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神,勾起笑,蒙了面的他看不清脸,但那一刻,仍妖冶非凡。
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剑,带着笑意看着竹墨,“属下倒是忘了,还未曾告诉尊者,”他低头看看那对他已没有杀意的剑,笑意更深,“属下的名字,唤淳风。”
“淳风?”
竹墨收回剑,将木盒拿到手,默念了一声,“是个好名字。”
待竹墨离开之后,淳风略疑惑,为何尊师说只要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不会杀他,尊师虽说的不错,可竹尊者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
他自然不知,此刻竹墨的内心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淳风,纳兰淳风。不,不会,他明明就死在他面前,怎会还活着?
这定然是个巧合!
可“他”那个人,又为何要制造出这种巧合呢?
他摸不清楚,手中的木盒被他捏紧,他恨不得将这东西摔碎,却不得不取了解药,吃下去。
吃了它,他就不会嗜血成性,就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就不会,伤害郡主。
皇宫。
御花园一派热闹,人都陆陆续续来齐,唯独不见想容郡主。
下面开始沸沸扬扬,以邵楠楠最甚,被靳王妃一眼看去,才闭了嘴不再说话,只其脸色仍然忿忿不平。
她自觉洛青烟定会与她同仇敌忾,倒不是说她们二人私交有多好,只是在她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哼!想容郡主面子可真够大的,竟让我们这么些人等她一个!”
洛青烟正坐于她身后,于是她坚信她是听得到的,只是却不曾听到她搭话。
她哪里知道,洛青烟已是被靳王妃吓坏了,不是不想开口,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啊。
邵楠楠瞪她一眼,开始跟自家姐姐邵青青说悄悄话。
“姐姐,你说这想容郡主,怎的这般无礼……”
“不得胡说!”邵青青禁止了她将要出口的话,“楠楠,你须得记着,祸从口出,想容郡主再如何也是郡主,那是有封号在的,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多说?”
邵楠楠虽然娇纵,却最是听邵青青的话,毕竟是小孩子,只一会儿便将这码事丢出去了。
“姐姐,你这及笄之后,前来提亲的人都要踏破家门槛了,怎的就没有一个中意的?”
被她这么一说,邵青青摇头笑道,“你这小丫头尽胡说,哪有那么夸张,啊?”那笑意掩住了精光,不曾被任何人发觉。
那方濑席从头到尾只盯了邵楠楠看,见她义愤填膺,不停抱怨的样子,只觉得怎么看都可爱得紧。却不知被邵青青看进了眼里。
不行,这方家公子倒也是人中龙凤,只不过楠楠她会是整个国公府用尽气力培养出来的,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怎能与这方家公子有瓜葛?
“楠楠,你听姐姐的话吗?”邵青青低头掩住神色。
“自然听得。”
“既如此,以后莫要跟方家公子来往了。”
邵楠楠懵懂的点头,“姐姐说的可是方濑席?”
“正是!”
此时方濑席还不知道,他已经被邵青青当做挡路的碍脚石为邵楠楠踢开了。
不同于旁人的不耐,靳王与靳王妃这边简直是心急如焚。
“我就不该答应阿喑,同意让她自己来,城中近来出了这么多事,莫不是?不会不会,定然是我想多了。”
靳王圈苏氏入怀,“王妃莫要杞人忧天了,本王觉得阿喑贪玩来迟的可能性倒是不小。”
“你莫胡说了!”
季节已是快要入冬,这御花园中已无多少美景可观,可正是这几分寂寥,为这宴会加了分。
一身龙袍加身,自那明黄色的身影踏进御花园,人们皆叩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就是为了娱兴,各位不必如此多礼,平身吧。”
待全部落座,容西城才朝暗中招了手,嵋公公自然领会,上前去举了圣旨宣道。
“皇上有旨,近来京城中事态紧张且事发突然,朕甚觉无法释怀,故取消今日大摆宴席之举。钦此。”
此举获得一派好评,眼前这些人如何想无人得知,可城中百姓却是乐开了花。
朝中一些老臣也是因皇帝此举而甚觉欣慰!
可若是有人敢去看一看嵋公公所念那圣旨,定会发现,那不过是一张空白的圣旨,没有任何字样。
容西城想起来前顾暖派人送来的信,心中暖洋洋,他这样做,不过是想容在信中写到的罢了,想容如此懂事,果真是他的福星,是他大梁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