诗看得陈川河摇了摇头。
这姓朱的胆子是真大,居然口出狂言要做皇帝。
收起来,日后说不定有机会可告他一状。
他刚将这木盘拿起,放入怀中,便听到有推门声。
回头看去,那本来是木质墙壁的地方,此时竟被推开了。
嗯?
有钱人都喜欢把门做成看不出来的样子么?
这让陈川河想到了上一世某些高级会所,或者一些正规足浴店的秘密通道,也是如此。
眼看推门之人就要来到这院子中,陈川河急中生智,跳入一旁的池塘中。
他躲在一处池中假山之后,透过假山上的孔洞看着情况。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董升阳?
董升阳身旁是一个一身金丝红袍的中年男人。
那这应该就是......朱府老大,朱老爷?
“贤弟,请。”
“大哥客气。”
原身并未见过朱老爷,所以之前陈川河对于朱老爷的形象,全凭想象。
在他的想象中,朱老爷应是大腹便便,满脸油腻,举手投足间尽是暴发户气质才对。
而眼前这个朱老爷,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既不大腹便便,也没有暴发户气质,反而整个人有股儒雅的感觉。
结合朱老爷干的那些事情,陈川河第一次对衣冠禽兽有了具象化的认知。
以后只要提到这个词,恐怕第一个浮现在眼前的,就是这姓朱的。
两人在亭中坐定,聊起天来。
“大哥,你是在寻什么东西吗?”
董升阳拿起酒壶,将面前的两个酒盅倒满。
“寻一块桌垫。”
“奇怪,一直都是放在这的。”
“罢了,不碍事,可能我拿到哪给忘了,喝酒!”
两人举起酒盅,略一示意,对饮而尽。
董升阳咂着嘴,称赞道:“啧,好酒!”
“那是自然,这可是当今御酒。”
朱老爷脸色有抑制不住的自傲。
“御酒?皇帝喝的?大哥破费了。”
“哪里的话!这次你把那小子抓回来,可是帮了大哥我一个大忙!”
说到这里,朱老爷神色兴奋。
“这小子,是给当朝宰相的女儿配冥婚用的!”
董升阳眉头一挑。
“宰相那病故不久的女儿?”
“对,这小子的生辰八字和宰相女儿绝配!我可是卖了个好价钱......”
两人相视一笑。
“喝!”
“明天就是交货的最后日期了,得亏你给他抓回来了,不然,大哥我就要掉脑袋咯!”
“咱大盛律法,不是不允许办冥婚吗?”
朱老爷咧嘴一笑,露出一颗镶金大牙。
“大盛律法,不是还不让建私牢,养家兵吗?”
董升阳一愣,随后哈哈一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再说,要是事事都听大盛律法,大哥哪来钱给你买这么多天材地宝,堆到武师境界?”
“惭愧,这些年确实是有劳大哥费心了。”
朱老爷拍了拍董升阳手臂。
“别说这些,当年要不是我从你那买功法的事情被发现,你也不至于被那木一逐出师门。”
听到这里,陈川河捋清了一些事情脉络。
怪不得这姓朱的可以使唤得动董升阳这堂堂武师。
当年从董升阳手里买木一武师独门功法的,正是这姓朱的。
而董升阳因为此事被逐出武馆后,便一直被他资助着。
没想到连他的武师境界,背后都离不开朱老爷的财力支撑。
那这朱府,岂不是给自己养了个武师?
陈川河竖起耳朵,继续偷听着两人的聊天。
“贤弟,大哥今日有一事,想不明白。”
“大哥你说。”
“听说最近朝廷新建了个组织,名叫镇邪司。”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朱老爷直视着董升阳的双眼,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石桌。
“不知贤弟,与这镇邪司,是何关系?”
董升阳闻言一愣。
“大哥,你这什么意思?”
朱老爷离开座位,面向亭外。
“据我所知,那木一是朝廷镇邪司的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查我的茶叶生意,而那木一又是你的师傅…….”
董升阳稍稍沉默,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大哥,你是怀疑我么?”
朱老爷回过身来看着董升阳,眼神渐渐冰冷。
“事到如今,还在嘴硬!”
啪!
朱老爷将一块木牌扔在石桌之上。
“这是从你家中翻出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董升阳看着木牌上镇邪司三个大字,眉头紧皱。
这木牌我藏得很好,这厮是如何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