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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悬崖(1 / 1)

第二日,顔光早早就醒了,难得头天白珝许诺不再甩开他后自己偷跑,因而这一觉睡的很是踏实,自然也就精神满满,收拾整齐后便下楼挑了张桌子坐下,招来小二叫了些东西开始吃早点,但直到他早点已然吃完,在位置上等了又等,仍然没见没见白珝下楼来,于是叫来大堂里正忙着收拾的伙计开口询问他。

“昨天傍晚和我一起吃饭的那位公子呢?”

因着顔光衣着打扮不俗,出手也一点不吝啬,那伙计乐得上前奉承,背脊微弯的一脸赔笑道,“那位啊,才刚离开不久呢,您这会儿去追大概齐还能跟上。”,一边说着一边抖了抖手中的抹布后甩上肩头。

“又走了?!”

顔光惊异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匆忙抓了个包子塞进嘴里,往桌上丢了两块碎银子,风一般的朝着门口冲了出去,这边跑着的同时还不忘在心里愤恨的骂自己还是太天真了,白珝!你又跑,怎能言而无信呢?!

想着站在高处自然更好搜寻踪迹,既然伙计说他刚走没多久,应该不难找,只见他三两下就窜上了房顶,遥遥望见果然在不远处的身影,顔光提气运起轻功踩着脚下房顶的陶土砖瓦快速追了过去。

那伙计眼看着顔光就这般毫不迟疑的冲出了客栈,没有丝毫被影响到的模样,不禁有些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不甘,他取下肩头的那条抹布在手里看了看,暗忖难道是这次用的麻药不够?还是这瞧着就年轻的小公子实则武功深不可测?居然没有放倒他,本来还想借着时辰还早,堂中没有客人,好下手顺走些钱袋玉佩之类的,这下倒好,居然什么也没捞着。

果不其然,二人也算差个前后脚的功夫,顔光很快就追了上去,白珝见顔光果然又跟了上来,跟在他身后半分也不肯落下,再次开口时的语气竟有了些求饶的意味。

“你放过我行不……”

待顔光追上白珝时,两人已经一前一后的到了镇外的山林,白珝之所以往这里走,是考虑到这镇子也算依山傍水,出了镇子后越过一片树林便是一道天堑般的巍峨高山,与这里,是最好彻底甩掉顔光的地方,所以也就任由着顔光追过来,引着他到了这处山林。

听到白珝的话,顔光皱着眉头非常利索的一口回绝。

“不行。”

哪知刚一开口,顔光却忽然觉得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席卷而来,浑身唯独仅有的感受便是手脚无力天旋地转,青空白日混杂着片片云彩在眼前转来转去,一时间连讲话的语调都断断续续难以为继。

“说……说好了……要打,你还没……跟我回去……”

白珝忽听身后的人此时连说话都中气不足,诧异的回过头,只见顔光摇摇晃晃的眼看着就要站不住,便蹙着眉询问道,“怎么了?”

“我……头晕……”刚说完,顔光便意识全无的身子一歪就要晕倒在地。

“顔光?”白珝惊了一跳,抢上一步前去接住了将要倒地的顔光,看他已然彻底昏了过去,白珝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脉象平稳且体温正常,随后又凑近嗅了嗅他的鼻息。

果然,只是中了最是粗制滥造的低等的迷药罢了,睡一觉便无事。

白珝这才放了心,见顔光一身锦衣却因为倒在地上而在衣摆袖口都沾了尘,无知无觉睡的一脸恬适,略显青涩稚气的面容在清晨的缕缕微光下竟似是覆上了一层柔光般。

不管怎么说也不好让他就这么躺地上,于是伸手扶着他靠坐在一旁的树干上,也好让他可以舒睡片刻直到迷药的劲儿过去,白珝自己就在他身边安静守着,但偏偏顔光睡觉都不老实,倚着树干的身子来回倒,不会儿就要扶一下,自认乌云罩顶的白珝只得在他身边盘膝坐下,揽过顔光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好让他老实点,顺手将顔光之前抛给他的那把刀放在一旁,垂眸瞧着这人的睡相,不由得诽腹。

连被人下药都未曾察觉,颜非不在,他如此年轻究竟是怎么撑起逸剑山庄的,这般的不设防,想必跟逸剑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多少要沾点有关,只不过,为何滕风这般的身手与年纪,竟会与他结交甚深,以他对滕风的了解,悉知他向来四处游玩,洒脱不羁惯了,不是会为了什么而去攀附势力的人,但若要是说他与颜非有什么交情,也从未见他提及过,就连当年的初识机遇之中,自己为颜非执行任务时随手帮了他,那时他明知自己是在为逸剑山庄为颜非做事,也不见有任何表示,只是因此而结交下了这么个多年的老友。

顔光眉头微皱,眼皮滚了滚,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被刺目的阳光照得抬手遮挡。

他的这么一番动静打断了白珝的思绪,随即看了看他。

“醒了?”

