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呜~”凄厉的猫叫骤然而起又戛然而止，一颗血红色的猫眼石被董卓田放入姬凡的手中。“眼睛颜色不同，这只猫眼石算是你的战利品了，有些特殊功能，我们回去的路上慢慢说。”
“单位，这里是狂徒，序号8001污染源已完成清理，申请环卫工打扫现场。”董卓田对着腕表进行呼叫。
“单位收到，环卫工已收到指令开始进场，恭喜阁下顺利完成清理工作。”电子女音话音一落，三辆面包车也随之开了过来，除了脸上都戴着黑色的口罩和一般环卫工没有任何区别。
“老李，麻烦你了啊，我这边就先撤了啊。”董卓田笑着对为首的环卫工打了声招呼，那人淡淡地点点头。
野牛再次在黑夜里轰鸣，只是这次不再像来时那么狂野。
“先送你回单位，身上的污染需要及时清洁。”指了指姬凡后背开始一片片长出的猫毛，单手扶着方向盘，董卓田点燃了一根香烟。
“这颗猫眼石有两个作用，一个是让生物失去方向感，俗称“鬼打墙”，算是比较实用的功能，但是对那些内心宁静赤城的人效果不大，另外一个功能有点有趣，猫王，原本应该是可以号令猫科动物帮你做点事的，但是你打碎一颗了，还剩什么只能你自己去探索了。”
董卓田吐出了一口二手烟继续开口。
“你小子运气挺好，没有死在第一次实习不说，还觉醒了天赋，回去可以申请锻炼法，但是有两点你要记住。”
“第一：天赋需要持续性锻炼才能突破，生死攸关时更容易激发潜能。”
“第二：天赋可能不是你最后的底牌，但一定是你最大的底牌，不要告诉任何不值得信赖的人，尸体除外。”
十分没有素质的将剩下的一小截烟屁股丢出窗外，董卓田加大了油门，车厢里一时安静无比，只听到引擎的轰鸣声。
良久，姬凡似乎终于缓过了神，“贵单位的就是处理这样的工作？”
“哈，不然呢，像个普通人一样坐在办公室喝着咖啡优哉游哉的度过一整天？然后在某个夜晚被不知名的污染源污染，变成一只不人不鬼的怪物？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的嘛，那句话谁说的来着‘劳资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董卓田不以为然。
姬凡沉默，迟疑了一小会但还是开口：“很感谢你们所作出的牺牲，但是我家里还有奶奶需要赡养，所以，我想辞职。”
“嘿嘿，辞职？单位可从来没有逼着你上班，被单位选中的人，最终都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单位干到死，小子我们打个赌，最多三天，你就自己眼巴巴地求着回来工作。”董卓田口气中带着笃定。
“我不赌。”姬凡矢口拒绝。“嘿，别急着拒绝，要是我输了，我保护你的家人一年。我赢了，要是哪天我死了，我有个女儿你帮我保护好她。”董卓田开出了一个让人几乎无法拒绝的条件。
想到今晚所发生的事，姬凡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似乎是默认了这个赌约。
车子停在了那栋古怪建筑前，姬凡这次终于看出这栋建筑像什么了，像一口黑棺，被人随意丢弃在路边的一口巨大黑棺。
原本走廊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通往地下的楼梯，姬凡被领着前往地下负四层，一排排的房间里全都写上了清洗室，红灯是有人在用，绿灯是空着的。
“结束了，舱门会自动打开。”指导姬凡如何使用以后，董卓田就离开了这间房间。
房间内的仪器有些赛博朋克，周围布满了机械手臂，全部处于待机状态，一个通体由特殊璃制成的圆柱舱室，姬凡脱下身上衣服走了进去，按着操作说明，将一根根端口连接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最后戴上了呼吸器，关闭了封闭舱门。
一股温热的水流从脚下开始向上蔓延，很快充斥了整个舱室，将姬凡泡在里面。然后无数条雪白色的跟牙签一样大小的银鱼开始围绕着姬凡由下往上打转，姬凡感到身体中传来一阵剥离感。
先是长出来的那些猫毛，一根根开始掉落，被银鱼吞噬，然后银鱼渐渐变成黑色，到最后彻底漆黑如墨时，便会顺着姬凡的上方的管道游走。
再然后是猫毛附近的毛细血管也纷纷崩裂开，剥离感越来越强烈，一滴滴黑色的血珠从毛细血管内被剥离出来，被银鱼吞吃干净。
待到姬凡渗出来的血珠彻底变成红色以后，银鱼纷纷散去，玻璃舱的水位也开始下降，姬凡刚一走出舱门，周围的机械手臂开始活动起来，先是一阵莫名的气体将整个房间喷洒，姬凡闻了闻有点像是酒精，然后有两双手臂直接给他敷上奇怪的药膏，再然后，就是一圈圈绷带把姬凡受伤的部位缠绕了起来。
姬凡脱下来的衣物也不知何时被清洗干净，被一只机械手拉扯着穿上，房门也旋即打开。
回到家时已经接近正午，头盔一下，哼着小曲就给自己的小电驴插上电源，姬凡准备还是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去某团送外卖去。
刚一进屋姬凡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往日这会奶奶早就会做好饭菜，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自己回来，今天屋子里却异常安静。
“奶奶？奶奶？”轻声呼唤，可是始终没有人应答，姬凡心里一紧赶忙跑进奶奶的卧室，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身影暗自松了一口气，昨晚的经历委实恐怖，他想多了。可是当他瞥见奶奶嘴角的血迹，心里又是一紧。
连忙上前两步细瞧，奶奶手中的米黄色毛帕上全是血污，姬凡顿时慌了神。
医院，医生递给姬凡一张检测报告单，肺癌晚期。姬凡顿时感觉全世界都开始围绕着这四个字天旋地转起来，脚步轻浮，几欲昏倒，一旁的医生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显然他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
“被单位选中的人，无一例外都会乖乖回来求着上班。”董卓田的声音似乎在姬凡的脑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