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师好厉害啊。”
“是啊是啊，看着至少八十多岁了，也不像其他老人步履蹒跚，依然健步如飞，身上也没老人斑，谈吐清晰，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人。”
“能见到才有鬼呢，我们这是医院，无病无灾怎么会来看病呢？”
“说的也是，希望我以后老的时候，也能像他一样无病无灾，健康到老。”
“那你可要从现在就开始保养了，吃饭也要清淡点，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那我觉得还是以后再开始养生吧。”
小护士想着遥遥无期的未来，以及近在咫尺的当下，便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相比起未来的无病无灾，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及时行乐，享受每一天。
至于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的自己吧……
而与此同时，医院中走进两个警官来。
“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失踪了，请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见到有人来了后，议论中的小护士们立刻收声。
“稍等一下，我通知一下上面。”
小护士连忙说道。
而在等待之余，两位警官也开始议论起来。
“她们这是在讨论什么？”
“听起来像是讨论某个养生有道的老人。”
“养老吗？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肯定能的。”
“以前我也总这么想，但最近怪事那么多，失踪者一个接一个，而且根本查不到多少痕迹，就仿佛真的人间蒸发一样……”
“嘘，这种事情不要在外面说。”
“我知道……只是，我在想，自己到底能不能活到老而已，不求无病无灾，只奢求活到退休。”
“活到退休吗……”
两人面面相觑着，眼中都有着说不清的东西流淌着。
虽然穿着公家的制服，但本质上，他们依然是人，会害怕，会担心，会对未来有说不清的忧虑。
这种感情，过去并未太多出现，因为过去治安很好，不需要太多警员便能维持一座城市的治安，所有人都对自己的未来有不坏的预期。
但最近，尤其是这几天，怪事频发，他们心中都有着不好的猜想，若不是怕说出来被呵斥为封建迷信，早就说出来了。
不敢说，只有疑虑在心中不断增多，便让人觉得未来变得越发朴素迷离起来了。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像是医院主任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迎接了他们。
“我们没多少时间，客套就免了，请问失踪是怎么回事？”
看到正主后，两位警员的神色立刻就严肃起来。
不论内心如何去想，至少在穿这身衣服一天，他们就必须尽职尽责。
“哎呀，不好意思，失踪是误报，后来找到了失踪患者了，只是警方那边占线，还未打通两位就来了。”
医院主任陪笑道歉着。
“误报吗？也就是说你们报假警了？”
“不，只是误会，不是故意的。”
医院主任明显慌了起来，很难保持镇定。
“既然是误会，就好好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要说这种什么也没解释的废话。”
在那严肃的视线下，医院主任感受到了明显的压力，汗流浃背起来。
“也不是我不想解释，只是我怕解释了两位不信啊。”
“信不信是我们的事，解不解释就是你的事了，别想什么事都想糊弄过去。”
“……那好吧。”医院主任叹了口气，转过身，“跟我来吧。”
“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藏了点什么。”
警官中一人有些意外起来。
“这便是医院的作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便是天大的事，也想尽力隐瞒过去，生怕透露出去了会对生意造成影响。”
“这样吗……”
两人简短讨论一番，便跟上了医院主任身后。
越走越深入，越走越无人，加上阴森的氛围，让两人产生了有些不好的猜想。
“这里是哪？”
“停尸间。”
——该不会……
按理说他们不该产生不妙的猜想的，但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了，就算真的出现了会对警方动手的疯子也并非不可能。
于是两人不由得紧绷起身体，准备出现异动时，立刻擒住眼前的医院主任。
“因为说的话太麻烦，还是让两位亲眼看一看比较好。”
医院主任不知身后两人的想法，只是直接打开了停尸间的大门。
并没有一开门，就出现三百刀斧手的剧情，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一片明亮的停尸间，被收敛到一方的推车与尸体，以及难以忽视的地面裂痕。
“你们要重新装修地面吗？给我们看这东西做什么？”
两个警官百思不得其解道。
“那不是锤子砸的，或者说，不是人砸的。”
“不是人，难不成还是鬼么？”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封建迷信！
如果是以往，他们绝对会如此脱口而出。
但在最近诸多怪异事件的洗礼下，他们发现自己的接受能力似乎变强了，没那么抗拒这类迷信的说法了。
“你说有鬼，那鬼哪去了？”
“被路过的算命先生收服了。”
“你意思是那种街上的算命老头，收服了连水泥地都能破坏的厉鬼？”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起来。
无论怎么说，让他们接受这种说法，比接受有鬼还难。
毕竟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怎么可能一个瘦弱老头有能够打败厉鬼的能力呢？
尤其是这种厉鬼还是物理系的。
“这么大的地方，总归有监控的吧，有没有鬼，看看便知道了。”
“我们倒也想看监控，但周围的监控都在那段时间失灵了……”
“怎么可能那么巧！”
“我们也觉得没那么巧，才觉得可能是厉鬼作祟的……”
“比起鬼，更有可能是人为，先让我们看一遍吧。”
警官死死盯着面前的医院主任。
正常人若是心虚说谎的话，被这种视线盯着，往往会露出破绽，但面前医院主任并没有。
反倒在说出一切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就麻烦你们查清楚了，我们也希望没鬼，什么都没有。”
……
“真是见鬼了。”
在调查一遍后，就连警方也不由得如此说道。
因为停尸间内的监控在关键时间段中失灵，因此他们只能着重调查附近的监控，查询相关记录。
就例如，他们怀疑是人为，那么便会查询在事后，是否有人携带着某些重型锤子走出停尸间。
能造成地面大范围龟裂的锤子，明显不会小到哪里去，可以携带这种锤子的人，身体素质更是不会低。
明明心中有了一个范围，但在监控中就是找不到任何符合标准的对象，他们只能看到，两个身形单薄的老人跟在一个更瘦弱的护士身后，在事情解决后，更是如此。
他们根本没看到有人把什么重型锤子搬出去过。
凡有痕迹，必有证据。
可现在，他们根本找不到那个证据，就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或者变成了他们无法观测的状态了。
总不可能，那地面上的凹陷，是有人用超能力凝聚坚冰，用冰块大锤砸出来的吧，等事后就蒸发了。
而这种猜想，本质上并没有与鬼神之说差到哪里去。
找不到证据。
他们找不到任何可以造成那种破坏的证物，也找不到例如监控被修改，被替换的迹象。
究竟是有人用了极其高明，宛如魔术的手法实现了这种惊天骗局，还是他们所熟悉的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呢？
探查许久，发觉再调查下去，恐怕也是白白浪费时间，徒劳无功后，两人暂且搁置了这件事。
在警力空缺的现在，他们并不能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
只是，在离开前，他们仍然忍不住找到了医院主任。
“留个联系方式。”
“还要来调查吗？等等，我写给你……”
医院主任下意识找起纸笔来。
“不，不是你，是那算命先生的，你这边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啊？”
医院主任呆愣许久，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