头顶忽然响起的一声询问吓得顔光立即弹起身跳出两丈开外,定睛一看发现是白珝,这才放心下来,仍旧有些迷糊的晃了晃脑袋开口问他。

“我怎么了?”

“估计是客栈的人看你一身的锦袍还出手阔绰,想要劫财,给你下了迷药,不过也只是些不入流的东西,睡一觉便无碍了。”

顔光低头轻轻哦了一声,面上有些羞愧的一烧,居然中招这种民间寻常小毛贼才会用的迷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停了半晌后,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昏倒后竟是白珝在这里看管照应着的,旋即正了正神色,抬头对着白珝真诚郑重的道了声谢。

“多谢,其实别看你嘴上老是赶我,可却在要紧时候没把我一人丢在这荒山野岭,还让我枕在你腿上……”

“用不着!”

顔光话没说完就被白珝故作凶狠的吼了回去,听他提起这个白珝就一阵的气结,这么个烦人的家伙他居然能忍到现在,着实稀奇。

然而白珝的语气态度,顔光全然不在意,就当没瞧见,继续开口说道。

“白珝,我现在还头晕有点不舒服,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了我们改天再打,还有,你可不能再跑了啊!”

怎么还想着这事呢。

白珝深吸一口气才又缓缓吐出来,他是真觉得继续这么打能打出什么结果来吗?只是再开口时,语气中还是带了些无奈的应了下来。

“好……不跑……陪你打行了吧。”

得了白珝的保证,顔光心下高兴得很,直接露出一个七分愉悦三分傻气的笑容。

白珝看着顔光的笑,恍然觉得应了顔光如此要求的自己也带着别样的傻气。

隔天一早,顔光就赶到了之前和白珝约好的地点,白珝这次果然没跑,早早的站在桥边等着。

他之所以选这里,就是因为之前引顔光来就是要断了他跟着继续跑的路,眼前这条吊桥通往的就是与此地相隔天堑的另一处山脉,他只要引着顔光到吊桥去打,断了这条木桥就能让他至少十天半月无法再找到其他的途径去到对面的山脉,待到那时,想再找到他就非易事了,何况他还肩负偌大的逸剑山庄,岂能由着他长此以往的留滞在外。

白珝闻声转过身来,打量着顔光,看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状态很是不错。

“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你若赢不了我却还继续纠缠,我绝不客气。”

“什么叫让我?”顔光不忿的反驳道,直接抽剑向白珝攻了过去。

白珝心里也早已有了主意,既然所选路线已经是地利,那他只需先伤了顔光脚踝,让他暂时无法再追,抛开桥断了之后再去寻其他的出路需要花费时日,就是他养脚踝也要休息也日子的。

眼见顔光手中的墨溪长生气势冲冲,白珝直接挥起手中长刀,径直朝顔光脚面砍了过去。

两人在一座粗麻绳与木板拼接出来的吊桥上刀剑相击,脚下尽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吊桥在高空中难以维系般的摇摇晃晃,两人却全不在意,凭着多年练就的功夫稳住身形,但交手间的剑气与刀风不可避免的波及到脚下的木板,刹那间木屑飞溅。

逸剑山庄的独门心法栖云,让顔光脚下的步子躲的精妙无比,游刃有余的闪避着白珝不断向他脚边招呼的雪亮刀锋。

窄窄的木桥自然比不得山野林间,空间着实有限的很,顔光持着轻剑侧身劈刺的同时,还要留神躲避白珝手中长刀一次次毫不客气又接连不断的进攻,那招式硬是快得令顔光应对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未出百招,那木桥已经架不住他们俩无情的削砍,一边的吊索麻绳应声而断,白珝瞧准时机,长腿侧身一踢,直接踹向顔光,趁着他持剑后撤躲避的空档,自己回身拉住已经下落的吊桥绳索,预趁势荡去对面。

然而这一幕在顔光看来完全是白珝来不及跳上岸去,情急之下抓住吊桥绳索来稳住自己不会下坠,因而他立即飞身过去想要拉起白珝好带他上岸。

忽见顔光不知为何跟着跳了过来,白珝只觉得心中又急又气,接住顔光伸过来的手后,没有只言片语便运起内力将他甩回到方才站着的山崖边上,而他也因为方才太过用力的同时致使自己的身子不受控的往下坠。

事发太过突然,好像只是瞬息间,顔光回到山崖边后还未站稳就急忙回身去寻白珝的身影,却见他顷刻间便跌出了自己的视线,顔光的心头猛然一惊,看着云雾重重望不见底的悬崖,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下去。

绝不可以,因为自己无理取闹般的纠缠害的白珝因此而丢了性命!

