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有些懵,两个至亲都死了。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借酒消愁愁更愁。
平时忙于公务的他,很少饮酒,酒量不好。
“娘,外公,你们在那边好吗?”
他跪坐其间,杯中的酒在地上划出一条弧线。
“我会照顾好曦雾的,你们放心去吧。”他从旁边拿了很多纸钱,缓慢地放进火盆里烧,火苗烧到他手他也没有觉察到。仿佛是至亲拉了一下他的手。“你们在那边要好好的。”
他还是没忍住,泣不成声。
他在至亲眼里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孩子。
在外人面前故作坚强,其实内心早已撕心裂肺。
都知道他暴虐,又有谁知道他有的选的话,他也想父慈母爱。他也想同寻常人一般安贫乐道。
可他的身份和他的一切时时刻刻都在打碎他这个想法。
他眼前慢慢模糊,头晕晕的。
有一个人紧紧地抱着他,“阿渊。”她帮他擦脸上的泪水,“我来了,不怕。”
他回身拥抱她,她抚着腰间人的头,“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醒了之后就披麻戴孝,朝他奔了过来。
她虽是嫡女,却不受家里人待见,视她如累赘。
张君婉第一次见她,是在一片竹林。她在摘花,一个充满童真稚嫩的女孩儿。她不免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走上前去同她搭话。
她像是知道她不是坏人一样,同她聊天,久而久之,两人熟络了起来。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张君婉也是打心眼儿里心疼,喜欢这孩子。
后来张君婉在选妃的画轴里,看见了她。
不给她任何时间考虑的张君婉,撮合他俩的婚事。
“渊儿,娘给你找了个女孩儿,温柔体贴,知书达礼,你也该成婚了,想不想看看她的画像?”
他对成婚没有一丝兴趣,和渴望。不过听他阿娘这么说,多多少少有些好奇,毕竟他阿娘从来不提及他的婚事,这个女孩肯定不一般。
“我看看。”见儿子上心了,从盒子里小心地拿出来给他。
画中人坐在椅子上,端庄优雅,头上的两个丸子,都在诉说她的天真可爱。脸颊肉嘟嘟的,却不显胖,到多了分童真。
他没有拒绝这么婚事,还有些期待。
他甚至从画像上可以看出,她以后会成为他的王妃。
张君婉的话还回荡在他们俩的耳边,可她人已经不在了。
“我昨天梦见阿娘了,她说让你好好对我,不要让我成为她。”说完这话,她滚烫的眼泪滴在他的手上。
她没顾得自己,伸手去擦他的眼泪。
“你还有我,以后咱俩好好活,一起共渡难关,拉勾。”
他两个人的手指勾着,拇指相印,“盖章了,谁都不准反悔!”
“好,以后我们一起好好活。绝不反悔!”
此时的凌曦雾已经身怀六甲,她准备挑个合适的时辰,告诉他听。
酒劲上来了,他把头埋在她颈间,抱住她的腰,“我们一定会长相守。”说完沉沉睡去。“会的,我们一定会长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