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佛王朝
第24纪元
天堂第三税务局
赫尔墨斯庆幸第三税务局的后门几乎没有人。
赫尔墨斯并没有公务上的许可。出现在这里，如果被人看见恐怕动静不会小。
赫尔墨斯走上二楼，楼梯口站着第二税务局的值班人员。
值班人员刚想问些什么，赫尔墨斯飞快地走上去，在只有对方能看到的角度摘下了口罩。
值班人员心领神会的闭上嘴，把自己的身份认证卡揣进赫尔墨斯大衣口袋。
赫尔墨斯走上顶楼，对着税务局局长办公室门刷了下卡。
只听“滴”的一声，赫尔墨斯利索地打开门。
门内还算得上气派，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方正的办公桌，它的主人已经在座上恭候多时了。
“哟！稀客呀，赫尔墨斯，”第三税务局局长摩西笑嘻嘻说。
赫尔墨斯懒得理会这位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局长的奚落。
他直奔主题地开口：“我想找你借个人。”
“谁?”
“斯图亚特。”
“我助理?怎么，你想吞并第三局?”
摩西端坐在办公桌下，一本正经地打趣着。
赫尔墨斯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件事不小，我要考虑考虑，晚上给你答复。”
赫尔墨斯像犯了错的小孩，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不会只是来找我要人的吧。”
“正是如此。”
摩西被气笑了，看向这个木头人。
她说：“你好像也有个人在我这吧?”
“如果你说的是勿忘我，她应该已经全权由你调派了。”
摩西瞪了赫尔墨斯一眼。
“那是你徒弟，不是我徒弟！
小姑娘天天向我打听赫尔墨斯老师近况如何。
我是不是该告诉她，你师父很好，就是不想见你。”
赫尔墨斯又低起了头。
摩西皱起的眉毛稍稍放下来了。
“算了，你徒弟在我这工作得有些过度了。”
“我打算让她休假几天，可她怎么说也不愿意，她觉得老师不想看到她怠惰的样子。”
“今天你带她出去逛逛，算我帮你忙的报酬。”
赫尔墨斯苦笑了下。
“哪有的事。”
“那就这样，”摩西摆了摆手。
“你先去会客室等着，一会我让人把你徒弟带过来，再把你送出去。”
“谢谢你了。”
摩西又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
离开局长室后，赫尔墨斯在会客室沙发上坐下。
他百般无聊地盯着会客室的天花板，等待总是煎熬的。
把徒弟送到摩西那里已经是二十四纪元前的事了，那时师父死了，未来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话说，她还记得我啊。”
赫尔墨斯自言自语着，他也许想到这二十四年来，他好像只在偶尔找摩西的时候顺便看望下这孩子。
想到这里，他不觉有些愧疚和些许紧张。
对已经没有死亡，没有衰老的天堂，二十四年确实不长。
但对赫尔墨斯来说，正是这二十四年的时间让他几乎变了一个人。
“勿忘我。”
“她现在长多大了呢？”
赫尔墨斯记忆中的徒弟还是一个不需要用熵维持年龄的小女孩，就是比一般人聪明点，胆子也小一点。
“勿忘我。”
赫尔墨斯念着这个亲切的名字，他想起名字里的花语和凄美的传说。
“老师?”
赫尔墨斯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勿忘我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唔……”
赫尔墨斯很惊讶，倒不只是嘴里碎碎念可能被听见了。
他第一眼并没认出来，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成熟少女是他的徒弟。
她的瞳孔乌黑泛着亮棕色的闪光，睫毛很长，显得眼睛有神。
嘴巴很小巧，嘴唇下瓣被粉色的口红点缀着，显得丰盈而成熟。
身着制服，尽管身形显得瘦小，却一点不显得那种不健康贫弱。
短燕尾服下沿贴在身后，她就像一只翩翩的鸽子。
“老师?”少女轻唤道，赫尔墨斯回过神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赫尔墨斯老师，”勿忘我笑了。
她笑得轻盈又可爱。
“摩西局长跟我说，你有任务要带我出去。”
少女显得很期待。
“任务?”赫尔墨斯暗暗骂了摩西一句，“勿忘我，我只是想带你出去逛逛。”
“呃?”
“不太愿意吗?”
过去了那么久，赫尔墨斯也不知道自己还了解自己徒弟多少，他生怕自己说错什么。
勿忘我赶忙摇了摇头。
“不会的，老师。能稍等我一下吗?我们后门口集合。”
“好，”赫尔墨斯松口气。
没过多久，赫尔墨斯看到勿忘我走出来了。
她把工作服换成了便服，白色裙裤，上身也是淡色的，胸口系着淡蓝色的蝴蝶结。
少女的青春靓丽，赫尔墨斯感觉跟颓然的自己格格不入。
不过，勿忘我这身装扮却让赫尔墨斯感到亲切而熟悉。
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曾经就类似这身打扮。
这孩子也许只是工作时有些许变化吧，赫尔墨斯莫名感到窃喜。
“我们去哪，老师?”
“额……”
赫尔墨斯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阿托伏公园?”
赫尔墨斯随口报出了他们初次相遇之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