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君师傅,新朝新气象!”
魁伦望着吏部藤花厅外的紫藤树,紫藤花璎珞披曳,或紫或白,浓淡正扣着人的心弦;香气一阵阵飘进来,满庭的鲜美盛景几乎令人陶醉。
收回目光,一只手摩挲着雪白的衣领,他又冲朱珪殷切地说了一遍:“新朝新气象,石君师傅!”
最近他为一件事上奏:吏部一名郎中把女儿许配给了刑部郎中的儿子,而内务府三旗和八旗女儿照例要选看一次,没有留牌子选进才准许配人家的。
皇上下旨,虽然素服二十七个月,今年八月选看内务府女子、明年二月选看八旗秀女照例举行。
做奴才的,就该这样心到神知,处处替主子留心。他为此深感欣悦。
帝师的乔迁之喜他也格外上心。越是有些人觉得无聊的事情,在他而言,恰透着满洲高贵的传统——远祖在关外的日子,你射到狍子我捕了鱼,大家在篝火前一起享用,唱着“鄂啰罗”跳起舞蹈,感谢天神恩赐……
他本来武官出身,想不出再高明深奥的言语;可不妨碍在这时候——国丧期间——要表达他的一种意思: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跟皇上家在大内有数不清的祭礼一样,群臣间繁缛的,热情的礼节不正能敦睦僚谊,琴瑟永和吗!
——想到这些,他为自己的煞费苦心都有点儿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