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吹牛（8）
大话富了康（14）“刨根问底”（4）
第二天7点，许白便起床，刷了个牙，洗了一把脸。急冲冲从的下楼去了。
走出生活区，买了一杯豆浆，便顺着“富了康”打工的人潮，流向厂区了。
许白到了培训的教室，今天来给员工培训前，来了个人自称是个副科长，中等身材，他站在讲台上说：“我们宁愿花高点的工资，在社会上招那些技术比较成熟的人，也不愿意招那些个校企合作过来的没什么技术经验和社会经验的人....”讲了大概20多分钟。
据他介绍，富了康前一段发生了，一个抬棺材事件，就是一个在富了康打工的员工，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是死了。死了以后他的家人想向富了康索赔，于是就抬了棺材，堵了厂里的大门，这个科长话里的意思是，那个家长是想让富了康赔钱，最少赔个二三十万。但是富了康呢，在交涉的过程中又不愿意出这一笔钱，所以呀，双方就将持住了。那家人就抬着棺材放在厂门口不走。照这个科长说，不就是二三十万块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只要好好干，两三年就挣到手了，犯不着这样去闹。从他的自述中许白了解到那个在人才市场爬柜台面试的人叫阿辉，据他说：“阿辉进进出出富了康好几次了，自己不努力，来回折腾也挣不到钱”。这时许白才明白过来，在人才市场阿辉爬着面试的柜台来来回回的寻觅实在找熟人。多年以后许白意识到，原来面试也是可以用熟人关系的。这也在鸳鸯火锅规则里面的“私人交情”那一锅。至于好坏，怎么说呢？为了生存，弄完饭吃而已。
许白当时听这些话是没有感触的，因为富了康，在他心中。没多么的好，也没多么的坏。只是眼前这个“学历与职级待遇不匹配的问题”让他心里确实不舒服了。
科长讲完话，走了出去，许白也跟了出去。他想问一下，自己学历与岗位不匹配的问题。科长说：“你可以去办公室问一下，咱们这次根本没有招聘本科学历的师级干部。”许白说：“好吧”。
科长说：“如果你基础好，学历也过关的话，在这里干两年，到时间跳槽到三星或者华为去也是很不错的。”
可是许白心里愤恨和郁闷着“招聘被骗的事”，根本听不进去科长的话。
多年以后想想，如果当时，那个科长的话，也许是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有在家乡雨巷的8年，2000多天的冤枉和停滞，险些丧命！人心之险恶，内斗之可怕，让8年后的许白依然不寒而栗。
徐白在和那个科长交流的过程中，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听说过，电子垃圾中有很多稀有金属的事情。这次感觉遇到了一个行业内的人就顺口说了出来，问：“你觉得做那种电子垃圾的炼金怎么样？电子产品中有许多的贵金属，金、银、铜、铁、铝等等。”
科长说:“你是想做大的工厂还是想做小的作坊？”
许白说：“小作坊吧。”
那个科长说：“小作坊估计是不行了，因为电子垃圾的污染很大，而且早些年在深川那边有很多人做这个，后来由于对环境污染太严重，都被查被迫停业了。”于是许白就放弃了那个想法。
但是，直到2022年的时候，许白在刷网页的时还看到许多介绍用电子垃圾提炼金属的广告。而且偶尔去许白所在的内巷县街里时，也能见到那些个卖黄金的店和修手机的店，在兑换手机，在回收废旧手机。还有那些个穿梭在大街小巷的人，在回收二手手机。
想来这些二手手机的出路无非就是拆解配件还有提炼贵金属了。
许白从新回到培训教室后，培训的讲师让，员工轮流上讲台做自我介绍。
班里坐着的员工，一个接一个的上台介绍起自己，叫什么，哪里人，特长是什么.....
许白在下面坐着和几个老员工说着学历与职级不匹配的问题。
其中一个廋脸皮肤白皙的那个员二说：“干吧，挺好的，干两年，到时间自己开个手机维修店，很挣钱的”。
可许白心里一直想着自己的职业规划是电子设计，干手机维修不是“大才小用”了吗？关键是自己心里不甘心。说什么也得干自己想干的工作。
多年以后，现实验证了，这个看似开玩笑的提议，竟然暗合了市场需求。2015年7月的智能手机还是卡壳的后盖。到了2017年，已经变成了智能一体机。也就是说连换个手机电池，都需要专门的加热台拆机，才能做到。于是，一夜之间手机维修培训广告铺天盖地的像市场袭来。2015年到2017年刚好是两年的时间。
许白没有回应，呆呆的看着讲台上的学生做着自我介绍。廋脸皮肤白皙的人看许白对他说的话不感兴趣，转而又像身旁的其它人说了起来，“什么我以前也是在外地打工的，后来发现，在小公司打工也得加班，更可气的是加班，还不给钱。在富了康，加班至少是有加班费的...”
