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客气,在下一介书生,此生惟愿读些闲书听听闲曲就好,惭愧惭愧。”那纨绔口里说着,仍旧笑堆于面。
咦,不急不恼,不是个一般的咋咋呼呼小白脸,牧歌有点诧异,但还是又满满的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挑衅一般把空杯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们北境猎族,乃国王猎户,不习武怎么配称猎民。”
“实不相瞒,金戈铁马,斩妖伏魔,仗剑快意,在下也是向往的紧,无奈,这个这个……”说着那纨绔就用袖子掩嘴咳了个昏天暗地,□□。
牧歌看得眼都圆了,她从小生活在北境王府,父母哥哥都是天中国内数的上的顶级修行者,就连马夫厨子也能空手出去随便猎个野猪啥的,她以为自己这样不能修行的就算是废物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咽一口唾沫都能咳出心肝脾胃肾来的废物中的天才,弱鸡中的战斗鸡。
“是在下唐突了,原来兄台你,你有隐疾……刚才冒犯了。”牧歌赧然,深感无趣准备拎着酒走人。
“咳咳”那纨绔又猛咳了几下,脸都涨红了,“兄台也是一片好心,要是不介意的话,留步我们一起用餐,出门在外,也省得旅途寂寥。”说罢又是满脸人畜无害的笑。
牧歌看看这笑脸,又看看桌上点的净是些醋溜排骨、豉汁鲜鱼、辣烧茄子……好巧不巧都是自己最爱吃的菜,也不作伪,重新坐下,于是一片风卷残云,这下轮到那纨绔瞪圆了眼。
牧歌刚搽干抹净嘴巴,那纨绔又嬉笑着把脸凑了过来,“兄台,今日有幸和您同饮共食,也算是缘份,在下还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果然吃人家嘴软,牧歌心想不当讲就不要讲了,但说出嘴就变成了:“兄台但说无妨。”
“咳咳”,这货好像不咳嗽就说不成话了,“实不相瞒,在下是从南边过来,没想到贵宝地这么冷,加之本来身体就……”
“嗯,你有隐疾”。牧歌配合的在他漫长的咳嗽前笃定地点头附和道。
“咳咳。”纨绔又是捂嘴标配咳嗽,“兄台身上这件法衣,要是在下没看走眼的话,应该是以稀有的材料和着南境幻术织就的,在下斗胆相求,不知兄台愿不愿割爱转赠。”说着不知道从哪变出来十个金灿灿的大金条,一股脑堆在桌子上。
牧歌一脑门拉不直的小问号,心说,“什么法衣,法衣在那里?”这一停顿那纨绔仿佛心领神会,又拿出来5个金条,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不懂你在说什么法衣?”
“兄台身上这件啊,放心,您把您这件给我,金条归您,我身上这件狐裘大衣也送给您。”纨绔表现的诚意十足。
“你是说我身上这件衣裳……”
“正是阁下身上这件法衣。”
牧歌着实不能明白此人品味,以前听老婆婆说过,南方有些怪异男子,有断袖之癖,也有些有恋物之癖,难道这人专门收集别人穿过的衣物。
饶是牧歌大大咧咧也觉得心里有点膈应了,但一件破烂衣衫就能卖15根金条,自己的南下经费也算是解决了,心里又不禁意动。
当下牧歌换了件衣裳把这件从出门到现在十多天都没机会洗的青衫给了纨绔,纨绔如获至宝,赶紧换上。
于是牧歌又有幸看到了一个人的脸是如何从满脸得意到一脸懵逼再到生无可恋的,然后再配上两筒新鲜飙下的鼻涕,真真叫一个精彩至极。“阁下这件法衣,原来还真是没了法力啊……”纨绔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也搞不懂你要做什么啊!”牧歌摊手。
“贵宝地的风如冰刀子一般,把我捅得死去活来,兄台就只穿一件单衣,还面色红润,手不抖音不颤,在下怎能不以为是件御寒宝物呢。”纨绔亦很无辜。
“呃,我从出生就不肯让人用被子包的,医士们都说我是阳焦体质,从来不怕冷的。”这点牧歌一向颇为自得,“不过,要说御寒的宝物,我北境还真有。”
“兄台快别卖关子了,就说在哪,在下还有些金条。”纨绔肉疼的说。
牧歌请纨绔喝了一场上好精品狼山酒,虽比王府中的差了不只一星半点,但也聊可遣怀。纨绔说进得北境来,第一次身上有了暖意,但不胜酒力,许是醉了,牧歌依稀听见他伏在桌上嘟囔:“为什么还要怕妖族,妖族到了北境不就冻死了么……”
妖族在北荒,北境之北,又怎么会惧北境之寒,牧歌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