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红蓝双方在场中站定,等待开打的鼓声。
底下有人在喊:“公孙晓月,你用的什么暗器呀?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
另一人道:“暗器,暗器,就得藏着,掖着,拿出来亮亮相,那不成了明器了么。”
公孙晓月大方道:“不妨,可以让你们看看。”说罢,纤指间已夹着一枚绣花针。
“啊,是大姑娘的绣花针。”
“这个暗器好,平时可以绣绣花,一有敌情就当暗器使,平战两用,经济实惠。不像何大头的金钱镖,造价高昂,平时还没啥卵用。”
“咚——”的一声鼓响,决胜局开始。可这次,红蓝双方居然都没动。
公孙晓月破天荒地对宇文泰来展颜一笑,道:“宇文公子,你有什么暗器,也可以拿出来用。”
宇文泰来道:“我不用暗器。”
公孙晓月道:“那你可要小心喽。”有暗器在手的威慑力,宇文泰来就不敢过于逼近对方。场上的形势变得互有攻防,彼此都心存忌惮,宇文泰来在想着对付绣花针的办法,公孙晓月在等待机会好暗箭偷袭。
眼看时间过半,期待已久的绣花针终于如约而至,但却被宇文泰来用拈花指夹住,接着又还了回去。
首次偷袭失败,但公孙晓月并不气馁,这只是个试探,她还有大招待发。
胜负难料,观众都被吊足了胃口,虽着时间的一分分流逝,空气都变得越来越压抑。
这时,倒计时的小锣已经敲响:十——九——八——。
当小锣敲到“三”时,公孙晓月玉手一扬,一把绣花针激射而出,直取宇文泰来前胸。与此同时,宇文泰来双掌挥出,做最后一击,而对漫天而来的绣花针不管不顾。
公孙晓月已无暇闪避,只得出双掌接招,“嘭——”的一声,她身子被震得向后跃去。
“哐——”的一声锣响,第三局比赛结束。
李把式见公孙晓月已在圈外,这样宇文泰来得两分。又见宇文泰来前胸上扎着一片绣花针,数了数,共十枚。
李把式问公孙晓月道:“你是发了十枚针吗?”公孙晓月点点头。
李把式宣布道:“本局结果,十比二,蓝方胜。”听到这个结果,底下的人一片唉声叹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看来人家公孙晓月憋着大招呢,不到最后时刻,不用。”
“没戏了,这天仙般的媳妇算是眼睁睁地跑了。”
“宇文公子,俺们隔壁的春花也水灵着呢,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大家安静。”李把式喊道:“现在我宣布最终的比赛结果——”
“慢着!”他的话被宇文泰来打断。
“怎么着?宇文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宇文泰来道:“这十枚针只是粘在我的衣服上,并未扎进我的身体里。”说罢,一抖衣服,十枚针应声而落。
“啊!?”现场的所有人,包括公孙晓月,都惊讶不已难以置信。
“不可能吧!?”所有人都带着这样的疑问。
“难道他练成了金钟罩或铁布衫?”
底下一个叫瓦刀脸的家伙叫道:“脱衣验尸。”
“什么呀?人家还没死呢,验什么尸?”
“就是让他脱下衣服,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伤。”
“针扎一下能有多大的伤?”
“那也应该有个小红点儿。”
为自证清白,宇文泰来主动脱下了上衣,公孙晓月见状急忙扭过脸去。
李把式和那两位副裁判靠近宇文泰来,伸着头,眯着眼,开始仔细地检查着。
瓦刀脸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三个大老爷们看人家一个光身子的小伙子,成何体统?不行把裤子也扒下来,让你们看个够。”众人大笑。
李把式扭头道:“瓦刀脸,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扒下你的裤子,打你的屁股。”
终于,那两位副裁判坐回原位,李把式道:“经过裁判组仔细检查,反复确认,一致认定,宇文泰来身上没有一点伤,也就是说,那十枚绣花针只是打在衣服上,并未扎入宇文泰来体内。那么,此局比赛的结果就是二比零,红方胜。三局下来,红方二胜一负。最终比赛结果,红方胜。”
听到这个结果,众人一片欢呼。
公孙晓月羞愤之下,夺门而逃。
瓦刀脸叫道:“新娘子,别跑呀,还没入洞房呢。”
“人家害羞呢。”
“入洞房也不跟你入,你兴奋个啥?”