许白对这些话都是充耳不闻的，他天真的认为：不给加班费不给它加班就是了。大不了不干他的工作，能有多大了不起。但等他到了家乡雨巷，受了8年2000多天的冤枉，九死一生。才知道什么叫“自己打自己的脸”
很快轮到了许白上台做自我介绍，许白没有丝毫怯场，上去便讲了起来：
我叫许白，天阳内巷人.........我们不能蹉跎岁月，要自强不息。天下兴旺，匹夫有责！
一下讲了20多分钟，台下的员工响起起雷鸣般的掌声。旁边的一个黑胖子老员工一遍鼓掌，一遍说：“敬仰啊”。眼里满是钦佩的目光。
许白对这些确实没有丝毫感觉。因为他虽然是干的理工技术类专业，但高中却是个文科生。学了这门电子技术也是阴差阳错的事，实属无奈之举。但既然学了5年，许白决心把这门电子专业技术干好，发展好。
下课休息的时候，许白到办公室找到了一个负责招聘的女文员，问她关于自己学历与岗位不匹配的问题。那个女文员就一句不是她招来的，她不知道什么情况，把许白打发了。许白正要再追问一些什么，那个女文员，开始跟对面的一个长发披肩的大概25岁的女孩子说话，她说：“你这个职位是师二，是青干班的，在富了康待遇是最好的，为甚麽不干，要来调档案呢？”
那女孩说：“家里托关系找了个更好的工作，需要档案。只是在学校自己和富了康签了三方协议，所以才来这里调档案。”
女问员却半推半就的说：“这事她管不了。”
那个女生竟也呆呆的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
许白看到那个文员确实不是自己见过的面试的人，便自己离开了。
有事为证：求职路上有多少坑？你入坑，我入坑，他也入坑。
不怕外地坑中坑，因为防骗在心中。
到了雨巷才知道。人生大坑在“父老乡亲”中。
真心无防范，雨巷有内斗，受伤自然在情理之中。
第二回吹牛（8）
大话富了康（14）“刨根问底”（5）
许白再次回到培训教室的时候，自我介绍的环节已经进行完了。培训室里依旧乱哄哄的，许白独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起了培训的书，因为他实在也没别的事情可干。关于“职位与学历不匹配”的问题，他依然疑惑与纠结并愤恨着。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圆形脸，中等身材的人，大概，25岁的样子。
他说：“我需要挑选几个人去办公室？所以现在提问几个问题，如果谁能答上来就跟我过去。”
他提问的问题是：“电容的电压能测量出来吗？”
许白一听就把手举的高高的。那人看到了教室里没几个人举手，又看到许白举手举的那么高。就指着许白说：“你来回答。”
许白站起身来说：“能测出来”。
那人又问：“电容的电压是跳变的，还是固定不变的？”
许白说：“我都是用万用表量一下电压，见有电压值显示，就撤去万用表了。有时间也会去测容量，但是电压是不是一个变动的，还真没观察过。”
那人说：“我们前几天在一块量了，是一个跳变值。”
许白不自觉地大声说：“是一个跳变值是合理的。在你测量的过程中，也同时在给电容器充电。测量的值发生跳变，是基于电容充放电原理发生的。”
那人说：“你说的对。”
许白问：“你还问他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他说：“我是西电毕业的。”
许白情不自禁说出一句话说：“很佩服你啊，西电的电子专业很强悍呀。”
那个人竟被徐白这冷不防的一句夸赞，搞得脸子通红，他说：“你说的西电是哪个西电呀？”
许白说：“我说的是，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电子专业很强悍的那个学校。”
他说：“我不是那个学校的，我是其他的那个学校的。”这下搞得很尴尬，许白本身也没有拍他马屁的意思，只是有感而发。见他不是自己说的那个西大，也就自然收起了兴奋的表情。那人确自觉掉价了，但毕竟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实话实说这居多。即使当下一会儿觉的别扭，过了一会儿就没事人一样了。因为从彼此的交谈中感觉到谁都没恶意。
过了大概有5分钟吧，他把许白叫到了办公室外面，带他向一个办公司走去，许白只感觉这一路上跟进了迷宫一样，九曲十八弯的。许白跟在他身后，一遍走，想起了“学历与职级”的问题，就问他：“你是师干吗？”他说：“是的”。
许白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说：“富了康去我们学校招聘，我通过校招进来的，是青干班的”
