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许仍然不为所动。
崔晓曼勾起一抹苦笑,果然,还是这样。崔晓曼顿时颤微一下身子,寒冷突然爬上她的脖颈。
崔晓曼踉跄的往后退一步,整个人撞上电视柜,她抖着身子扶着电视机小心蹲下,随后搂紧了双臂,眼里染上一片水雾。
……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卖,崔晓曼一定会囤上一万盒。
不为别的,只为了回到当初自己跟陈嘉许的第一次见面时候,她会狠狠的往自己犯花痴露星星眼的脸上打一巴掌。
警告她别动不敢有的小心思,陈嘉许不是你的,尽管你千方百计的死缠烂打,到头来只是让两个人互相折磨罢了。
就像现在,无论她多么撕心裂肺嘶吼着,多么不顾形象的张牙舞爪,都惊不起陈嘉许那双深不见底的阴郁眼睛里荡起一丝波澜。
他只会看猴子耍戏一样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他公司的账目,冷漠的像座万年冰山。
而能让他的眼睛泛起波澜的只有姐姐,也只有姐姐才能让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正因为这样,她嫉妒姐姐,恨不得姐姐立刻消失在世上,让那双漆黑如星空的眼睛只看着自己,她虽然这样想着,可心里仍然喜爱着姐姐。
她与姐姐差了六岁,姐姐就像妈妈一样爱着她照顾她。
她一边诅咒姐姐快快消失,一边又祈祷姐姐一定要幸福。
就这样,她在两难中夹缝生存,直到亲眼目睹姐姐的无名指上多了枚跟陈嘉许一模一样的戒指。
在那一刻,她隐藏多年的爱恋轰然破碎,她苦涩的笑着祝贺姐姐梦想成真,但心却被刀一刀一刀的生刮着。
她仍记得那时,姐姐幸福的笑着,拉着她的手,满脸欢喜的把陈嘉许如何向自己表白的过程详细的一一说出来,说到惊喜处,姐姐脸颊不由得染上绯红,小鸟依人般害羞的捂住嘴巴。
她看着羞涩的姐姐,心止不住的落泪,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
就因为自己晚出生六年,没姐姐早点遇上他嘛?
可是姐姐只不过与他幼年匆匆见了一面,而她却是在同一个酒吧碰到的,她见到陈嘉许第一面就知道眼前这个穿着修身西装打着领带,坐的板板正正的男人跟她属于同一类人。
她来了兴趣,随手端起一杯鸡尾酒朝他走去。
果然,如她所料,陈嘉许接下了她的邀请,他们那天过了一个热情似火的晚上。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自从她带着陈嘉许见了姐姐后一切就变了。
陈嘉许不再像以前一样满足她所有的要求,甚至开始不再找她。
她跑去质问,却看到,她费了好大劲想了无数点子才勉强对着她笑一下的陈嘉许在笑着给姐姐剥虾。
那曾是连她都没有的待遇,甚至那笑意达到了眼底。
她闷闷不乐的回去向姐姐打探,原来陈嘉许与姐姐是幼儿园的朋友。
真是好巧好巧的巧合。
她忍着愤怒质问陈嘉许是否当初接受自己的邀请也是在背地里知道自己就是姐姐的妹妹。
陈嘉许毫无意外的承认了,她一下子气笑了。
她继续追问,在这段日子里,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获取自己的信任而做的伪装。
陈嘉许也承认了,似乎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一向毫无变化的脸,皱了眉头。
她问是她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吗?所以懒得装了。陈嘉许不吭气。
她愤怒的抓起茶杯狠狠的砸向他的脑袋。
她以为他会躲,但他没有。
血从皮肉里渗了出来。
她吓了一跳,赶忙去拿医疗箱,可陈嘉许拦住了她。
对她说,结束吧,反正他们只是个同住半个月的炮友。
她不敢相信,陈嘉许竟然如此无情,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往这段短暂的感情里放进一丝认真。
从头到脚,只有她一个人傻乎乎的一心一意奉献一切。
现在,他的目的搭成了,他就要潇洒的从她的禁锢中抽身离去,然后又以温柔的前辈接近姐姐。
她好恨,恨自己当初第一想的不是向姐姐揭开陈嘉许的真面目,而是嫉恨姐姐夺走了自己的所爱,而又在姐姐幸福的时候恶狠狠的诅咒。
于是,上天给了她报应。
她当初的心愿竟然实现了可代价却是让她失去最敬爱的姐姐。
崔晓曼仍里的那天,阴雨绵绵,连下了三天的大雨,空气沉闷的让人心烦意乱。
她那时心头总是堵堵,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下午,传来了姐姐的噩耗。
姐姐出差的路上出,车祸当场死亡。
她一下子浑身无力,难以置信的喃喃细语。
后来,姐姐的丧礼她没有去,她不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因为姐姐出车祸的半个小时前刚跟她通了电话,说等她这次回来就去三亚玩。
刚刚还说话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一个眨眼就没了。
她一连三天没有吃饭,人虚脱得看不出人样。
这时,她碰到了来家里悼念姐姐的陈嘉许。
他也不好受,人消瘦了许多,曾经棱角分明的脸,瘦得如同中了毒的僵尸,但她的心猛然跳动起来。
一个念头在脑子里乍现。
她终于可以跟陈嘉许在一起了。
可怕的念头一但出现,就再也消失不了了。她当晚跟陈嘉许下了药,用身体让他铭记,让他知道还有个女孩在深深的爱着他。
陈嘉许不出意料的把她扔了出去,可也许是悲伤太重,他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眷恋。
她知道陈嘉许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她跟姐姐有四分像,若不仔细辨认是看不出来的。
因此,陈嘉许愿意碰自己,可也仅仅是为了消愁解闷。
她被陈嘉许扔到这座公寓楼里,静等着他偶尔的临幸。
崔晓曼知道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彪子,可自己就是控止不住的丢弃一切自尊。
她只是想得到陈嘉许的爱而已,她又有什么错呢?
崔晓曼闭上眼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旋即睁开眼盯着陈嘉许死寂的眼睛,朱唇微启:“如你所见,我就是跟人睡怎么了?”
“你把我单独扔在这里不就是让我自生自灭嘛?很可惜没如你的意,姑奶奶过的滋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