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犹如白驹过隙般就过去了,李渊昭的生活平淡如水,每日打坐修行、习练戟法,修为顺其自然的便突破至练气五层。
兑换步法与瞳术的功勋已是足够,只是这类术法都由褚殿伟保管,李渊昭只得去拜见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筑基修士。
褚殿伟时年一百三十七岁,已修至筑基中期,筑基大限四甲子,他此刻尚处在人生的黄金时期。
八十年前,他初入筑基,凭着手中的六枚金梭,闯出了“金廪锋”的名号。
那时自然意气风发,心思全然不在道途上,一味争狠斗勇,耽误了境界修持。
现下已无希望于一百五十岁前修至筑基圆满,纵然仍有机会尝试冲击紫府,只是无一道秘法可修,成就紫府的概率不足半成。
是以他已是绝了突破的念头,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家族上。
此次驻守玉门关,是赵广德以扶持褚家一人筑基作为交换,要他随行暗中监督看顾八人。
李渊昭来兑换术法时,褚殿伟正在炼一炉“醇和丹”,他筑成的是【金浮屠】仙基,擅调动金气、加持兵器,对敌御身皆无往不利,唯独对炼丹一道全然无用,是以他只能炼些炼气期丹药来补贴家族用度。
褚殿伟炼完丹药出了房门,见李渊昭气血体魄惊人,拱手行礼时不卑不亢,更兼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姿态,不由心中暗道:
“此子若能长成,当是‘无双霸王’般的人物,只是可惜入了赵元明的手中,真真是天炉英才。”
他面上依旧面无表情,开口道:
“师侄无需多礼,有何事直言即可。”
李渊昭回道:
“褚师叔,昭此来拜见,是为兑换一门合用的步法、瞳术,还请师叔指点一二。”
褚殿伟略一沉思,取出两门玉简送到李渊昭手中,“我观师侄身躯淬炼的不凡,这其中一门步法,倒是与你颇为相合。”
李渊昭拿走玉简退下了,褚殿伟想到自身境遇,又暗自感叹道:
“世间沉沦,无人能身处其外。”
回到自己房间,李渊昭取出玉简查看,瞳术名为《清风灵瞳》,乃是以山间清风、江中清气炼入双眼。
有增强目力、破除虚妄之能,确实是平平无奇,山间清风、江中清气皆不难采集,这瞳术闲暇时顺手祭炼便是。
他又将神识转向另一枚玉简,此步法名为《截江断流步》,乃是方寸之间辗转腾挪之法。
讲究身过影留,以力破巧,曾有修士以此步法一息越江,流水随之被截断成堑,一刻钟后方才浪涌如故,故有此名。
运使此法,身形不但快如鬼魅,更可于途径上留下自身影像,步法大成,影像便有本人身躯五分强度,能阻碍敌人腾挪。
只是此步法应属筑基层次,以练气修为催动颇为消耗法力,李渊昭练气五层只能运转五十息便要法力枯涸。
要修成此步法,需炼庚金之气入体,以水行法力催动,加之李渊昭练气巅峰的体魄,怪不得褚殿伟言说与他相合。
五行之气在庶务殿修士处便能换取,他当即又去换了道庚金之气回来。
不过一月,李渊昭就就将这步法入门,辗转腾挪间便比之前快了近一倍,只是留影只得自身一分强度,仅能拦阻初入练气的小修士,就连机灵儿都能打破。
想想那两枚“血墩果”应已成熟,李渊昭轻车熟路的出了关城摘灵果去了。
因是驾风沿着直线飞行,不过花了六日就达成了目的,他又想着再买些灵米,到时候回家给小弟和大侄儿食用,也能固本培元,便朝着青山坊市飞去了。
......
还未到坊市,李渊昭远远便感知到那防护的迷雾阵法已不见,坊中仅有的几栋房舍皆成了废墟,残垣断壁间倒仍有三个身影,他心中一动,驾风靠了过去。
只见是三个胎息修士,其中两人正是前次的守卫,李渊昭随即撤去法力,缓缓现身于三人身前。
两人当即色变,连忙跪倒在地,另一人还记得李渊昭的模样,脸上带着惊惶之色,着急地说道:
“前辈快走,那凶人在此地留了法器监视,须臾之间便能杀过来。”
李渊昭闻言,将神识散开四处探查,稍一抬手,就将一物摄入手中,却是一面铜镜,只得胎息层次。
李渊昭指间一用力,将其捏了个对折,扔到那人面前,“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辈还是快走吧,那胡人只身便杀了坊市九位练气前辈,再过个一刻钟,他便要到了。”
守卫涕泗横流,李渊昭却不为所动,略一思索后又问道:
“胡修自何方而来?”
那守卫指了指破庙的方向,李渊昭旋即踏风而去,守卫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静守心神,且在此处等着。”
飞了不过半盏茶时间,神识便感知到两人,一人虎背熊腰、高额宽肩,穿着胡人贵种常穿的质孙服,眼神中时常闪些嗜血的神色。
望之有练气后期的修为,头上金冠、腰间玉带,包括手上带着的指环,皆隐隐泛着宝光,皆是练气层次的法器,难怪坊市众人不是对手。
另一人李渊昭就更为熟悉了,正是何娘子。
二人半躺于一条飞毯之上,那胡人正自揉搓着何娘子的饱满,猛地面色一肃,起身朝他看了过来,李渊昭自知已是暴露,索性大大方方的现出了身形。
何娘子斜躺着瞥见李渊昭的模样,顿时软了身子,拿手去抱那胡人的大腿,哭诉道:
“大人,就是此人...”
那胡人自是忔都济吉特了,见到何娘子此番情状,哪里还不知道对面正是她的仇人,虽说体格还算健壮,但一身修为不过练气五层,还不放在他忔都济吉特的眼中。
当下轻蔑一笑,催动飞毯追了过去,见李渊昭动也不动,以为是被他一身浑厚修为给吓傻了,更是仰头大笑。
忔都济吉特豪情既起,对着李渊昭喊道:
“那越人,跪下磕九个响头,献上身上财物,我留你一命。”
哪想李渊昭看也不看他,反而对着赵娘子玩味地说道:
“小娘子真是我李某人的贵人,这些法器我便收下了。”
“只是人呢,我就不留了。”
何娘子看着他取出那杆玄色重戟,已是惊恐地开不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