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楼里出来已经天色渐黑，众人决定驱车去最近的一个商场里解决晚饭。
“Z国的爆肚真是百吃不腻！”乔恩点了一份老字号爆肚，大快朵颐。
“乔恩上次回国还是三年前对吧？”陈瀚海夹起一片生羊肉，放进铜锅里，开口问道。
回国？可是眼前这小孩姐明显长得不是Z国人啊。王磊脑海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是的，上次回来还是去贝尔实验室之前，探望了一下我爸妈。”乔恩一边嚼着肚片一边说，她好像注意到了王磊的疑惑。
“呵？小助理好像有点懵逼？”乔恩斜着眼睛看向了王磊，面带讥笑，“那我就大发慈悲再来一次自我介绍！”
“其实我是被收养的，我没有六岁之前的记忆，应该说是非常模糊，医生说可能是跟大脑自我保护机制和大脑的发育有关。简而言之就是六岁之前可能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刚好大脑还处于发育阶段就把它们忘了。”
“能记住事情的时候已经在福利院里了，我爸妈，也就是养父养母，是一对Z国夫妇，他们当时在M国工作。他们火速签订了领养条约，you know，我聪明伶利又万分可爱。”
“他们真的非常好，给予我最好的教育条件和物质条件，不然我现在指不定还在M国哪个脱衣酒吧当服务员呢。”乔恩放下筷子，非常认真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至于亚伯拉罕这个名字呢，据说是福利院捡到我的时候在我身上发现了纸条，上面写着‘亚伯拉罕’还有我的出生日期。我的养父母就保留了它，其实我全名叫做乔恩·亚伯拉罕·季。”乔恩拿起筷子，轻描淡写地介绍起名字的由来。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如此……”王磊感到心里一阵酸楚，虽然自己也算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但对于一个连亲生父母都未知的小孩，想来从小会承受更多异样的眼光。
其实王磊心里大概猜出个一二三，乔恩的父母估计也是情报局或者某兄弟单位的外勤人员，当时在M国执行某项长期任务，遇上了乔恩。
但是领养这件事情，恐怕没有乔恩描述上或者理解上的那么简单。
“没事没事，我说了我容许我的助理有一点无知！”乔恩摆了摆手，显得不太在意。
“乔恩从小就不需要父母操心的，她爸经常跟我夸她。”陈瀚海为了缓解略显尴尬的气氛，冷不丁冒出一句。
“陈！”这个看上去一直大不咧咧女孩此时竟有点脸红。
“别讨论我了，我更想听听那个矿井的来由。”乔恩放下筷子，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巴，两只眼里放出求知的光，死死盯着王磊。
王磊跟陈瀚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其实组织上有让你们去现场看看的打算，正好我来说一说，我所知道的。”陈瀚海拿着擦完嘴的纸巾擦了擦桌面，把手肘支在了桌面上。
“你们知道的，现在国际形势非常紧张，小国之间战火四起，近东的战争每天都有数以千人的平民死于战争，中东的战争持续了两年，征兵运动已经让丧心病狂的盟国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人民。而我们作为远东大国，虽然没有直面战争，但是周边小国收到西方某大国的信号已经蠢蠢欲动了。”陈瀚海说着，看了看乔恩，乔恩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随着西方某大国的战争信号越来越强，我们也不得不撤回了很多同事。根据那里的同事报告，由于高通胀难以控制，当地的种族和阶级矛盾也在逐渐升级，不少地方与中央的冲突也在加剧，岌岌可危。根据我国上层指示，马上需要进行一轮强力的军备升级。”
“其实这个矿场主要作为钨矿和钛矿进行开采的，在二十年前探明了Z国西南地区有丰富的矿产。而那座提尔蒙山下，在那个大陆板块挤压形成的高山下，理应存在储量更大的矿产。”
“但听说那座山脚下存在一个古老的部族叫阿努族，他们很不欢迎勘测队的到来，甚至一开始起过武装冲突。提尔蒙雪山矿场刚开发，施工队就与当地人产生了流血冲突，于是矿场暂时关闭了。”
“近些年来随着互联网的发展，阿努族的年轻人也开始网购和刷短视频，国家的西部发展战略也给阿努族带来很多便利，近几年部族的抵触情绪也比较缓和了。五年前重启了这个矿场的挖掘，考虑到军备升级，这两年的开采进度加快了。”
“预料之中，挖掘队在山脚下开采不久就发现了钛矿脉，预计钛储量超过两百万吨。除此之外，保守估计还有一些超过万吨锰、钨等其他矿。”
“但挖掘到垂直距离800米左右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地下空洞。这个空洞很不寻常，因为根据地质结构分析，这个空洞会导致上方岩层的崩塌，本不应该存在。害怕塌方风险，采矿队暂停了大型设备的工作。”
“勘探队下去之后，发现除了施工队来时的通道，这个空间中本就存在一些已有的小隧道，最宽的隧道截面大小大概能通一辆吉普车，于是勘探队顺着最宽的隧道继续探查。”
“隧道很深，沿着隧道大概走了一公里左右，矿脉又出现了。勘探队评估在那里不使用大型设备继续施工是安全的，于是改用手持钻头和小型挖机继续施工。”
“过了两周，大概又深挖了一百多米，遇到这种怪石头。外表看上去跟普通的岩石无异，但密度很大，挖坏了当时几乎所有的备用钻头，也没能推进多少距离。这条矿道就被废弃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再去。”
“后来科学院的人取得了怪石的样本，做了全套分析，跟祁宽合作研究，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故事了。”说完这些，陈瀚海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王磊用手揉着太阳穴，这个故事虽然他之前有听说过大致的经过，但是这么细致的描述还是头一次听到。想到后续可能还要跟当地土著打交道，他就有点头疼。
“好！我懂了！什么时候出发！”乔恩兴奋地站了起来，她一天之内看到了太多新奇的玩意儿。乔恩学什么东西都很快，说是天才丝毫不为过，从小学到大学教科书上传授的知识在她看来都如喝水一样理所当然。本科高年级到博士后，她才开始发现，自己动手探索世界如此精彩。
“这个需要等到你正式入职量子大陆公司，以公司的名义出差。现在量子大陆的控制权还处于变更流程中，军方在不久后会接手它。”陈瀚海显然没想到乔恩会如此激进，“毕竟一提到差旅经费，零号院那帮老家伙就扣扣嗖嗖的，恨不得让你在外面搭帐篷。”
王磊在一旁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他跑过国内外很多环境恶劣的地方，最险恶的是在去往A国调查一处沙漠遗迹的时候，定位仪器几乎全部失灵，他硬生生地在沙漠中吃了7天的蝎子和仙人掌续命等来了救援。如果只是去一个附近区域还在施工的荒废矿道看看，在他看来就如同去看一个烂尾楼一样简单。
“大概需要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我会对你的体能进行锻炼，那是个高原地区，对体能有很大的考验。”王磊轻描淡写地说道。
“好！走走走！”乔恩迫不及待地背起她的小包，就好像是要去郊游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