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在哪?”我又问,而她却是不再答,“多谢兰儿,此事不怪您。”示意穆玉将她打晕,回头扫看那些美人,一个机灵的立马装睡在地,其余人等纷纷效仿。不一会儿睡得东倒西歪,姿势……各有千秋。
“……”我只是想让她们离开这别说出去罢了。
“走罢。”我率先出了门,穆玉跟在身后。
“七姐。”穆玉低声道。
“人多眼杂,不可掉以轻心。”我嘱咐道,低头看着宽大风月场里的形形□□,美酒美人,纸醉金迷,如同不知疲倦,肆意挥霍这辈子所有的欢愉,最后剩下无穷无尽的愁苦哀痛。
一切如常。
“你怎在这?”我问道,盯着她脸颊的红唇印半晌,她忙擦了擦,我挑挑眉,“常来玩了罢,胆儿可肥。”
“不是七……秦姐,呸,秦哥。”她支支吾吾比划着,“没有……没有常来。”
我摇摇头,抬手擦去她脸上残余的一点唇印:“我没想要责备你,亦不会告诉穆夫人。”
她眼神晃了晃,安定下来,乖巧“哦”了一声,却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抿唇将头撇过一边,想来是不愿意说。
“你……喜欢他?”
她错愕看向我,忙摇头:“秦哥说甚呢,岂会……”但她面颊绯红,不是这儿的灯火映出来的。
我转身在廊道上缓缓走,不时瞥进屋内,或是侧耳听,看有无秦飒的身影。
“秦哥……”穆玉跟在我身后低声唤道。
“我还怕你像当初那样怨恨轻蔑他,那这一辈子,你很难欢喜。”我道,“这样也好,你也要让他喜欢你才行。”
“秦哥……”她动容着。
“别跟叫魂似的。”
“哦,是。”
我眼尾余光打量着她,拧着眉头,神色恍惚。这丫头也开始有心事了。
鼻间尽是沉醉馥郁,烈酒醉人,美□□人,飘着令人发烫的奇异香气,走在此间,似乎真的能忘却所有。
观察各个楼层有何异同,原来是愈往上,美人越美,衣着越金贵。
“到六楼去。”
这花梯楼道,不时有人上上下下,搂着姑娘或少年,放肆大胆的,干脆就直接在楼道口解决了。
额头青筋不禁一突再突,强忍了气才不把穆玉抓过来好打一顿,她混迹这多久了?
“有聂五的消息么?”意识到此话有些怒,怕吓着她,换了个声道,“这么久不见人影,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你,怎会这么想?”她嘘声,“不会罢……”
我挑眉反问:“为何不会?他不过一背叛族人的叛徒,还指望有人信任他重用他?”忽然间有些理解秦飒对尉迟容的防备。
她默然,好一晌才问:“秦哥,出甚么事了?你来这……”
沉吟着该如何与她说,却发现我自个儿也没甚么头绪,于是便问:“这个鹊儿何许人也?”
“不过一比较美的美人罢了。”穆玉回道,带着丝轻蔑。
“美到飒哥与戚武阳一齐抢?”我不顾她心里甚么感受,直接明了点出戚廉。
“武阳虽说是常年流连停香坊,但有时也不一定点鹊儿。”穆玉辩解道,带着私情,就算是她此时说的是事实,也无法从中得出丝毫有用的话。
“我也见过鹊儿,没甚么奇的。”她又道。
我失笑:“兰妈妈都说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
她轻哼一声:“那就是做些做见不得光的事呗。他又有哪件事是见得光的……”
这两人从小就不对盘,我叹叹气,没接话。
转上六楼时,被俩龟奴拦下:“无金令者,不得擅自上去。”
此麻烦还是交给穆玉解决为好。
“本公子受平世子相邀。”穆玉傲然睨着他俩。
“平世子有令,若有人来找,一律回拒。”
闻言,我几不可闻皱了眉,秦飒分明是知晓我回来找他的,他支开我,想做甚?如此麻烦,那还不如不带我来,除非是,尉迟容,也有甚么动作。
拉住穆玉的手臂不再让她闹,只是道了句:“知晓了。”便带着她退回五楼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