许白也是这些天的了解才知道：这青干班是富了康新入职员工中待遇最好的，无论是薪资待遇，住宿待遇，职位进升政策，都是最好的。所以里面的一些老员工，尤其是做办公室的，说“青干班”是富了康里的打工“皇帝”。早知道这个消息的话，自己也去参加个校招，倒省事了。只是当下，机会已经消失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自己“学历与职位不匹配的问题”吧。
多年以后许白想起这个“因为不知道校招的消息，而失去一次很好的面试机会的对话”，认为，这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损失。
“信息不对称现象”广泛发生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时时刻刻。它成就了很多事，也挫败了很多事；他可以被人有意识的应用，也可以无意识的自动发生。
信息不对称现象：得信息大的一方利益大，得信息小的一方利益小。
这是一种社会现象，就像风吹云动是自然现象一样。好坏褒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运用之妙，存乎一心。《雨巷学》
许白接着说出了自己对“学历与职为不匹配问题”的疑惑。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也才干入职1个多月。
就这样，几个人一边跟着他走，许白一边问着他一些厂里的见闻。大概过了10几分钟。走过了3道安检门。他们来到了一间新的办公室。
有诗为证：千捶百炼出校园，许白培训心不展。
今朝遇到少年郎，也是热血进职场。
两番交谈三句话，曲曲折折到门前。
若非猪油蒙心间，雨巷安能毁华年。
雨巷笑我傻白憨，我笑雨巷在家园。
第二回吹牛（8）
大话富了康（14）“刨根问底”（6）
那个西大的毕业生把许白和其它两男三女带到了新的一个办公室就自己离开了。在那里办公室里做了一个25岁左右的小姑娘披肩的长发，在那边弄表格。
这五六个人，有三个姑娘，算上许白有三个男生就在那办公室里各自找办公桌坐下了，过了一小会儿，来了个穿无尘服的人，让他们看一张苹果手机的框图。说是让了解苹果的框架和各部分的功能作用：什么陀螺仪呀，CPU呀，振动马达呀，传感器呀.....
这个一个框图当时还是红苹果最新产品7plus的。在2015年的时候，红苹果7还占领着高端的信息消费市场。为了让红苹果7更新换代，自动革新市场占比。苹果公司推出了红苹果7plus最新的产品，富了康因为接了这个单子，所以需要一批失效分析技术员来辅助产线完成产能，所以就有了这次招聘。
苹果手机占领了当时的高端机市场大部分份额，有一个段子说：改变世界的两个苹果，一个砸到了牛顿，一个被乔布斯咬了一口。
许白看那些框图没什么难的，但是他心里却一直纠结着“工资与职级”的事情。许白问了一下，旁边的那个女员工。
她说：“说你可以去里面的办公室问一下。”
然后许白接着问她：“你是什么职位？”
她说：“员三”。
许白也是直来直去的问：“你一个月能挣4000块钱吗？”
她说：“看加班多少，加班多应该能拿到4500左右，加班少的话也就三四千块钱，我上个月加班不多，工资是3800。”
直到这时，许白才知道，员三的底薪虽然只比员一的普工高300块钱。但是这300块钱也提高了所有加班1.5倍和2倍、3倍的基数。而且员三的职位更容易多加班。富了康的员工大部分都是为了多挣钱而愿意多加班的。很多人，因为加班少，挣的钱少，而抱怨不让他们加班的。
许白直接问：“师干的工资比咱们高吗？”
他说：“当然了，他们底薪比咱们高很多。”
许白听了，心里对那个让自己隐瞒学历，招聘自己进来的人多了一丝恨意，和疑惑，就问：“你知道招聘的人为啥要让我，用专科学历面试进场吗？”
她说：“招聘的事，我不知道。”
许白既无奈又郁闷，便自己看起了厂里发下来的苹果7Plus原理框图。
到了下班，心情苦闷，离开了办公司，回生活区去了。
到了生活区，吃了个地摊饭，已经是晚上7点了。到处是霓虹闪烁的灯光，有摆地摊的，有手机店的，有小超市的，还有的店门口歪歪斜斜用红色字体写着堕胎的字样，有卖水果的，还有卖铁板鱿鱼的.....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嘈杂生，音乐声，乱哄哄的。那些个下了班的，去上班的、调休的男男女女，在其中挤来挤去。许白无心与这些热闹，但心中苦闷又睡不着觉，就独自去一个大的商场看书去了。看到大概8点多，离开了商场，来到了一个大的广场，自己买了一瓶绿茶，坐在台阶上喝了起来，广场上一排年轻的男女再跳广场舞，音乐震的人心里乱洋洋的，灯光一闪一闪亮的晃人眼。但许白心里多的还是苦闷的主色调，这是一个短头发，身材很瘦的穿着蓝红相间的短袖的中年人，抽着烟，坐在了许白的身边。
