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原承天本欲去探望诸葛旭,到了人家门口,莫名其妙就被人照头劈了一刀。
但他是何许人也?只是伸出手掌轻轻一拍,就把来刀夹在了手中。
正要开口骂人,定睛一看,发现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只见她是:
俏脸含春眉梢凛,素手纤纤舞轻盈。
体似轻燕藏杨柳,声如夜莺啭山林。
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只见这女孩怒目道:“行凶恶徒,伤我兄长,还敢来我府上撒野。”
那姑娘嘴上虽然放着狠话,可是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把刀抽回来,心中已经有些慌乱。
只听到门后有人厉声道:“果儿,不得无礼。”正是诸葛匡闻声赶来。
原承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道:“后学晚辈原承天,拜见太傅。”
诸葛匡只是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不知原将军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在下听说曦照(诸葛旭表字曦照)兄染恙,特来探望。”
“犬子只是偶感风寒,就不劳原将军费心了。”诸葛匡说着甩手就要走。
“太傅且慢!”他赶忙上前一步道“曦照兄与我以武论交,已有多年。如今他有恙在身,在下理当探视,太傅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闻言,诸葛匡步伐虽停了下来,但似乎仍然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
“更何况心病只有心药能医,令郎的心病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在下能治,伯父何不让我一试呢?”
其实自从那日从遵善寺回来,诸葛旭就一病不起。诸葛匡寻遍名医也都束手无策,只说是情志所伤,药石无灵。
眼看儿子一天天衰弱,再不想办法只怕是命不久矣,他心中何尝不是心急如焚。
所以才会想到举荐原承天为西域校尉,让皇帝赐婚的办法,想以此破坏原、明两家的婚约,好让儿子能重燃斗志,结果却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今天原承天自己送上门来,或许事情真有转机呢?再不济,待他入了府,再找个机会弄死他,也不是不行。
但他的宝贝女儿诸葛果可没想这么多,秀眉一竖,恶狠狠道:“我看你是想借机害死我兄长吧,卑鄙小人,看刀!”
说着举刀就要砍,原承天眉毛一挑,想不到这个小丫头片子虽然看着身形娇小,脾气倒是很大。两人就要动手,却被诸葛匡喝止住了。
“果儿,不得对客人无礼。”他喝止住了自己的女儿,对原承天拱手道“原世侄有心了,既然如此,就请进吧。”
“爹!”她咬牙跺脚。
“还不给原世侄带路。”
“是。卑鄙的原公子,请吧。”父亲既然有令,她也不敢违抗,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原承天带到了诸葛旭的卧房。
原承天也不与她计较,径直走了进去。
就看见诸葛旭躺在榻上,桌上的汤药一口未动。双眼失神,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恍惚间他似有所感,转头看到了原承天。
“你来干什么!”
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却没撑住一下子摔在榻上,诸葛果赶忙跑上去扶住他。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他已经咳得停不下来了。
情志伤人,竟至如斯!想不到翩翩公子原来也只是也个为情所伤的可怜人,原承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嘴上却说:“我专门来看看你怨恨我的样子。要知道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
“你!”听原承天口出狂言,诸葛果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冲上来打人。只听到身边的诸葛旭突然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来,赶忙转身去扶他。
原承天见机,指出如电,点中了她身上的穴道,将她定住。随后取出太玄针,接连在诸葛旭身上膻中、中脘、气海三穴上各下一针。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捷无伦。诸葛匡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已经施完针了。
过了大约半刻,看到诸葛旭脸色稍缓,口吐白气,这时才在他的百会上又下一针,渡了一口真炁过去。
又过了半晌,等到到他脸上的血色恢复,原承天这才收了太玄针,扶着他躺了下来。接着解开诸葛果身上的穴道,转身就要走。
“你....”诸葛旭气血才刚刚复原,仍然很虚弱。
“怨恨是自己心里的痛苦,你心里的怨恨再多,痛苦的也只有你自己,影响不了我的快乐。”
原承天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头也不回道:“要想让我不快乐,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站起来,堂堂正正地来报仇。一个死人是报不了仇的。”
说罢径直就走了出去,诸葛果这才反应过来,追到门口,大声问道:“卑鄙的原公子,你为什么又要帮我哥!”
原承天心里想,既然你让我装,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是朗声吟道:
“风吹屋上瓦,瓦落破我头。
我不怨此瓦,此瓦不自由。”
说完就飘然离开了,只留下小丫头站在原地,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更大的疑惑。
诸葛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心中又有了新的盘算。
从太傅府出来,原承天心情大好,他发现原来装X才是自己真正的快乐源泉。一时间就把之前的所有烦心事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昏黄。一进门就看见王常侍正在前厅坐着,手上还捧着一卷竹简。
见到原承天回来,他站起来道:“原承天接旨。”
原承天赶紧跪下,王博展开竹简念道:
“泰顺十一年,十月初五汉皇帝制曰:
朕自登临,威加宇内,四海咸服,德昭天下,广纳贤才。
司隶校尉原崇之子原承天,勇武过人,忠孝节义,麟趾超群,乃世之良才,当担大任。
现着卿为西域校尉,持节,都督诸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