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白奕才打完收工,在回去的路上,路过燕儿的住所时,脸上露出讶然之色。
只见原本结实稳固的檀木大门,此刻却是坍塌在地,上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像是遭受刀削斧砍留下的,四周到处都是细碎的木屑。
白奕的身影如同流光般飞速临近。
沉思半晌,脸上现出一丝狐疑之色。
燕儿的父亲身为白家侍卫,再加上燕儿得宠的身份,按理说来,应该没人敢明目张胆破坏他的居所才对。
白奕走了进去,映入眼球的景象顿时令他怔住了,有人正顶着夜色,在混乱的空地上劈柴。
而那挥舞着沉重斧头的,居然是燕儿!
白奕见她柔弱的双臂,艰难举起硕大的铁斧,旋即猛地坠落,娇小的身躯被拖得一阵踉跄,斧头却仅在圆木上嵌出一道浅痕。
燕儿布满汗水的脸颊之上,有几个清晰的红手印,从掌印的淤青上能够看出,下手之人用了十足的力气,否则决不能留下青紫色淤痕。
只见小女孩眼中闪烁着委屈的泪花,又艰难的举起与她身躯明显不成比例的巨斧,重复着令白奕觉得刺眼的动作。
白奕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凌厉的眼神迸发出他内心的愤怒,不,是暴怒!
这种暴怒比自己被欺辱,还要来得更加强烈和直接。
白奕快步向木舍走去!
燕儿正在努力的劈着木材,却突然听闻迅速临近的脚步声,娇弱身躯猛然一颤,秀眉中闪过一丝惊惶之色。
她悄然抬头,瞥了一眼来人,看清楚是长得很好看的公子后,不禁呆了一下,嘟着小嘴问道:“公子,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白奕压根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舍前,猛然出脚,蹬在木门之上。
他腿上灌注灵力,出腿的刹那,空气中传来一阵嘶锐破空声,待得脚掌蹬中木门的瞬间,那镌刻着复杂花纹的木门,轰然破碎,无数碎木屑呼啸着四处飞溅,释放出咻咻声响。
“呀…公子,你这是干嘛啊?”燕儿被白奕‘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得小脸泛白,迈着颤抖的小碎步跑了上来。
房间内,主梁上挂着一盏散发着昏黄光亮的兽油灯,兽油灯下方,一名身穿侍卫服的中年人,正端着酒杯饮酒,从其迷离的眼神来看,喝得有些糜醉了。
“她脸上的伤是你打的?”白奕指着跑进来的燕儿,对着中年大喝一声,声音中还掺杂了些许内劲。
中年人被白奕的厉喝震得精神一凛,瞬间清醒了许多,当看到来人是白奕时,浑身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少岛主,你怎么…怎么会来这儿?是…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问你,燕儿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白奕沉声问道。
“哎呀…公子,你误会了,我爹没有打我!”燕儿一听公子因为自己被打生气了,小心脏一阵温暖,同时不忘为自己父亲辩解。
白奕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中年人,见他也面露苦涩的点头,顿时又问道:“谁干的?”
听着白奕充满愤怒的话,燕儿低头揉搓着衣角,似乎想到了什么委屈的事,泪花抑制不住从眼角坠落下来,抿着小嘴,却什么都不说。
再加上中年侍卫目光闪躲,白奕心底升起一丝怒意,顿时明白了这父女俩在隐瞒什么。
这中年侍卫对白家的忠诚是毫无疑问的,不然家里也不会放心让燕儿成为可可的婢女,说是婢女,实际上却是玩伴,
或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白奕也很喜欢这个呆萌的小丫头。
此刻见这父女俩不仅受了委屈,还不敢言语,心中怒意更盛。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白奕再次沉声问道。
“没什么,就……”中年人原本还想扯个谎,却突然感觉到白奕冰冷的寒眸掠过一道极致锋芒,浑身散发出一股压迫的气势,这与他面对岛主者时的感觉,居然有些相似,令他心生敬畏不敢反抗。
这时,燕儿突然一下坐在了尚且完好的门槛上,眼中流淌下两行泪水,哽噎着说道:“公子,都是燕儿不好,不小心打碎了他们的火玉貔貅,不过他们已经说了,以后不会再找燕儿的麻烦了。”
望着流泪抽噎的燕儿,白奕心底某根脆弱的心弦被触动了。
他很庆幸,即便自己从小无法修炼,可还有个温馨的家庭,相对于武者来说,他也只剩下这点温馨了,所以,他对于亲情有种特别的眷念,即便现在成功淬体,这点依旧没变。
燕儿经常与可可一起玩耍,他没事无聊时,整天在他眼前瞎晃悠,已然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如今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惜。
这丫头平日里除了与可可嬉戏玩闹,其余时间都是待在家里,怎么会无缘无故打碎了别人的貔貅呢?而且火玉这般珍贵的稀罕物,又怎么会让燕儿这种小婢女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