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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玄门小师妹(1 / 1)

施十两和白岑尚在震惊之中。

那孩子离开后,施十两检查白岑伤势,只见她肩膀上前前后后共四五个深深的小洞,血倒是已经不往外冒了,但那猞猁毕竟是山中野兽,獠牙只怕也有些余毒,没有办法,只得忍痛让施十两又挤出不少血污来。

周围的火光已经几乎快要全部熄灭。夜已深了,此地不宜久留。那牛适时叫了两声,施十两和白岑连忙去看那老牛。原来这老黄牛的后蹄受伤了,它原是经常在水地行动的牲畜,到了山里并不熟悉,迷了路,还踩到了灌木丛中,后蹄被一些植物的尖刺扎住,受了伤,因此卡在此处无法移动。他们连忙帮老黄牛把尖刺取出,并用破布将后蹄缠住勉强止了血。

施十两拉住黄牛的牵绳,它大概也明白是眼前这两个孩子救了它,努力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一瘸一拐走起来。快到山脚处,正好碰到一脸焦急地老伯。那老伯远远见他们出现,竟然还牵回了他的牛,激动地求起菩萨来。走近一看,发现俩孩子都受了伤,更是自责不已。原来那老伯与他俩分开后,一直在山后寻找,眼见天色渐黑,就想回来,但再也找不到白岑和施十两,只能等在山脚处,正自懊悔不该让这两个孩子大晚上进山。

老伯上前连连道谢,还从里衣口袋里掏出什么,就要塞给白岑和施十两。白岑一看,那双粗糙的大手中间,放着白花花三两银子,正是白日里算命摊子给的。白岑和施十两对视一眼,连忙把老伯的手推回去,笑道:“老伯,这钱您还是自己留着吧。现在夜深了,山里晚上多有野兽,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因白岑和施十两多次推辞不受,老伯也只得罢了。三人急急下山,向城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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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破庙中,林姑姑已经等急了,拎着一个破灯笼,在城门周围徘徊。她不知因何得了严重眼疾,三步以外便视物不清,到了黑夜视线更加模糊,近乎全盲。所以,与其说她是在城门附近找人,倒不如是拿了个灯笼把自己照亮着,让这俩孩子能看到。

与老伯城外分别后,施十两一路拉着白岑狂奔,一边跑一边喘着道:“快点吧,姑姑一定着急了。”白岑以为,十两和姑姑多年相依为命,如今姑姑眼疾愈发严重,他这般着急也是怕姑姑担心。至于老远看到姑姑那举着灯笼的身影,施十两的脚步愈发快了。

姑姑听到两个孩子的声气,一言不发地回身向破庙后走去,白岑和施十两就跟在她身后。白岑因肩头被猞猁咬伤,下山又快步跑了一会儿,此时痛得厉害起来,但因不想让姑姑发现,只能强忍着快步跟上。施十两不时担心地回头看她。她装作无事地想他点点头。

回到破庙后的屋子里,须穿过关公庙。此时,庙里的那几个老乞丐已经睡着了,四周都是些轻微的呼噜声。他们一行三人俱都蹑手蹑脚。回到家中,林姑姑将破灯笼轻轻放在一处角落窗台上,施十两乖乖地搀扶着姑姑在土炕沿上坐下,自己就跪在下首。

“说吧,干什么去了?”姑姑此时方才发话,那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施十两和白岑说了晚归原委。

“我听说你今天算命去了?!”听她如此发问,看来她并不是生气他们今天回来晚了,而是白天在算命摊上发生的事情。“姑姑,这事儿怪我,十两只是看热闹。”白岑忍不住为施十两辩解。

“小白,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你自睡去吧。”白岑被林姑姑一句话堵了回去,只得讪讪地走开,靠在墙边凳子上。她这会儿子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发沉,右边肩膀疼痛越来越厉害,从下午开始俩人就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肚子也饿得不行。只见屋里木桌上还放着晚饭,还未动过,看来林姑姑为了等也没有吃晚饭。这会儿,就是白岑想吃点东西,也不好意思了,只得在炕上靠里躺下。

施十两知道今天逃不过,只得说:“姑姑,我错了,我领罚。”说罢拿起平常林姑姑用来洗衣服的细木棍,就朝着自个的背抽打起来,一边打一边压低声音道:“姑姑,您身体不好,别动怒了。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那木棍虽不粗,打在施十两瘦弱的肩头上,也相当厉害。施十两肩上瞬间就有几条红印梗起来。打了几下,白岑实在听不下去,刚要起身拦,就听见林姑姑道,拦住施十两,把木棍从他手里夺过来,抱着他道:“咱们娘俩步履维艰,撑到如今不容易,如今你怎么反不懂这道理了。你…”一边说,一边轻声哭泣。

