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道友,此刻回头尚且为时未晚。”罗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丁宝,“这种昧良心的钱,还是少挣为好。”
可无奈丁宝却以为他是在虚张声势。
不由得出言寻衅道:“要么就拿出我讹人的证据,要么就和老子赌命,有胆儿,咱们就真刀真枪的碰一碰!”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更是拱起火来:
“别丢份!”
“精神点!”
“好样的!”
“……”
丁宝和赵荃本就是青皮无赖,闻声更是只觉一股热血上头。
恨不得当场好好地表现一番。
“呵!”
见此人不到黄泉不死心,罗宪也懒得再与他废话,随即从袖中取出一道灵光璀璨的符箓。
望着罗宪手中那张符箓,丁宝心中骤然升起一种不祥之兆。
“此物名为问神符。”
“可以在短时间内稳定修士的心神,对施术之人有问必答,通常被大宗门用来审查弟子的品性和底细,丁道友可敢让我问上一问?”
罗宪胼起二指,将问神符遥遥对准丁宝眉心。
“问神符?”
岂料丁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中年儒生就已经惊呼出此物的名字。
“你,你说是就是?”
丁宝脸色苍白,他想了很多,却唯独没能料到对方会有这种东西。
“我说的不算,那执法队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罗宪冷笑一声,朝中年儒生拱手道,“前辈,您是青阳门的高徒,定然知晓此物的真伪。”
中年儒生点了点头:“我可以作证,此物的确是二阶问神符无疑。”
等等?
你说几阶符箓?
丁宝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罗宪。
这种符用在我身上?
我配?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一个能随便拿出二阶问神符,只为了对付自己这么一个地皮流氓,这就是那人口中的没背景?
丁宝一时进退维艰。
别说他了,就连中年儒生也颇好奇,周师兄称此子与谢师兄素来交好。
难不成二人的关系已经好到谢师兄连这种东西都送给他了?
“道友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何又惧怕被小小一张的问神符,贴上一贴。”
“倘若丁道友当真清白,在下定当奉上厚礼,亲自为丁道友洗刷冤屈。”
罗宪步步紧逼。
“我……”
丁宝期期艾艾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我检举!姓丁的是收了醉仙楼的好处,所以才故意来玉膳堂闹事的,他来之前吃下半碗掺了料的牛杂汤,所以才不惧剖腹自证!”
他这副心虚的模样,傻子都看出有问题。
赵荃眼看情况不对,立刻悍然反水,“道友,我也不想这么做啊,都是被这家伙强迫的!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次吧”
他可是听说过问神符的威力,一旦被贴上后,就连自己几岁尿床,几岁偷看寡妇洗澡的秘密都会供认不讳。
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你混蛋!”等丁宝反应过来,顿时也顾不上肚子疼,死死掐住了赵荃的脖子,两个人就在大庭广众下扭打成一团。
“我也招,我也招!道友别用问神符了!”
发觉自己不是赵荃对手,丁宝连连磕头说道:“都是我鬼迷心窍,有人找上门让我到新开的玉膳堂闹一闹,事成之后给我五十块灵石的报酬。”
“我也就昨天夜里多灌了几口黄汤,这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
“你说有人找你抹黑玉膳堂,说仔细些?”
罗宪眯起眼睛问道。
“小的也不甚清楚,只是此人临走前自称是醉仙楼的小厮。”
丁宝恨不得把头磕出血,一旁的赵荃同样也学的有模有样。
只是罗宪却不是很相信二人的证词。
这种构陷别人的事,谁出门还不带个面具啊?
能这么清楚说出自己的来历,一看就是假的。
可罗宪转念又一想。
倘若对方算到自己会这么想,故意反其道而行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罗宪突然反应过来,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在自己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无解!
罗宪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刚开业,同行就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
而另一边。
“这么说,你们二人就是设计构陷他人未遂,还公然闹事!”
“本座判尔等废除一身修为,即日起立刻离开金河坊,不得有误,尔等服不服?”
眼看真相已经明了,中年儒生冷冷说出他的判决。
“前辈饶命啊,前辈饶命啊……”
丁宝二人吓得浑身发软,止不住地向执法者求饶。
“哼!还不把他俩给我带走!”
一想到这两个人还试图把自己这个执法者当猴耍,中年儒生越发地没有好脸色,弹出两道气劲就点在二人的丹田处。
随着噗嗤两声轻响,二人一脸绝望地瘫倒在地上。
紧接着就像两条死狗一样被人拖了出去。
眼看事情圆满解决,大堂中的食客似乎仍然有些意犹未尽。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对这些人而言,自己今天不仅白嫖到了一顿晚饭,还看了一出好戏,就连接下来几天的谈资也有了。
简直不要太赚!
见众人又将注意力转移,罗宪悄悄在张勇耳边低语了几句。
随即就返回了后厨。
片刻后一道身影悄悄从侧门溜出玉膳堂。
“几位前辈请留步!”
一道声音喊住正要离开的执法队一行人。
“道友是……”
中年儒生回头看向张勇,只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生。
“在下忝为玉膳堂掌柜,今日得蒙几位仗义执言,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几位前辈笑纳。”
张勇受罗宪的吩咐,赔着笑将一个小包袱塞进对方的袖中。
“哦,你们东家倒也是个会来事的。”
中年儒生下意识掂了掂包袱,察觉其中少说有二十块灵石,当即便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以后还有人来闹事的,直接报本座的名字便是!”
“回去替我向你们东家问好。”
说罢,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手下随即闻弦知意,不动声色地将亲眼目睹这场肮脏交易的丁宝二人杀死。
张勇见状,心中不由一凛道:“在下还未请教前辈的名号?”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免贵姓苏,掌柜与我道友相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