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彩头(1 / 1)

夏日炎炎,蝉喘若雷。

昭国公府的花园内,两名女子共同使剑,一人红杉,一人青衫,身姿飘逸灵动,宛若翩然起舞。

凌非烟向徐空桑传授了自己所悟的捕鱼剑法,而徐空桑又将徐家的烟雨十一剑传给凌非烟。

凌非烟心想,当年师父夸赞自己在剑术上有天赋,自己开心了许久,可如今与徐空桑相比,反倒自觉愚钝。

“阿桑学起剑术,过目不忘,点招即明,当真是天赋异禀。”凌非烟笑道。

一个月以来,二人终日一同练剑,食同桌,出同行,本就聊得投契,此时更如姐妹一般。凌非烟出身乡野,并不在意太多礼节,喊起“阿桑”极是顺口,公府的下人们听着颇为不满,议论纷纷,她也毫不在意。

“还是姐姐教的好!说来惭愧,我们家传的烟雨十一剑竟还比不上姐姐捕鱼所悟的剑法。”

“我看这烟雨十一剑明明藏着许多暗招,可威力就是发挥不出来,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徐空桑又惊又喜,说道:“真不愧是姐姐,竟一眼看出来了我家剑法的弊端。实不相瞒,这烟雨十一剑原不止十一剑,而有十七剑,只是在祖父的时候失传了。”

“家传剑法怎么就失传了?”

“当时帮中有规定,只有嫡传长子才能练十七剑,其他弟子只能练十一剑。我祖父当时只是庶子,本不能继承修为与剑法,无奈当时嫡子战死,曾祖父重伤,他才临危受命。自此祖父入了四品,便以剑气杀人,不屑于练剩下的六剑,后来家中失窃,剑谱被偷,就再也没有找回来。”

“太可惜了!这剑法明明如此精深奥妙。”凌非烟神色中显露失望之情。

“姐姐为何觉得可惜?就算这六剑还在,你我也不能学。”

“你我学不学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见识下这剑法?”

“只是见识一下,有何意义?”

“能见识天下各种奇妙武学,不觉得很有趣吗?”

徐空桑一怔,笑道:“姐姐的想法,果真是与众不同。”

“那阿桑又是为了什么学剑,你明明没有修为?”凌非烟心念一转,又道,“不对,你爹爹指不定会把修为传给你。”

徐空桑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徐家的修为,从来都是传给儿子,我那大哥和二哥暗地里早已争的不可开交。”

练完剑,二人一同在亭中休憩,园子内花团锦簇,溪流清澈,令人看着心旷神怡。片刻后,婢女送来吃食,二人吃起果子,有说有笑。

忽然间,一中年男子走入花园,对着徐空桑拱手道:“二小姐,张管事来报,禁足期已满,大公子请您踏青,不过.....勇平侯霍风也在。”这中年男子身材中等,腰板笔挺,目光如炬,正是负责徐空桑起居的管事高钧。

“知道了,和他说,我一会更衣打扮了自会过去。”徐空桑笑容不再,眉宇间展露忧愁。

“那小的暂且告退。”高钧转身离去。

“阿桑为什么不高兴?那霍风又是谁?”

“那日你见我爹爹,左边坐的第四个,年纪轻轻,手持折扇的那位。”

凌非烟细细一想,原来是当日那个青年,又问道:“阿桑不想见他吗?他为难你了?”

徐空桑苦笑一声,道:“大哥一心想撮合我们,撺掇着霍家来提亲,这番踏青,怕又是不怀好意。”

“哦,我见那郎君相貌堂堂,也没什么不好。”

“可我对他没有情人间的喜欢。”

“什么是情人间的喜欢?”