这时,只听见破庙残破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林姑姑尚在拭泪,白岑听到这门的声音也被吓了一跳。施十两连忙站起来,然后就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谁?是陈伯吗?”施十两向门外道,“进来吧啊。”接着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拎着个湘妃竹灯笼,鬼头鬼脑地从门外探头进来。一边进,还一边拉开门往里让。宸远褂摆一掀,跨步而入,还是那副京城富家公子哥儿做派。

他一眼看到施十两,像是见到熟人道:“你们可让我好找啊!这是怎么了?白日里还高高兴兴的。”林姑姑抱着施十两的手,还是紧紧的箍紧着,不放松。宸远深夜不请自来,俩人此时心里都戒备非常,也不答话。

宸远又道:“小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跟你在一块儿的小姑娘,可在此处?”说着宸远向屋里望了望,白天撤摊之后他早已向周围的街坊乞丐打听过了,知道施十两和白岑就住在这破庙后面,专门着人等在此处,谁知他们深夜方归。

他四周一望便看到了靠墙炕上的白岑。她本不欲理会,此时也不得不下炕来。

“不知道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她和宸远素不相识,今天也不过是在他们那儿批了个八字,他为什么会找过来呢?白岑正自疑惑。

只见宸远一见到她就面露喜色,“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小白师妹!”说着就扑上来,紧紧抱住白岑。她吃了一惊,连忙从宸远怀里挣脱出来,向后退了一大步,双手环抱自己,低声道:“什么师妹?!”

“你襁褓中就入了我玄门,是我们师父吴虚中的关门弟子,我宸远的小师妹啊……”宸远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期,“师父就在关公庙等着跟你相认。快走吧!”说罢,宸远拉起白岑,就要往门外走去。但是身后的人却并不动弹。

他这一出,把白岑、施十两和林姑姑都搞懵了,尤其是白岑。她明明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哪来的“襁褓中就入玄门”,还要跟什么“师父相认”。白岑觉得宸远和那个什么吴虚中肯定是认错人了。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啊……如果硬要说认识,那就只是白天算命测字摊上那一面了。我也没拿你的银子,为何找我啊?”,可这分明不合逻辑、不合常理啊。

看白岑这个反应,宸远知道这会子不可能硬拉了,只得解释道:“我知道你肯定不认识我们了,我们十年未见了,更何况当时你还是个娃娃。”白岑越听越迷糊,只能向着宸远摇摇头,死活也不肯跨出半步去。这人总不至于强拉了她去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的不行就喊起来,这一破庙的乞丐虽不是朋友,但这几天下来也都相熟了的。

“你说我是你师妹,就师妹,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白岑忍不住反问道。

施十两也忍不住跳出来道:“你找人可以,但没道理上来就拉人走的,凭什么跟你走啊?”

“你信师兄的,此事说来话长,师父会慢慢告诉你的。”这句话是多么地无力啊,这下轮到宸远无语了,他俩说得挺有道理,他现在这样平白无故拉人的感觉,真的容易被人看做是拐子、坏人。但是师父吴虚中就在庙外候了一夜了,刚在他面前夸口,一定将小师妹带到,结果这牛皮就吹破了,这可不行。于是连忙将自己的印信从腰间掏出来,放在桌上道:“这是我随身所带之印信,留下这里,除非小师妹自己愿意回我师门,一定将小师妹平安送回来。”

施十两和白岑拿起那印信,在灯下仔仔细细瞧了个遍。其实他俩都不认得,一个是从来没见过正儿八经的印信长什么样,一个是根本不知道印信是个什么东西。只林姑姑走过来,用手摩挲了片刻,点了点头。

白岑想,这宸远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尤其是他白日里还送了寻牛老伯三两银子,不妨出去相见下,看看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本想拉着施十两一同出去,但见刚刚林姑姑对易学术数的态度,便也不敢再叫十两,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前去。白岑给自己鼓了鼓气,告诉自己千万别害怕,便向施十两和林姑姑道:“姑姑,十两,我出去一下。”林姑姑则是紧紧皱着眉头,面带忧色。

那破庙外停着一辆颇为高大的马车,从外面看着倒不觉得特别。白岑走上前去,见那马车前面的木板快高到胸前,对于身体只有十岁的她来讲,实在是有点太高了。难道要手脚并用,爬上去,白岑想。马车前坐着的那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机敏地起身,不知从哪里搬出来一个个脚蹬,放在白岑脚边。白岑缓步上去。那马车帘子是个双层的,外面是竹帘,里头还有一层棉布。

只见车里空间相当宽敞,一张精致的桌子搭配三个小凳,桌上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另外靠窗边上还放着一个小火炉,上边正煨着茶水。白日里那个摆摊的道士正斜靠在矮凳上。

白岑刚进去,吴虚中就睁开眼睛,微笑着对她道:“快坐,快坐。”宸远紧跟着白岑上车,上来就在旁边坐了。白岑向吴虚中和宸远点了点头,自己拣了靠外头的小凳子坐了。刚坐下,马车就慢悠悠地走起来。白岑忙说:“道长,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宸远轻轻一笑道:“小师妹,叫什么道长,快叫师父呀!”

