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半，但天边晕染出一片绚丽的橙黄与粉红，微风轻拂，带着夜晚残留的凉意和清晨特有的清新，轻轻摇曳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
王磊驱车来到市郊的一个小区门口，里面错落着一栋栋三层高的小洋楼。乔恩头戴鸭舌帽，身穿随意的运动服，在门口等待多时。王磊将车停在她的跟前，摇下车窗。
“乔恩，上车吧，趁着太阳还没出来。”王磊还没说完，乔恩就打开后车门跳了上去。
第一周，王磊让乔恩适应基本的训练节奏，从晨跑开始。他驾车来到一座小山下，阶梯盘旋而上，虽然遥不见顶，但还算宽阔平坦。乔恩眼神中出现了一丝震惊，没想到第一天就是一场硬仗。
“这...这安排有科学依据吗，王助理？”乔恩的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了。
王磊眯着眼笑着说：“当然，我可是你的科学训练员，今天就先跑一半吧。”
说完，王磊从后备箱中取出一个背包，让乔恩背上，这个背包看大小显然不轻。
“王助理，你确定这是训练，不是体罚吗？”乔恩背上包，踮了踮脚感受了一下重量。
“走！”王磊拍了拍乔恩的肩，自己迈开双腿开始沿着阶梯跑了起来。
“我…我不行了！”爬上最后一级阶梯，乔恩不顾地上的灰，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大口喘气。
这是一个视野很好的平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能够看到正在逐渐苏醒的城市，马路上的车如蚂蚁一般蠕动。
“你知道世界上让人最爽的是什么吗？”王磊蹲在乔恩的旁边，发问道。乔恩满脸通红，大颗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掉，明显不想理他这个无厘头的问题。
“是内啡肽啊！内啡肽！”王磊说完，从乔恩丢在一旁的背包中取出了两只哑铃，开始锻炼自己的肱二头肌。
“你还不如说鸦片！”，乔恩调整好呼吸，拍了拍腿上的灰，站了起来，“都是与吗啡受体结合，起到镇痛作用。不同的是，在多巴胺分泌之前，身体已经痛了！”
“是心灵上的内啡肽，延迟满足自己。看到这番景象，不觉得也值了吗？”王磊拎着哑铃走到观景台护栏边，向着城市方向看去。
“区区小助理，说的倒有道理！”乔恩仿佛一瞬间恢复了活力，趴到栏杆上说“不然人类通过电击交感神经就能快乐到死了，这样就跟小鼠没区别了。”
王磊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烧饼，递给了乔恩，“快吃，别掉秤了！”
“等等，我想先喝点水！”
清风吹干了汗水，两人慢慢走下了山。
“明天，继续！”乔恩笑中带着认真。
第二周，王磊加大训练难度，引入了力量和耐力训练，乔恩开始体会到真正的挑战。
“这比我做实验累多了！”情报局地下训练基地里，乔恩咬着牙在做平板支撑，汗水湿透衣背。
“坚持住！乔恩！”王磊一边摇着蛋白粉一边加油助威。
第三周，王磊打算引入攀岩，但很明显乔恩需要休息一下。
乔恩趴在床上刷着手机，眼里的光相较于前两周已经黯淡了，她现在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坐着躺着都不舒服。
“明天休息”王磊发了一条消息给乔恩，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操之过急了。
“Yes！”乔恩在床上高兴得蹦起来，但马上又捂着酸痛的腰腹缩了回去。
第二天，王磊早早来到公司，虽然不需要训练乔恩，但生物钟让他早早自然醒来。
王磊从前台取走了给乔恩新制作的工牌，虽然他很在意乔恩的身世，但是从互联网上留存的痕迹来看，只能看出乔恩是个叱咤学术界的天才。他也偷偷动用过情报局的权限想看看乔恩的来历，却发现档案库中几乎没有相关资料。毕竟从小在国外生活嘛，王磊想，可以理解情报局不会对一个被定性为“普通”的人深入调查。
王磊对另一件事还很在意，他更想知道阿努族是何方神圣。
当听到陈瀚海讲述矿洞外边有个古老部族的时候，他觉得很违和。要知道那座雪山脚下的环境可谈不上鸟语花香，而且还面临着巨石滚落和雪崩的风险。
地形可能会因为落石而改变，为了经常迁徙所以应该是游牧民族，王磊心里想。
他在浏览器中搜索这个部落，相关的只有一条十年前的新闻，新闻上在描述西部大开发的进度，标题是《攻坚克难，将电线拉进阿努村！》，新闻上的配图是一群头戴牛角帽的当地人围着一根电线杆，对着上面挂着的电表指指点点，不远处能看见几座红砖砌成的小平房。
小平房？不是游牧民族，是自己推理出了差错吗？王磊打开地图，在地图上标记出提尔蒙山峰，它位于喜马山脉上，虽然不是最高的山峰，但也常年积雪覆盖。
距离山峰水平距离20公里处是矿场，王磊标记了出来。根据陈瀚海所描述的，王磊猜测阿努族应该会在矿场方圆5公里左右范围活动。
然后他再次搜索“阿努村”，发现阿努村距离矿场足足有30公里！
窗外晴朗的天空慢慢暗沉，乌云裹挟着闪电从远处飘来，小雨珠稀稀拉拉地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王磊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如果阿努族的年轻人网购，那么快递员想必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翻山越岭到提尔蒙山脚下的那个矿场附近。而距离地图上的“阿努村”不到五公里处有一个边陲小镇，里面偶尔会驻扎着官兵。
那么这个地图上的“阿努村”应该是更合理的位置，距离镇子近，也通电通网，年轻人应该会以此为媒介来融入时代。
难道是搬家了？王磊揉了揉太阳穴，得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突然王磊意识到有一阵脚步声停在了门口，他转过身去，刚好看到一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推开门的祁宽，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哟小王，来这么早！”在祁宽的印象中，王磊上班应该没这么积极。
“祁教授，嘿您瞧！这回是真教授啦！”想到前几天在T大新闻上看到，将授予祁宽长聘副教授的职位，王磊站起来打趣道。
“害！被你们叫成教授久了，对这个称呼早就不敏感啦！”祁宽摆了摆手，走到了王磊对面那张空办公桌前。
“最近打算去爬山呀？”很显然，祁宽看到了王磊显示器上的地图，尽管地图被放得很大，祁宽认出了那应该是一座山。
“哈哈哈，这不是想着快小长假了，出去旅游看看嘛。您今天来是为了？”王磊偷偷操作键盘，把浏览器上的地图切回到桌面。
“噢，我来取最后的一点东西。”祁宽说着，一边弯下腰，打开办公桌下的大抽屉，从里面抱出一个纸箱子，里面摆放着七七八八的文件夹，甚至还有一个茶杯。
“祁教授，我来帮您搬。”王磊走到祁宽旁边，想搭把手。
但是祁宽摆摆手，随后抱起箱子走出了办公室，王磊紧随其后。
“年轻人，好好干！”“您放心！”祁宽打开车门，将纸箱子放到了副驾驶位置上，拍了拍站在一旁撑着伞的王磊，随后驾车离去。
王磊望着逐渐消失的保时捷尾灯，雨越下越大，他赶紧回到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