那吊桥上的麻绳看着粗壮,实则根本撑不住白珝快速下坠的势头,几乎是瞬间就崩断,好在手中的长刀还算锻造紧实,只是刀锋不够锐利,无法削开山崖岩石,他紧握着刀柄,在悬崖山石上划出很长一段火花后才在一处缝隙勉强将刀身卡在了崖壁中,虽是止住了下坠的势头,但受力的手已是火辣辣的抽疼。

他环顾四周看了看,发现身边正巧有一条粗长的藤蔓,于是脚在凸出的粗石上一蹬,借力勾住了藤蔓,缓了缓气息后,拉住藤条正要往上攀爬,却忽然看到头顶一团锦衣从眼前快速划下去了,极佳的目力让他清楚的看到了刹那交错之间顔光惊讶的表情。

“喂!顔光!!”

这臭小子刚才不是已经上去了吗?!怎么又掉下来了?!

白珝心如电转,马上心惊的想到,难道……是为了救他?!

不由的心头一震,慌乱的失了方寸,果断松开手中的藤条,跟着顔光一起坠了下去。

必须抓住他!无论如何,他不能死!

顔光看到挂在崖壁上的白珝后,脑中惊讶的空白了一瞬,赶忙也努力调整好下坠的姿势,四处去寻可以阻止自己继续下跌的东西,然而下坠的速度实在太快,除了被树枝刮了一下之外他没能抱住任何东西,余光中的崖壁就好像迅速划过的幻影一般。

不过他还算运气好,没过多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重重的摔进了崖底的河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逸剑山庄的势力地处江南,顔光还算熟识水性,入水后立即调整了姿势,索性并没有大碍。

而白珝自小在西北血狼殿,别说戏水玩耍了,整日里接触的都是黄土砂砾,连池塘湖泊都没见过,即便是在逸剑山庄的两年,也是奔波于各地,根本没有接触水的间隙,有的也只是偶然闲暇时见过的绵绵细雨,于是这么骤然一入水,他登时被巨大的冲击力砸的头脑发懵,手脚胡乱扑腾,很快便朝河底沉了下去。

顔光出了水面后,抹去脸上的水渍,四处去寻却始终不见白珝冒头,想到应是还没有出水,于是深吸一口气后又一头扎进了水里,好在崖底河水清澈如许,他很快就在看到已经显然有些失去意识的白珝在逐渐下沉,赶忙踩着水潜到白珝身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上身向河面游去,将他带上了岸边。

脚下终于踩到了实打实的地面,有些恢复了神志的白珝这才在踉跄了一下后,弯着腰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了起来,他方才呛了水,此时正咳的满脸通红。

顔光没想到白珝居然根本不通水性,呛个水居然反应这么大,急忙给他抚背拍水,连声问他,“白珝,怎么样?没事吧?”

“顔光!你是真的脑子不好使是吧?!这么高的悬崖你说跳就跳,傻啊你!若是没有侥幸遇到这条河,你今天就死定了你知不知道!”

白珝刚觉捋顺了呼吸,对着顔光就是一通吼,话刚说完,紧接着又是一阵咳,他现在当真是满腔的火气,他气顔光,更气自己,还从来没谁挑起过他如此剧烈起伏的情绪,这种心绪好似完全失控般的感觉让他感到既陌生又失措。

顔光被白珝突如其来的吼弄得愣了一下,再开口时说话都有点结巴,“我……我以为你掉下来了……”

“我掉来下关你什么事啊!”白珝的语气中有种诡异的恨铁不成钢之意。

顔光抿了抿唇,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你这么凶做什么,我为了救你啊……而且,你不是也跳下来救我了?”

似是忽然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反驳托词,顔光甚至颇有些骄傲的抬了抬脸。

白珝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但看着顔光的模样还是不禁皱了皱眉。

“我乐意,管着吗你!”

听着白珝无话可说般的诡辩,顔光心中暗笑,江湖上人人畏惧,就连沈云飞都另眼相看的人,居然也有这一面,而这一面还被自己给看到。

稍稍缓过神来后,就需得尽快找路回去了,但是环顾四周,这崖底似是荒无人烟,就像是一块与世隔绝的孤岛,抹除了尘世间的繁华喧嚣,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的杂草灌木与参天密集的树林,荒芜的草丛中是肆意蔓延的野花,抬头看看方才二人掉下来的的悬崖,崖壁光秃秃的,一路陡峭似是一柄巨斧从山顶直接劈开一样,惊人的峰峦壁立,映得此处似是深渊,除了缥缈缭绕的云雾,根本看不到尽头,虽然还是辰时,但头顶的日光并不耀眼,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冠投下一道一道的光束,。

仅仅是大概估算就能想得出这悬崖会有多深,就算他俩有足够深厚的内力支撑,恐怕也难以攀到崖顶,顔光仰望着头顶的云雾,一阵的愁绪。

“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只能找路上去了。”,白珝无力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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