许白自己不抽烟，平时也最讨厌问烟味儿。所以遇到抽烟的人，他能躲就躲了。这时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一口一口的吐着浓烟，许白反感极了，正在他正准备起身离开时，那个中年男子叫住他说：“小伙子你炒股吗？”
许白说：“不炒”。
男人自顾自的说：“我炒股花了1万多块钱，血本无归。本来想这个月就离开富了康的，现在没办法只能继续打短工，挣了钱再说......”
许白生怕上当受骗没有理睬他，径自离开了。
许白来到一处高台，倚着栏杆看着高台下面人头颤动，霓虹闪烁，不时的传来一阵音乐的声音。许白心中不免感叹，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别人给骗了。
但是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一时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去处，不如就在这里先呆一段挣些钱再说吧。可是在这里干久了，就失去了应届毕业生身份的优势。到时间找工作岂不是更难.....这时他看到旁边有一个皮肤白皙的，脸蛋圆圆的，30多岁中年男子，这个脸型很像他认识的一个老师许白不免，给他说了两句话。
许白问：“你也是来这里打工的吗？”
他说：“不是，我是在这里开店做生意的。”
他接着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现在做生意啊都是借钱，如果等有钱了再做生意，那个机会就没了....”
许白怎么也没想到，无心的一句话能打开他的话匣子。许白对他说的这些话没有任何兴趣，只是觉得他长得像他的一个老师，才多说了几句话。听他说话，到了一个合适的停顿点，便赶紧抽身的离开了。
许白背着他的单肩包，在人来人往的富了康生活区街道里，拥挤着准备回去睡觉。这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他的一个表兄弟，叫张飞，他说他想来富了康打工，问行不行？许白这时正因为自己的学历和岗位不匹配，郁闷和苦恼，加上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人家给骗了，正在在气头上，顺口就大声说：“说你来这边当普工能挣几个钱？”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许白很生气，却不是冲着他的表兄弟张飞。而是多日的奔波和无奈，他没有安奈住自己的脾气。不成想，张飞把许白说的这句带情绪的话“你来这边干普工能挣几个钱”，说给了他的母亲听。许白给张飞说的这些带情绪的话，无形中把这个张飞的母亲给得罪了，张飞的母亲也就是许白的二姨。二姨因此觉得许白言语上贬低了张飞。便对许白心生了一些不满。以致2016年初，在许白姥姥的丧事上，雨巷事件爆发后，她的二姨还拿这件事说事，狠狠的在许白耳边说：“你的弟兄都是普工，就你一个大学生”。这句话就像刺在许白心里的一把刀。关键是这把刀还是他认为最亲的二姨刺的。
可怜在姥姥丧事上的许白心里尽是苦闷伤心和不理解众人的行为，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哪里不对了。当许白因为雨巷事件，走投无路的时候感觉到了，人情冷如寒冬之水，钻心的冷寒，都是2016年的事了。
8年以后许白才明白了这一段自己无心“种下的因”，意外“收获的果”。可见不只是有心种下的因会得果，无心种下的因也会得果。
这就是“因果定律”在《雨巷学》运行时间之一。
打完这个电话徐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看了一会儿《花千骨》睡下了.....
有诗为证：叹人生路兜兜转转，害怕受骗，终是被骗。
费尽千辛万苦自以为能脱险。
却原来是出了“富了康”的外人狼窝，
自己钻进了雨巷老乡的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