“你就是我小师妹!不相信就看看你的右边肩膀后,是否有一颗浅棕色的痣?”宸远一副开心到不行的模样。白岑想,不对,难道是我搞错了,我是魂穿?可我觉得这身体就是我自己的呀。白岑躲到马车角落,扯了扯自己的紫色羽绒服。“不对,魂穿是不可能的,我连内衣羽绒服都一起穿过来了,怎么可能是魂穿呢?一边想着,一边从肩上拉开一角,只见肩头后被猞猁咬过的地方已经红肿了一片,但仔细看去,仍可以看见伤口前面赫然有一颗浅棕色的痣!

“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如此重伤?!”吴虚中和宸远见了吃惊道,白岑只得将方才在后山遇见猞猁被咬一事说了。道士连忙拉过白岑的手,开始脉诊起来。

“师妹放心,师父医术也厉害。”

吴虚中只略搭了搭脉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余毒未清。”说罢拿出一小瓶丸药,嘱咐白岑道:“一日一粒,不消十天即可痊愈。”

“小白,你现在是叫小白吧?”吴虚中很自然地用手掌拍了拍白岑的脑袋,好像她是一只他已经熟络的小宠物似的。

“是,我叫白岑。他们都叫我小白。”白岑答道。

“嗯~这名字倒不错。小白,你师娘十年来一直挂念着你,十年前若是好人家抱了你去,好好生活倒也罢了,只是如今流落这乞丐乡里,倒不如还是跟为师回去得好。何况你与我大易玄门的缘分实在不浅,你回玄门来,还当有一番造化。”吴虚中道。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又是如何认出是我?”

“师父肯定不会搞错。小师妹。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就把你的生辰八字写出来给你。”说着宸远拿出备好的笔墨纸砚,将一组生辰八字都写在了纸上,递与白岑。没想到竟然跟自己的八字一模一样,这是什么情况?!白岑越看越奇怪,穿越来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诡异的感觉。白岑本来认为,必定是这个叫玄门的地方有一个跟她生辰八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而且还在襁褓中就丢了。这样以来,更摸不清头脑,难道她穿越的时候,还失忆了?!

“你们容我好好想一想……”白岑想想自己,如今成日在这破庙中过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要不然就跟他们走,去那个什么叫玄门的地方跟他们一起修道。白岑观他们师徒二人的穿着打扮,倒不像个穷门派,只是她一旦走了,施十两又只得一个人了。她也是好不容易交了这么一个朋友……

“不必想了,你回玄门,就是回家,这还需要想啊。你还打算在这破庙里一辈子嘛?”宸远道。

“那玄门有什么规矩没有?我入玄门有什么要求吗?还有就是……有什么要处吗?”白岑拉过宸远,悄悄地问道。

“师妹,你本就是玄门中人,刚出生的时候师父就抱着你问过天地了。而且玄门规矩一向松散,咱们师父更是不讲这一套。不过是一些道门的大节日里,有些法事要做,师父兴致好了,会教一些术数。你既然入了我们玄门,基本功还是要有一点,不然大师叔会生气。”宸远向白岑解释道,“至于你说的好处……你想要什么?”

看来这玄门并非是什么很玄乎的歪门邪道,听起来生活清闲自在,总不会比乞丐讨饭差吧,白岑想,不过你们让我去我就去,会不会太随意了,万一遇到古代的诈骗团伙,那岂不是完蛋了。

“我在这儿还有些事情未了……三日后,我就跟您回去。”白岑想,我今天晚上如果就这样走了,那施十两一定会认为我是被什么坏道士给掳走了,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救了自己一条命,还是得跟他、跟林姑姑好好道别。

“你一个小姑娘在这破庙多危险啊,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宸远道。

“宸远,我们今天还是先回去吧。”吴虚中制止了宸远道:“毕竟,小白在外多年了,定有些未了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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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白岑从马车上下来,向车上吴虚中和宸远挥手告别,马车向城中方向驶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白岑回身走进破庙,施十两和林姑姑已经沉沉睡去,而她抱腿坐在那神像旁边,无一丝睡意。白日的经历像电影片段一样,一直在白岑脑海中循环播放。还有两个着实令人费解的谜题:她,一个刚穿越来的人,怎么就变成玄门的小师妹了?难道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想到穿越这种小说剧情都发生在自已头上了,她也没那么难接受这个情况。那么,另一个问题,就是她要拷问自己的问题,这玄门到底去不去?明日她一定要让施十两好好打听一下,这玄门到底是什么地方?能去吗?白岑在这一连串的疑问中辗转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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