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江瑾桉睁眼时盯着天花板微微发愣,半晌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周末,而且没什么要紧事处理,刚翻身,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抽痛,她微微蜷缩,却也习以为常,熟练的打开床头的柜子,摸了摸,却发现除了一包避孕套,胃药已经吃完了。

江瑾桉有一瞬间的无措,忽然她想起季彧行送的小药盒,她忍着疼痛从包里翻出来,吃了两片,过了一刻钟,稍有缓解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望着天花板打开手机,拨通了江樊的电话。

“……喂?姐?”江樊那边响起了嘈杂的检票声。

“嗯?这么急着走?”江瑾桉语气不满:“不是刚回来吗?”

江樊似乎是换了只手接电话:“啊?学校有事,我这次就是取点东西。”

江瑾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机,没打算把自己胃痛的事告诉他,语气有些妥协:“那还发烧吗?”

江樊道:“没事了,昨天阿桂姐给我做了饭。”

“那就好。”江瑾桉微微松了口气:“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告诉我。”

江樊笑了笑:“好,你别忘了吃早饭。”

挂断电话,江樊缓慢的从床上起来,抓起床头的烟,揉了揉头发,她点着烟,神色淡然。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江源缘那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忽的冷嗤一声,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随后飞快的冲澡,穿衣服。

房间里时常购置衣服,所以江瑾桉在哪里住都很方便。

江瑾桉只穿了一件咖色羊毛衫黑色打底裤和一条半身裙,拿车钥匙下了楼。

夜总会里有形形色色的人,从落地电梯能看到各个大厅的狼藉场面,多数香槟被散落在地,各种人贪睡在卡坐上,江瑾桉对这一切选择无视。

越是上层的人,越需要纵情声色的地方。

到达车库时,江瑾桉随便一扫就看见了昨晚的男模。

叫金……

江瑾桉忘记了他的名字,只记得是王诚,王总介绍的。

金云祺向她打招呼,似乎他们很熟很热切,江瑾桉点点头不慎在意的打开了奥迪的车门。

京城寸土寸金,奥迪显得尤为低调。

她一路把车开到了城郊,是京城的最西面,以夜籁河为基础,把这一代命名为江夜区。

地段依山傍水,人烟稀少,江瑾桉看着那上了三层锁的大门踩下了刹车。

她提前打了招呼,不多时就有专门的人打开了三层大锁,砖红色大门打开。

打开最后一道防盗门,室内装修的同普通楼房没什么两样,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她神色呆滞,明明身上没有一处铁链,却有很厚重的枷锁感。

“妹妹。”江瑾桉笑了笑:“我来看你了。”

江源缘忽的身形一颤,瞳孔微缩,身体僵硬,江瑾桉双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如同至亲一般坐在她身边:“前两天妹妹给我做了晚饭,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江源缘忽然涌出眼泪:“江瑾桉,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也,你也放过司徒璟,行吗?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错哪了?错在害得我家破人亡,错在害得我年幼辍学?还是错在我江家的家业差点被你们的愚蠢交于他人之手?”江瑾桉这种话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每一次都用着极为平淡的语气,却听的人心里发毛。

桩桩件件事在江源缘的脑海中闪过,她后悔的想,如果从前对江瑾桉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我这次来……是有一个重大的发现的。”江瑾桉看着江源缘憔悴的面容,笑的毛骨悚然:“你和司徒璟未婚先孕,我早些年就在想,这孩子怎么能在人间蒸发,人流没有,出生证明没有……还有,到底因为什么让司徒璟舍下家业远赴英国呢?”

江源缘不敢想比自己被囚禁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强装镇定,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我们没有孩子……我做过无痛人流的,你好好查查。”

江瑾桉神色冰冷,嘴上算计着:“在伦敦当黑户,也许很不容易,而且3岁,应该快上学前班了。”

这些家常话此刻如同魔鬼低语,江源缘后背渗出冷汗。

江瑾桉叹了口气,像是遗憾:“我叫了10个男人进去,我看你怎么这么平安?司徒璟保护你了?”

