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敏斯特区是伦底纽姆堡上城六区之一,同时也是区域面积最大,而人口又最少的一个区。
该区作为不列颠尼亚联合王国的政治、经济、商业和金融中心,素以建筑宏伟,风景秀丽,高雅整洁著称于世。
当卡尔提着灰扑扑的行礼箱走下马车的那一刻,感受和他当初从郊外调进盖特威客区时一样,反正都是乡巴佬进了城,开眼了。
此时他才真的确认,在同一片天空下土地上,也是可以同时存在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的。
卡尔甚至觉得,盖特威客区最宏伟的政务厅和这里的建筑比起来简陋得像栋危房,要是再把第六分局移到这里来,大概会被看作是一间公厕,如果再提起自己已经退租的那栋公寓,算了,不比也罢……
街上的行人穿着打扮很是时髦优雅,举止也更礼貌得体,当然,如果他们不绕着卡尔走就更好了。
为了尽快熟悉环境,卡尔选择了步行,一路行来,他远远望见了宏伟的“白金宫”,路过了威严的“内阁大楼”,偷瞄了“首相官邸”,见识了“联合王国王家班克总部”的富丽堂皇,领教了“金融交易所”的喧闹繁忙……终于,他走饿了。
卡尔初来乍到,不敢贸然行事,特意挑选了一家外观看上去比较朴实简单的餐厅,低调地走了进去。
从进门起,这里给他的感官就很不错,侍者没有因为他格格不入的穿着另眼相看,而是举止优雅地提供服务,在对方的建议下,卡尔只点了一份简单的套餐,毕竟出门在外嘛,节约为主。
没等多久,卡尔“简单”的套餐就端上桌了,一份牛排、一份蒜香面包、一份时蔬沙拉,一份奶油浓汤、一份鱼子酱,一份熏鲑鱼、一小份腌制海鲜,最后还有一小碟甜点和一杯甜茶。
这…你们管这叫简餐!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卡尔只能暗自懊悔,为什么不先问问套餐内容。
他此刻才领悟到,自己先前对于“精致”二字的认知是多么的肤浅!也才算真正弄明白,盖特威客区的平民究竟有多穷!
卡尔放松皮带,一点不剩地吃完了他抵达威斯敏斯特区后的第一餐,离开时结账,居然花去了一先丁又五十便士,就连小费,都是五个便士起步!
卡尔脸色正常,心中暗暗咋舌地离开了朴素的餐厅,他不敢再逛了,立即调头直往“红城堡”而去,他坚信,不逛街就不会冲动,不冲动就不会消费!
不列颠尼亚联合王国中央警务厅总署,民间又称“红城堡”,它和其它政府机构不同,没有扎堆式地建在“白金宫”周围,而是单独落在威斯敏斯特区的最边上,紧挨着泰晤河,因此显得有些冷清。
卡尔花了些时间才到达红城堡,在给警卫出示了身份证和调职信件后,终于顺利迈入了森严的大门。
进入红城堡内部,卡尔才发现这里面堪称迷宫,一模一样的楼层布局,每间房朝向、颜色一样的房门,加上数量众多的楼梯和拐角,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卡尔觉得单凭自己可能饿死了都找不到地方出去。
在不知转了多少个圈,上了多少级台阶之后,带路巡警将卡尔带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示意他自行敲门后,就转身离开了。
卡尔轻轻敲击房门,尔后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请进。”
卡尔推门进去,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斯图尔特?华生阁下,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后面,埋头奋笔疾书。
卡尔双脚并拢,挺直身躯,大声说道:“一级巡警,卡尔?艾萨克奉命向您报道,斯图尔特?华生阁下。”
斯图尔特闻声抬起头,见是卡尔,立即起身面带笑容地走向他。
“艾萨克先生,我……”
“您可以叫我卡尔,阁下。”
通常来讲,打断他人说话是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但卡尔此时这种拉近彼此关系的示好行为,对上位者来说,却是一种极为受用的社交技巧。
果然,斯图尔特闻言眉毛微挑,露出满意的笑容,态度也变得更加亲密。
“卡尔,我算时间你就该这一两天来报道了,来,坐下说。”
卡尔等斯图尔特在会客沙发上做好后,才随之坐下,并且后背仍然打得挺直。
“调令下得有些突然,给你准备的时间有点短,盖特威客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多谢阁下关心,已经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上一秒斯图尔特还在微笑,下一秒就变得面色郑重,语气严肃,“卡尔?艾萨克一级巡警!”
卡尔眼力劲好,早就站直身体,反应迅速地道:“在!”
“我很荣幸地通知你,从今天起,你正式升职为一级警探,请你务必遵守……为王国和人民贡献己身!”
“是,遵命!”
“好了,坐下坐下……”变脸大师斯图尔特再次变得和蔼亲切,“让我算算,你这次升职直接跨了六级,再往上就是和我一样的警监级了……”
“卑职多谢阁下栽培!”卡尔立马再次站起,大声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唉呀,坐下,你真是太紧张了……”
就在斯图尔特和卡尔携手演出王国官场经典曲目的当口,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
“报告!格罗夫大道发生命案,请阁下下达指示。”
卡尔转头一看,正是先前带路的那名巡警,想来他除了领路外还身兼上传下达的职司,难怪路那么熟。
斯图尔特立即面容严肃地站起身,发出询问:“值班探员是谁?”
“是二级探员,甘纳特,阁下。”
“好,通知他立即出动…等等。”斯图尔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卡尔,临时起意改变了指示内容。
“让他在大门外等我。”
传令巡警行了个礼,转身疾行而出。
斯图尔特转过头,对卡尔微笑着说道:“欢迎加入红城堡,既然碰巧撞上了,干脆,就提前看看它真实的样子吧……”
卡尔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跟在斯图尔特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他们一级级走下台阶,转过一个个拐角,向着充满光亮的室外走去。
全然不知,身后众多好奇的目光,和一阵阵窃窃私语。
“这是干什么,出现场吗?”
“他是谁?斯图尔特阁下居然亲自带着他……”
“你不知道吗?他就是盖特威客区那个传说中的卡尔小子,听说现在各区正在推行的地下世界改造计划,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我还听说,如果不是斯图尔特阁下争取,他原本是要转调到王国政务系统的!”
“这算什么!我听小道消息说,如果不是爱德华王子出手帮忙,斯图尔特阁下是肯定要不来他的。”
“吓!这么厉害?他究竟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连王子殿下都……”
“嘘!别说了,我们就等着瞧吧,究竟他是会一飞冲天,还是会落个“内贝”那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