徐空桑噗嗤一笑,道:“姐姐平日里蛮聪明的,可有些地方却又傻傻的。情人间的喜欢,就是心动的感觉,是一颗心砰砰跳,感到小鹿乱撞,日里想着他,夜里想着他,梦里也想着他,想起他时,仿佛喝了小酒,心神一阵荡漾。”

话音刚落,徐空桑忽然身如电触,一股萧索之意袭上心头,可转瞬间,她已将这股情绪抑制,平复如初。她转头看向凌非烟。

此时,凌非烟嘴里叼着半块酥饼,人却如石头般僵住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徐空桑惊道,用手晃了晃凌非烟的肩头。

凌非烟缓过神,任那半块酥饼掉落在地,若有所思,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什么,却又踌躇不定。

“看来姐姐是有心上人?”徐空桑笑道。

凌非烟低下头,两颊微红,眉宇间却是千思万绪。

过了良久,徐空桑与凌非烟走出公府大门,身后跟了两名丫鬟。此时,一辆红盖青幔,悬花挂彩的马车横在门口,两名青年骑着骏马,身旁有十几个仆从。

那骑着骏马的青年便是徐空明与霍风。霍风身穿墨绿色长袍,手中折扇轻摆,俨然一副风流贵公子做派,可神色中却溢出傲慢与跋扈。凌非烟不由得暗自摇头,难怪阿桑不喜欢他。

“可算把妹妹请出来了。”徐空明冷冷一笑。

“二小姐这一个月在府里,想必是憋坏了。”霍风痴痴看着徐空桑。

徐空桑轻施脂粉,颜如桃李,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明艳。

“见过两位兄长。我们今日去何处踏青?”徐空桑向二人行了万福。

“二小姐莫不是忘了,三月一次的青柳坊演武台,今日又有比武盛典。”霍风道。

“霍公子,小女子平素最讨厌那里,你不会不知道吧。”徐空桑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听说这次比武的彩头非同小可。”徐空明笑道。

“再好的彩头,与我又有何干。”

徐空桑一脸不屑,走入马车帷幕之内。凌非烟跟了进去,可隐隐间见得徐空明、霍风二人的眼神正打量着自己,不由得一时困惑。

“演武台比武,这不是蛮有趣的吗?”凌非烟问道。

徐空桑摇头道:“那不是比武,是斗鸡。”

凌非烟惊道:“为什么是斗鸡?”

“六年前,湖州府的大户们建了这场演武台,实际是让自己的家奴在那拼死相斗,胜者为主人家赢得彩头,一时吸引了无数人观看,后来每三月举办一次。”

“这些家奴们真可怜,凭什么成为他们的玩物。”

“他们可不是普通家奴,都是有修为的武者。”

“什么!”凌非烟身子一震,一股愤懑之意涌上心中。

“初时都是些八九品之人,后来彩头越来越大,大户们嗜赌成瘾,如今都是遣六七品之人上台。”

“他们为何成为家奴?”

“大户人家出的月钱,可比种田打猎高多了。”徐空桑忽然心念一转,赶忙拉住凌非烟的手,“可我对姐姐绝无这般看法。”

“我知道的,你是我的亲妹子。”凌非烟道。数十日前,张管事让她签了聘书,徐府给她的月钱比官府的副巡检还高,月入相当于捕鱼一年的获利,家里的生计终于有了着落。

过了半晌,一行人来到演武台。只见那演武台坐落在河畔垂柳之旁,中间是一处十丈宽深的空地,南北各有坐席,此时人头攒攒,热闹非凡。

徐府一行刚入座,只听得一小厮朗声高喊今日的彩头名录。

忽然间,徐空桑与凌非烟震惊的无以复加。

“昭国公府彩头,貌美婢女一名!”那小厮一转身,手掌朝上,对着公府二小姐身旁的青衣女子。

登时,人群的目光无不看向凌非烟,七嘴八舌,品头论足,许多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徐空桑猛的站起,怒火冲天,以至花容失色,喝道:“徐空明,你想做什么!只有贱籍之人才能做彩头!”

“她不正是我们府上的贱籍丫鬟。”徐空明微微一笑。

一旁的小厮拿起一文牒,当众打开,正是凌非烟的奴契。

凌非烟定睛一看,那签字画押,正是自己在聘书中所留。

那奴契上隐隐间见得纸痕,想来在上头曾粘了一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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