江源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思考哪一个问题,极度的精神紧绷让她神智恍惚,眼里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有嘴唇哆哆嗦嗦:“我我躲进了卫生间,砸碎了玻璃……玻璃划伤了腿……后来……璟,就来了……”

对于江瑾桉的所有问题,江源缘要无条件的回答,不然江瑾桉会从心理一点点打破你的放线,神智受到极度折磨。

江瑾桉似乎是预料到,又似乎是松了口气,她看着江源缘痛苦的模样,神色极为冷漠:“我会让你比曾经的我难受上万倍。”

她信,她现在已经痛苦的麻木了。

江瑾桉站起身,像是下达通知:“司徒鸢是在英国伦敦的一所幼儿托管所吧。”

一个鸢字,让江源缘彻底崩溃,她跪下来小心翼翼的抱着江瑾桉,沉重的锁链磨得她的脚腕渗出血:“你放过她,行吗,她才两岁领8个月……她从小就离开我了……”

江瑾桉挣开她的手臂,逆着光走向那扇砖红色大门,丝毫不管蜷缩在地上的人。

江瑾桉原本把她囚禁在京城的一栋房子,但江源缘的触犯让江瑾桉心中翻腾,只想把江源缘搬得更远。

所以,江瑾桉便把闲了几年的别墅稍作置办用来关着江源缘。

本来是想顺着线索诈一诈江源缘,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认了,江瑾桉能看出来,江源缘的精神状态愈发不稳定了,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

江瑾桉握紧了方向盘,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她踩着油门,漫无目的的走在高速上,似乎饶了许多条路,她也不倦,直到太阳落下帷幕,细雨蒙蒙而落,江瑾桉才猛然惊醒。

她该回去了。

她想起晚上的宴会,电话突然响起,像是有感应一般,电话是季彧行打来的,她有些愣神:“喂?季总。”

季彧行声音沉稳儿有力:“江总,快到约定时间了,发我位置,我去接你。”

江瑾桉不可否置:“好。”

江瑾桉把住址发了过去,安排助理送衣服。

江瑾桉十分钟后回到了别墅,江樊回学校了,天色渐晚,保姆也回了家,整栋别墅里透着一股阴冷。

江瑾桉按了按眉心,坐在化妆台简单描了描,在脖子上的红痕上涂了几层遮瑕,江瑾桉秀眉轻蹙,心下不悦。

王总送来的男妓留下太重的红痕了,江瑾桉又涂了几层粉,才堪堪遮住。

不多时,李助理就拎着两套礼服进来了,他似乎有些急,身上淋了一层雨。

“怎么没带伞?”江瑾桉接过礼服,随意挑了件纯色的。

“对不起,江总,从家里出来的急。”李助理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我送您去晚宴。”

江瑾桉顿了顿:“不用。”

李助理点点头,看了一眼江瑾桉未施粉黛的脸,松了口气,才和江瑾桉道别。

江瑾桉就近选择了一个口红,换好礼服后静静地等待着季彧行。

不过几分钟,季彧行便打来了电话,江瑾桉微微挑眉:“怎么了?”

“江总,我到你家门口了。”

江瑾桉起身开门,果然季彧行撑着伞,一身深灰色西装,见门打开,目光轻轻扫过,他微微怔愣。

江瑾桉五官深邃,微卷的黑发衬得唇色越发的红,明明是一条纯色礼服,穿在她身上却更显贵气,季彧行不自觉的撑伞向前,伸出右手,刚好对上江瑾桉近在咫尺的面庞,他呼吸微滞,江瑾桉眸色明媚,细雨不甚落在她的发尾,衬得佳人如玉般晶莹剔透。

不过愣神一瞬,季彧行便收回视线:“你今天很美。”

江瑾桉笑笑:“谢谢季总夸奖。”

季彧行开的是他自己的迈巴赫,他打开副驾驶,江瑾桉神色微顿,笑容得体:“不方便吧,季总,恐怕对夫人很难解释。”

季彧行眉头微挑:“夫人?我什么时候有的夫人?”

