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674年
地球
圣彼得堡某医院附属研究所
“所长，你看这个。”
约阿希姆所长接过助手递来的化验单，皱了皱眉头。
“血液中这么高浓度的瘦素?这是人？还是猪?”
所长出言不逊道。
助手犹豫了一下，说到：
“在最近几日医院化验单中算低的了?”
“呵呵，我们医院胃科真是的人才济济。”
所长冷笑了两声，他显然并不在意。
“这是全部的。”
“什么?”
助手直直地凝视她的所长，一字一句地陈述：
“我说这是医院全部科室化验单中的。”
“好好好，那我们也去医院化验下吧，”
所长笑得更开心了。
八小时后
所长直直地凝视着护士递来的两张化验单，就像刚才助手做的那样。
不过此时，他们都再不笑了。
许久，所长开口：
“帮我联系院长，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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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674年
地球
联合国际政府
硕大的圆桌，周围稀稀疏疏地坐着零星的人。
他们几乎全是世界各地赫赫有名的科学家。
而圆桌的最上位，坐着地球的首脑——联合国际政府秘书长罗恩。
“下面，就由赫尔索博士总结下吧。”
赫尔索罕见地身着西服，深鞠一躬。
“我先说结论，根据三个月里全球范围的报告，基本可以断定。”
“几乎全球的人，甚至是全部多细胞动物都染上了一种过度捕食的病。”
“下面我们简称饥饿症。这种病在人类历史上从未有任何记录。”
“就目前为止，我们连诱发的病原体都没有找到。”
“同时我们发现，这种病的症状在不同种类的生物中甚至有完全不同的表现形式。”
“我们几乎对其一无所知，唯一可以肯定的，它会引导整个生物圈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物种灭绝。”
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赞同，会场就这么陷入无比诡异的安静。
病?病有什么可怕的?
倘若是杀伤力很强的病，短时间发病，致死，这种病连传播都很难。
至于杀伤力不大的病，更不用说。
这是癌，属于地球的癌症。
是求知者的末路。
朝未闻道，而夕死。
直到罗恩敲动了手中的木槌。
“让我们继续会议章程吧。”
“各位不必过于悲观，根据科学院提交的报告，大多数生物将在一个比较长的时间呈指数减少。”
“巴别塔不会在明天崩塌，也许我们还有时间建一艘诺亚方舟。”
说到最后一句，这位法官扮相的秘书长不失风度笑了声。
座下有的人抬起来头，有的人并没有。
“桥到船头自然直。”
赫尔索博士听见一声浑厚的男音，从会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传来。
他看见一位温文的男士。
那人戴着方正的眼镜，年纪不大。
桌上的名片上写着：“史明”
赫尔索默默记下了他的名字。
罗恩稍稍收起了笑容，会议大概是能正常推进下去了。
“本次会议，联合国际政府决定大幅提高生态，医科化学等有关科研项目的经费。”
“在世界范围，联合国际成立前的原科技强国的发达科研中心成立16处饥饿症的研究中心”
“……”
会议结束了，赫尔索将电脑合上装进公文包，走出会议大厅。
“赫尔索博士。”一位工作人员喊住了他。
“罗恩秘书长想见你。”
“嗯?”赫尔索并不意外，只是时机有些微妙。
工作人员的牵引下，赫尔索来到一个茶室风格的房间。
就接待而言，这里显然并不正式。
不过，赫尔索博士清楚。
一来，罗恩已经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接待非必要的宾客。
二来，这的确很像那个人的风格。
“抱歉，罗恩秘书长正在处理公务，请您稍等一下。”
赫尔索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茶，点头示意没问题。
工作人员离开后，他闻了闻手中的绿茶，鼻腔中是来着东方的香气。
赫尔索陶醉着，好像亲眼看见一位汉服姑娘纤细的手指将茶叶掐下。
他只是感觉这里无比惬意。
门外传来敲门声，门被缓缓打开。
“久等了，赫尔索，好久不见啊。”
赫尔索睁眼，看见罗恩正对自己坐下，然后习惯地给自己沏了杯茶。
“好久不见，罗恩，最近还好吗?”
罗恩无奈地笑了笑，手上没有停下沏茶。
“有人趁机找你麻烦吗?确实真是不巧啊，偏偏这时候出了这种事。”
“呃呃，至少我觉得，你那些扶贫项目确实是有成就的。”
赫尔索感觉有点尴尬，以他的背景，坐在这里多少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味。
罗恩笑了笑，表现的很自然。
“拆东墙补西墙而已。”
“赫尔索，还好你没有走我这条路。”
“你好像跟我说过，一山容不得二虎。”
“哈哈哈，真的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
罗恩抿了抿茶，赫尔索学着他的样子，也抿了抿。
尽管他们都已过天命，赫尔索还是觉得这样的相处温馨而又熟悉。
他们默契地不打破沉默，只是许久，罗恩开口。
就像说一件家常小事，亦像是谈论天气。
“我啊，大概就到这里了。”
赫尔索一开始没听懂，良久，他抬起头。
罗恩低着头，不知是看茶，还是看什么。
赫尔索只能从茶中看见那张一如既往看不清表情的脸。
赫尔索只觉得这种沉默让他发毛，他不得不想说些什么。
“什么意思。”
罗恩抬起头，什么也没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它递到赫尔索面前。
赫尔索看见一张可爱婴儿的照片，襁褓中露出不知是哭是笑的脸。
“这是?”
“我的外孙女，刚满月，名字叫立秋。”
“很东方的名字。很美。”
罗恩笑了，他的皱纹这时显得很精神。
“女婿起的，我也觉得很美。”
赫尔索惊叹的看着照片，只是觉得好像真的看见了秋。
“如果有那么个万一，就拜托你照顾她了，老友。”
这句话声音不大，罗恩说的很诚恳。
“你是秘书长，你几乎是一切。”
赫尔索很震惊，直到现在，他感觉还云里雾里的。
这一切太过突然。
“你有什么责任?这不是你的错。”
罗恩转着茶盏，他合上眼睛，赫尔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赫尔索自言自语道。
“赫尔索。”
“你不懂”
“……”
“立秋。”
“我答应你。”
赫尔索饮尽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