公孙晓月跑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中,到了饭点,也不出来吃饭。
公孙夫人叫了两次,未果。
第三次,公孙夫人道:“你要是不吃,我们也不吃,一家人就这么饿着,都饿死算了。”
终于,公孙晓月坐到了餐桌前,气哼哼地道:“大骗子。”说罢,拿起筷子开吃,比武绝对是件力气活儿,所以她也很饿,吃得狼吞虎咽的。
公孙员外夫妇见状也不敢言语,都埋头吃着饭。
公孙晓月吃饱后,放下筷子,气哼哼地道:“大骗子。”说罢,起身回屋。
公孙员外夫妇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云。
兵贵神速。三天后,一支豪华的送彩礼队伍到达公孙员外家大门口。一共有五辆马车,第一辆车上装着绫罗绸缎,第二辆车上装着金银珠宝,第三辆车上装着鸡鸭鱼肉,第四辆车上装着米面油盐,第五辆车上装着古玩字画。路人见此纷纷赞叹道:“好阔气!”
择良辰,选吉日。当尚香仪见到自己的儿媳妇时不禁喜出望外,她拉着公孙晓月的手道:“真是个小仙女,怪不得我儿子对你日思夜想的。”
拜过天地,送入洞房。洞房内,大红灯笼高高挂,映照出满满的喜庆与甜蜜。
宇文泰来轻轻掀起新娘的盖头,正准备灯下赏美人时,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脸上已是火辣辣的疼。
公孙晓月在给了他一记耳光后,愤然道:“你个大骗子!”
宇文泰来捂着脸,满腹委屈道:“娘子何出此言?”
“你还给我装蒜?”“啪——”,又是一记耳光。
宇文泰来学乖了,不再辩解。
但听公孙晓月气哼哼地道:“你明明武功高强,却假迷三道地说什么,只学过些粗浅功夫。”
宇文泰来道:“那不是显得咱谦虚吗?”
公孙晓月道:“谦虚?你也知道谦虚呀,谦虚你还乱吹一通,什么少林大学呀,什么本硕连读呀,什么研究生呀,你研究什么了?就知道拿人家的诗乱抄一气,还少林大学呢,哪有这号大学?”
宇文泰来道:“这不是怕你瞧不上我嘛。”
公孙晓月道:“你吹牛我就瞧得上你了?你当我弱智呀,没影的事你胡说八道,真正的实力你却藏得很深,我看你也不傻,你这人外表忠厚老实,实则阴险狡诈。”
宇文泰来道:“娘子教训得是,我今后一定改。”
公孙晓月道:“没说让你改,留着忽悠别人去,对我你可得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就收拾你。”说着扬了扬自己的小手。
“对了,最关键的事儿,你还没向我坦白呢。”公孙晓月接着道:“你明明不惧我的绣花针,开始为何又去接?”
宇文泰来道:“我想试试这拈花指好使不。”
公孙晓月道:“我看你这是诱敌深入。”
宇文泰来道:“顺便也有这个意思。”
公孙晓月道:“不是顺便,而是主要。”
宇文泰来道:“主要就是这个意思。”
公孙晓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竟然连针都扎不进?”
这是洞房花烛夜,宇文泰来已被动挨打了半天,也该择机反攻,虽然仍有风险。他拍拍自己的大腿,嬉皮笑脸地道:“坐在这儿,我告诉你。”
“什么!?”公孙晓月柳眉倒竖玉手高扬:“你是不是又想找打?”
宇文泰来道:“反正我是你的人了,这辈子都是,随便你怎么打,我都无怨言。”
“怨言?好像我打错你了。”
“不管对错,反正随便打。”
“不管对错?随便打?好像我成泼妇了。”
宇文泰来道:“该打时打,该骂时骂。打是亲,骂是爱。”
公孙晓月咯咯一笑:“你就这句话说得像话。”说罢,一屁股坐进他怀里,宇文泰来就势搂住了她。
宇文泰来道:“知道达摩祖师吗?”
公孙晓月道:“知道。”
宇文泰来道:“知道达摩祖师面壁十年吗?”
公孙晓月道:“知道。”
宇文泰来道:“这门功夫叫八不粘,就是达摩祖师当年面壁时创立的。”
公孙晓月道:“他为什么要创立这门功夫?”
宇文泰来道:“蚊子。”
公孙晓月道:“蚊子?”
宇文泰来道:“对,就是蚊子。他每日坐那儿面壁,一天下来,得被蚊子叮多少个胞。”
公孙晓月道:“练成八不粘就不叮了?”
宇文泰来道:“何止蚊子,练成八不粘后,不粘蚊虫,不粘暗器,不粘雨雪,不粘寒暑,不粘——,后面的忘了。”
公孙晓月问道:“那粘不粘女人?”这个问题问得很刁钻,宇文泰来得小心应付,否则,当心挨嘴巴子。
宇文泰来道:“一般的女人不粘。”
公孙晓月道:“那不一般的呢?”
宇文泰来道:“不一般的很少。”
公孙晓月道:“很少是多少?”
宇文泰来道:“就一个。”
公孙晓月道:“是谁?”
宇文泰来道:“是你。”说罢,把她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