这下轮到江瑾桉吃惊了。

她没打听过季彧行的私生活,但没想到,他竟30岁还未成家。

“是我唐突了。”江瑾桉自嘲的笑笑:“原来季总还没英年早婚。”

季彧行为她关上副驾驶的门,他系上安全带:“若是和不爱的人结婚,确实是英年早婚了。”

江瑾桉哑然,她没想到,季彧行这个业界老总,婚姻观竟然这么朴素。

江瑾桉点点头:“看来季总对待婚姻很真诚。”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久便到了龙庭湾。

说来这还是熟人的地界,江瑾桉下车便看到安韫站在一旁,一身暗紫色珍珠纱裙,短发齐耳,淡蓝色的眼眸很吸引人注意力。

她见到江瑾桉面上露出喜色,和季彧行打过招呼就挽上江瑾桉:“没想到你会来!”

江瑾桉微笑:“事发突然,哪有时间告诉你?”

安韫拿了杯红色果汁递给江瑾桉:“那就勉强原谅你吧,你陪季总来的?”

江瑾桉看了眼在一旁交谈甚欢的季彧行,点点头:“据说邀请了很多国外的商业顶尖人物。”

季彧行刚回国,各种宴会自然接踵而至,虽然都知道这块翡翠被江瑾桉盯上了,但人心这东西最是善变,只要季彧行和江瑾桉没签合同,季彧行的产业就可以是任何人的助力。

“确实,不然我龙庭湾这么大块地方,也舍不得借出去。”安韫耸耸肩。

“借?”江瑾桉很敏锐:“你淡泊名利了?”

安韫被她逗笑了:“哪有?我竹马在我创业的时候帮了我不少,他找我我哪能不借?”

江瑾桉才弄明白举办宴会的人,但她不敢表露出来,怕安韫说自己太过忽视她了。

安韫没一会儿就被那群豪门阔太叫走了,江瑾桉和他们向来不熟悉,只能挥手告别。

闲逛时遇见熟人,就拿红色的饮料碰杯,象征性的喝上一口,最后安安静静的回到了季彧行身边。

江瑾桉向着几位认识的合作伙伴敬了酒,很快就攀谈起来,但她很巧妙的没有盖过季彧行的风头,她的突然加入没有显得任何突兀。

江瑾桉在一旁听到季彧行说了几句英语,她侧头看去,那边还有几位外国人。

还是个跨国宴会。

但她目前没有在国外投资的打算,听他们说了几句就移开了注意力。

季彧行余光时不时扫过江瑾桉,不得不说江瑾桉的能力确实让他赞叹,甚至是刮目相看。

他才一会儿没看着,江瑾桉就和一半人加了微信,嘴上说着的话极为好听,职业微笑在她脸上也活灵活现。

舞台上响起轻柔的钢琴声,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侧目而视,各自执手挽上自己的舞伴,江瑾桉冲季彧行礼貌的笑笑,然后搭上了季彧行的手臂。

《水边的阿狄丽娜》,很著名的曲子,灯光缓缓变暗,江瑾桉随着乐声,舞步轻起,季彧行亦步亦趋,二人像是合拍又像是暗暗较量。

江瑾桉身段柔软,腰肢盈手可握,季彧行配合着她,直到最后江瑾桉握住季彧行的手,微转半圈,舞曲结束。

刚刚畅谈的一群人已经分散了,江瑾桉此时显得很安静,在季彧行身边安静的像精致娃娃。

室外天气放晴,星星在喷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江瑾桉道:“我们去看喷泉吧。”

季彧行点点头。

喷泉处,江瑾桉在捧起水,让水流顺着手指缓缓而流,不多时,喷泉的水喷涌而出,零零散散的全落在了江瑾桉身上,她的表情安逸自在,季彧行后退几步才没有被波及,他微微蹙眉,脱下西装外套,上前披在江瑾桉身上:“天气冷,会感冒的。”

江瑾桉被季彧行趁着喷泉停止的空挡拉到了空地。

季彧行的外套上是淡淡的香水味和他身上的体温,江瑾桉拢了拢微湿的头发:“你不喜欢玩水?”

