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和李行在千寻寺门前等着他二人,随后又看见他二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出来,心里也有了几分底,也不敢多问,随着顾珩和言语下山了。
马车从城郊驶向洛城,李行和芬芳在车厢外驾着马,顾珩和言语在车厢内。刚刚常智未说完的话,顾珩知道,言语也明白,既然魔族的封印连着自己,若想完完全全镇压魔族,那自己便得死,只有带着这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死,魔族才能不扰乱人间。
“顾珩,你是不是......”
“没有的事,你不要乱猜。”
言语嗤笑一声:“我什么都没说,你猜人心思的本领可是越发厉害了。”
顾珩心中难耐,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上,他都要小语活着,好好地活着。
“我不过是想问,你和那常智方丈是个什么关系?我好像记得第一次我和你到千寻寺,你唤他‘师傅’?”
顾珩回忆道:“他是我师傅,小时候我体弱多病,我爹和我娘就送我上千寻寺向圣僧学点功夫,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常智方丈在一直照顾我。”
言语:“难怪,小时候我偷偷跑出村子,便能看见你在千寻山下放风筝。”
勾起往日的回忆,二人间的气氛柔和了起来,若是呆在回忆里多好,没有是是非非,没有恩恩怨怨,他不过还是个放风筝的顾珩,她也只是个碰巧打落风筝的小语。
“你还是要回陆府是吗?”顾珩担忧地问道。
言语知顾珩不愿她再回去,可自己也没办法,“如今只有陆青山知道当年的事,我想问问他,不管他做过什么,我只想知道当年的事。”
“我同你一起回去,你问完我就带你走,我们再也不回洛城这个鬼地方了。”顾珩坚定地说道。
言语思绪很乱,她把头靠在顾珩的肩上,尽力不要让自己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她担心,这一去真的能如顾珩说的那样,潇潇洒洒地远走高飞吗。
马车停在了陆府门前,顾珩扶言语下了车,知意闻声赶来,看着言语和顾珩并排而立,心很不是滋味。
“你们回来了?进来吧。”知意不愿再多看一眼,扭头便进去了。
顾珩搀着言语来到厅堂,孙蔷正巧碰上了,便气势汹汹地朝着言语骂:“陆言语,你还敢回来,我曾发过誓,你若回来,我必让你去和我哥哥姐姐们陪葬!”
顾珩微微上前一步,在前挡着言语,冷静的气势也不输孙蔷:“陆夫人,请你放尊重点,你若要动她分毫,我也不会轻饶你。”
孙蔷指着他二人,笑声咒骂道:“好啊,你们一对狗男女,妇唱夫随的,你别忘了,陆言语还是我陆家的人,轮不到你顾珩管!”
顾珩冷笑:“我和小语早已私定了终生,拜了天地,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怎又轮不到我管?”
言语微微红了脸,自己何时和顾珩私定了终生还拜了天地?这不过是顾珩一时心急扯的谎,言语觉得有些过了,偷偷扯了扯顾珩的衣袖,让他收敛点。
知意走的有些急,转身看二人没有跟上,便又回头去寻,这一寻也看到了顾珩和自己娘在对峙。她听到顾珩对言语这般偏心维护,气不过也站了出来。
“我娘最近受了打击,精神不太好,她说的都是气话,你们不必如此较真,也别欺负了她去。”
知意扯拽着孙蔷,想带她回去。孙蔷好不容易遇到了陆言语,哪愿那么便宜放过她,她挣开知意的手,想冲上去抓陆言语,可顾珩挡得死死的,她扑了空,重重地摔了一跤,倒在地上。
知意急忙过去蹲下问孙蔷有没有事,孙蔷直扶着腿喊疼。
“你们太过分了,我娘怎么说也是长辈,你们何故要如此狠心。”知意委屈地骂起来。
言语从顾珩的身后出来,顾珩担心拦了一下,言语朝顾珩摇摇头,示意无事。
“你若还要胡搅蛮缠,我也可以和你奉陪到底,我们之间的债,我不想提,你也别逼我让你偿。”言语走到孙蔷脚边,冷冷地朝地上的孙蔷说道。
地上的孙蔷冷哼一声:“我们孙家偿给你的还不够吗?你好端端地站在这,我们孙家却赔上了那么多条人命。”
言语:“你们家那叫罪有应得,要他们命的不止我一个,你虽然和我没什么太大的恩怨,可是你别忘了,我爹娘的债,你还是欠着一些的。”
孙蔷顿时哑口无言,她没想到,陆言语竟会知道了那件事。
“言语。”身后传来陆青山的声音。
言语转过身去,看向后面的陆青山,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这位大伯父还是当时在朝堂之上,如今一见,他两鬓斑白,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你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陆青山朝言语说。
言语跟了上去,走过顾珩,小声同顾珩说:“你在这等我,我和他谈完便回来找你。”
顾珩拍拍言语的手背,让她安心。
言语随陆青山远去,知意扶起了孙蔷,正要带她回房,顾珩上去正要帮一把,孙蔷撇开了顾珩的手,骂着:“不用你假惺惺。”
知意意识到刚刚自己也有些冲动,眼下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先扶我娘回去了,你在这等着言语吧,我就不奉陪了。”
知意扶孙蔷回房后,自己也好奇言语要和陆青山说些什么,于是偷偷溜到了陆青山的书房,趴在窗子口下,偷听着屋里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