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国一年要拨与书院多少银钱,书院的小楼从外看去只觉得古朴雅致,但进入内里就发现无一处不豪奢。清舍内隔为大间,每间两排床,一排十张床,每床边一几一凳,皆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每张案几上的清水瓶中放着一簇粉白相间的秋海棠。房间皆朝南,窗户开阔,阳光恣肆泼洒在光洁无尘的地面上,几个仆妇仍在不停的擦拭打扫。第一次进入清舍的学生和家人们,不停的张口惊叹。教习从旁说道:“你们在书院只有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生活方便自不用你们操心,只上好课读好书就行了。”牧歌心下一乐,真是越来越喜欢书院这地方了。
今年女学生一共16人,一间清舍还住不满,书院专辟了一处大房为女子清舍,内里格局与小楼里别无二致,南境的女学生正好十人,自觉的一同把行李放到西侧,其余的来自各地的女学生也默默的在家人的帮助下整理着行李。
宝儿边打开包袱边耷拉着小脸“主子,你到书院了需要下人研磨、拿刀剑什么的吗?”
牧歌失笑,“我又不是来当千金小姐的,这一年你要没事做了就先回家陪陪家人吧。”
宝儿眼睛一亮,“真的么主子,太好了!”随即又突然想到什么,偷偷看向一旁的牧清嗫喏着说:“还是算了吧,宝儿左右也没什么事,还是在府里打点家务等主子回来了再贴身伺候吧。”
牧清板着脸说:“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只是今年你不用服伺主子,俸银相应也要减少些……”忽然一个大爆栗打到了头上,抱头一看,牧清笑嘻嘻的说:“吓唬女孩子你倒是擅长。”
牧清揉揉脑袋,“你这丫头,我不就开个玩笑嘛,没大没小的,你哥我能缺这点钱吗?”
宝儿又惊又喜的不迭告谢,几个人正说说笑笑,忽然一声瓷器坠落破碎的脆响,一屋子都齐齐向发出声响的西侧望去。
只见排床尽头一个瘦小的南境姑娘,正慌手慌脚的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行李,一边向闻声而来的教习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冒失,没放好东西,打落了花瓶。”牧歌听着声音耳熟,仔细一看,原来正是那日校场上惹祸的青莺。
麻利的仆妇们很快把掉落的花瓶、残花、水渍清理的一干二净。微胖的女教习拎起青莺行李啪的放到床上,仆妇们又飞快的帮青莺铺展床铺。一旁另一位个子高高的南境姑娘一看急了,“先生,她不是要睡这张床的。”女教习头也没抬,冷冷说道:让你们自己挑拣床铺,可不代表教习们就不能给你们安排床铺了,我说她睡这张床便睡这张床。到了这里,最好别耍些学习之外的花花心思。南窗那侧有个身影默默背了过去,高个女生张了张口,终于什么话也没再说,青莺也怯怯的走进床铺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牧歌粲然一笑:“赟姐姐,我越发喜欢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