“玩水?你是指在喷泉淋成落汤鸡?”季彧行含着笑意,语气揶揄。

江瑾桉吸吸鼻子,不再搭理季彧行的话,忽然道:“我没吃饭,季总,为了报答我做你的女伴,请我吃点什么?”

季彧行来了兴致:“当然行,你要吃什么?”

“沙拉什么的?”江瑾桉一时想不出来什么:“或者其他?我没想好。”

季彧行带着江瑾桉往他的迈巴赫方向走:“吃日料?或者赣菜,前面有几家中国餐馆。”

江瑾桉笑了笑:“那就季总做东。”

于是两人悄无声息的驱使着车辆迈上了吃饭的旅途。

季彧行这一刻有些沉默,他点了点盘子:“你就吃这些?”

“嗯?怎么?”江瑾桉捋了捋碎发,神色茫然。

“你吃的有点太少了。”季彧行指了指餐盘。

江瑾桉没觉得少:“我很容易饱的,平时工作忙会忘记吃饭,都习惯了。”

和季彧行这种一日三餐都有人照料的总裁不一样,江瑾桉过得很朴素,是个几乎家破人亡的落魄总裁。

季彧行摸了摸下巴,他记得江家也算是个富户,怎么把她养成这样?

季彧行把盘子都凑到了她附近:“你多吃点,怪不得那么瘦。”

江瑾桉被眼前眼花缭乱的菜唬的一愣,虽然她刚才很饿,但吃了两口已经有了饱意,她往季彧行那边推了推:“会变成大胖子的,你要谋害我?”

季彧行被她逗笑,也不逼她吃,开玩笑道:“你怕把我吃穷了?”

“我哪敢?十个我也比不上一个你呀。”江瑾桉奉承的笑笑,安静的吃完了最后一口青菜。

季彧行看着自己一碗米饭见空,又看看江瑾桉吃猫食一样,默不作声的扒拉了几口饭。

见季彧行吃完,江瑾桉缓缓开口:“你也知道我京城有多家产业,根系很强的。”

季彧行放下筷子,静静地听着下文。

“是想要在京城快速的有新鲜血液,服务业新陈代谢最快,发展也最快,是合作的首选。”江瑾桉微微摩挲手指:“还有就是,整个集团,需要资金和力量。”

季彧行瞬间回到了谈合同的紧张气氛,不由感慨,江瑾桉真是无孔不入,直截了当。

“既然你这么说。”季彧行略作思考:“我可以考虑投资,但想要控股,远远不够。”

江瑾桉内心松了口气,但面上不显,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那可说好了,季总。”

季彧行叹了口气:“哎,江总还真是三句离不开生意,那既然这样,江总可以赏脸让我送你回家?”

江瑾桉心情颇好,身上还披着季彧行的外套,她站起身:“真是劳烦季总了。”

季彧行对她破坏兴致的行为也不恼,拿车钥匙在指尖转了转,跟在江瑾桉身后出了餐厅。

天色渐晚,季彧行送回江瑾桉后,就驱车回家,江瑾桉目送他一段时间,按开指纹锁的时候,她感受到肩膀的衣衫滑落,江瑾桉用手去扶,这才发现季彧行的外套还披在她身上,她揉了揉额头,扯下外套,走进了房间,随意的丢在了沙发上。

一尘不染的房间少有人气,江瑾桉脱下束身的礼服,熟练的点了根烟,江樊自从上了大学,就很少回家了,一年半载见不到面已经是常态,前天他突然回来,助理的解释是,匆匆拿了份文件写了点论文就去赶飞机了。

好在江瑾桉已经习惯了,今天逛了一天,她吸完最后一口烟,就疲惫的按了按脖子,上楼回到了自己房间。

习惯性的处理一些秘书新发来的文件,吃了过量的安眠药,江瑾桉很少见的早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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