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事先告诉高野,只是在确认了绮薰和任杰的情况后,立马买了一张飞上海的机票。到上海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跛着脚先和他们去买食材,买好食材后我才打电话给高野要他去绮薰家集合。
我在邮轮上曾有过一个人过年的经历,那是在和高野重逢之前的事了:那时玩得好的小伙伴有的在家,有的独自在别的邮轮和我一样,我想说去外面吃顿好的权当是吃年饭了,结果街道上好多店铺都关了门,只好灰溜溜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拉上床帘,一个人无声的流泪。我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一个人也没关系,事实证明:我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坚强。幸好当时小胖子出现了,她让我觉得我不是孤独的一个人,阴霾也一扫而空。
高野眼前的路因孤独而云雾迷蒙,那么,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我想为他驱散些许的浓雾,让他能稍微看清前方,往前迈进而不会迷失在这浓雾中。
高野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送给绮薰的是全套保养品,给雅雅买的玩具和衣服,当高野把装着衣服的提袋给雅雅时,我和绮薰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提袋上清楚地印着“Dior”,我知道绮薰想说什么,大过年的还是算了,他还给任杰的爸妈和我妈买了一些进口的保健品,这方面高野倒是想的挺全面的。
晚餐吃饺子和绮薰炒的几个小菜,酒是高野带来的。绮薰把我包的饺子煮好了后全盛给了我,说人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是无所谓,虽然没看相,味道好就行了。
边吃边聊,要不是雅雅说她在饺子里吃到了糖果,我都不知道原来他们在包饺子时还放了别的东西。很明显我包的饺子是很纯粹的饺子。后来任杰也吃到了包着栗子的饺子,我们都开心的祝他新的一年生活工作顺顺利利,跟着绮薰也说吃到了一个包着红枣的饺子,真好,希望她新的一年生活红红火火,我看他们都吃到了,屁颠屁颠又盛了一碗,我就不信我吃不到,一口一个饺子,结果一碗下肚全是普通的饺子。我有点不乐意了,恨恨地看着负责包饺子的二人:“你们应该不会就包了三个特别的吧?”
“怎么可能?你傻啊!”绮薰丢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我刚心想还有机会时,她又来了个大喘气:“包了四个。”
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好了。
坐在我旁边的高野夹着个咬了一口的饺子一动不动,绮薰说:“高野你吃到的该不会是最后一个包着开心果的饺子吧?”
高野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看着我,怯声怯气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儿还有一半,给你。”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高野:“不--用--了!您自个儿留着吃吧,祝你新年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任杰说:“没关系的夏,明天重新给你包,里面不放馅儿,只放栗子,糖,开心果和大红枣,好吗?”
真想掐着任杰的脖子问他:“你他妈是用生命在搞笑吗?你是不是当我傻?”
我心里清楚任杰是好心安慰我才会这么说,笑了笑对他说:“谢谢你,但那已经不能称之为饺子了,任杰。”
高野非要把他咬了一口的饺子给我,还赋予其一个非常美好的意义:“我的快乐分你一半,夏尔。”
我果断拒绝了,从快乐为数不多的人那里分走一半的快乐,这种没人性遭天谴的事我是万万不会做的,好意我心领了。
一餐饭吃到最后没有吃到有寓意的饺子只有我,本人严重怀疑有黑幕!聪明如我,名侦探夏尔早已看穿真相,而真相只有一个:这起案件的犯人就是绮薰是也!首先只有包饺子的人才有机会做手脚,不是绮薰就是任杰,但是只有负责煮和盛饺子的绮薰,才能做到只有我吃不到寓意饺子,最重要的是:会做这么无聊的事,除了她真没别人了!哼,小样儿!
陪着雅雅睡觉,一直缠着我讲故事给她听,到十点多她才终于睡着。离开房间轻轻关上房门,一转身与去洗手间的任杰碰了个正着,看我是要去客厅,他小声叫住了我:“夏,你回房睡觉吧,别去客厅了。”
我歪着头看着他,表示不能理解。
“你会受伤的!”
“哈?”这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
绝对、肯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客厅里绮薰和高野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有说有笑,一点没察觉到身后的我。
“才不是长在了床上,她就是出生的时候带着床一块儿打娘胎出来的!还臭不要脸的说自己得了不能下床的病!”
他们很明显是在吐槽我完美的与床融为一体的事情,只是绮薰更精辟,更毒。
“你知道吗?之前在日本的时候我们去一家食堂吃饭,结果很搞笑...”
高野说的事我记得,但是我想说的是:我是你们的下酒菜吗?
第二天上午,高野开车载我去他家,途中我看到有卖气球的就让他停车去买气球,反复叮嘱他要挑图案好看的和可爱的买,高野说:“要不你去买,我怕挑不好。”
“开什么玩笑?”我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要我在这么冷的天,离开开着暖气的车吗?侬脑子瓦塌啦!”
“我惯你一身毛病!!”
透过后视镜能看到高野买好气球一路小跑回来,不知道是我表达能力的有问题,还是他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我说的是“买几个气球回来”,显然飘在高野身后乌压压的一片已经不能称之为“几个”了,这货该不会都买了吧。后备箱加上后排座塞满了气球,我怀里抱着一个,车窗外还有仨在空中随风摇摆,反正要是被交警叔叔给拦了下来,我就立马松开攥在手中的线消灭证据。
半路上气球飞走了一个,我摇下车窗冲着越飞越远的气球深情地大喊:“你一定要幸福啊!”
高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小声嘀咕:“戆戆!”
我问是什么意思他不说,哼,肯定是骂人的话!
从停车场到高野家的这段距离也因为数量过多的气球步履艰辛,特别是把气球高高低低的塞进电梯里后,我被挤在电梯最里面动弹不得,而高野则是跟电梯门亲密的合而为一。
一进门我立马撒开手里的气球,直奔客厅瘫倒在高野买的新沙发上。高野则耐心的把缠在一起的气球线一根根捋开,把气球排列整齐。
“高野你真是少爷的身子下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