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有?”留一脸忧郁地看着千轩。
“没有!记得火炎吗?我曾经告诉过你,他曾是火象界之子,却在一夜之间,灭了整个火象界,包括火帝。”
留只是看着千轩,别着嘴,并不说话,就像一个学生,哀怨地,又无可奈何地看着老师,听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讲述曾一遍一遍重复过的大道理,心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火炎,就被关在此处,上千年了。当年大战之时,万冰王曾多次,派众多术士,前来灭雷山,妄图救出火炎,成为自己的信徒,却均未能如愿,可见,这灭雷山,这万劫天牢是何其坚固。”
“那万冰王呢,他能打开这灭雷山吗?是否能从这万劫天牢之中,救出火炎?”留似乎来了兴趣,问道。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万冰王从未亲自来这灭雷山救火炎。”
“为什么没来?”留问:“他不是很想得到火炎吗?”
“火炎虽灵力强大,术法超群,却没到万冰王肯亲自涉险营救的地步。据说,万冰王虽十分强大,恐怖,却也极其谨慎,除过大战之场那次,平时,他从未露面。”
“这么说,万冰王就是懦夫一个了。”留不屑地说道。
“你啊,能力与万冰王相差甚远,为事却要狂妄许多,真不知道,以后你接管了翼国,成为翼皇,该将国家治理成何种模样。”千轩担忧地说道。
“那还在猴年马月,真是杞人忧天。”
千轩无奈地摇摇头,头顶的绒毛,像被风扶起的柳絮,摇摆着,飘动着,极其好看。
“要不要去其它地方看看。”
留说着,展开双臂,做出要抱千轩的手势,千轩有些不情愿地跳到他臂弯处,屈爪窝着。
留抱着千轩,随即化成一阵白气,依旧旋转着,白气渐稀,渐淡,最后变为无色,消失在墨夜石上,没了踪影。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弃再次从昏睡中醒来,只是这次,与以往几次醒来时的感觉,大不相同。
弃觉得,自己十分清醒,脑子里没有任何模糊,或者不舒服之感。而且,那种绝望之感消失了,也不再有被撕裂,被往下拖拽的感觉了,只觉得身体轻轻飘飘的。
更奇怪的是,弃觉得这玄凌寒潭中,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往自己体内钻,丝丝缕缕的,如丝线,又如水汽,围拢着,包裹着自己,让他感觉十分温暖。原本寒意刺骨的潭水,也变得暖烘烘的。
怎么才能出去呢?弃看着四周,密密实实的,都是墨黑的岩壁,十分光滑,没有任何缝隙。再抬头往上看,满是怪异的石头,悬挂着,如冰棱一般,却要粗壮好多,可是,并未发现任何机关之处。
弃想了很久,仍然不得其解。
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依旧在不停地往弃体内钻,而且越来越剧烈,如泉水喷涌一般。弃只觉得浑身滚烫,热得厉害,体内似有某种东西,在不断膨胀,将要爆破一般。
弃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似乎一拳头,就能打穿这万劫天牢,打碎这灭雷山。他试着移动身体,却还是动弹不得。也许,这只是玄凌寒潭给自己的一种错觉,所以,弃并未在意。
难得的清醒,弃便很贪婪地想着无乐界,想着他的同伴们。树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还活着吗?弃多希望他没事啊,可他伤得太重了。一定没事的,弃在心里重复着,树是最强大,也是最具智慧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还有翼左翼右,他们也该醒来了吧,不知道灵力恢复没有,现在又在做什么呢,还在无乐界吗;翼骥被风子带走了,他是否有能力,把翼骥治好呢:还有花子,对树的伤害,似乎也牵连到了花子,他可是花灵界唯一的一个了,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不然,整个花灵界就全亡了。
最让弃觉得心痛的,便是寻了,每每想起,只觉得心如刀绞,疼痛难忍。不管寻在哪,弃还是希望,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就只是陪她那么坐着,一句话都不说,也是好的。弃怕寻孤零零的,会寂寞,会害怕,会如她当初的眼神一样,恐惧又不知所措。
弃恨自己,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明白的太晚,恨那七百年里,他就那么坐着,荒废了一天又一天。若他能早早地开始努力,练习术法,或许,就不会出现所发生的那一切悲惨之事了。
弃也恨那些统治者,恨他们当初流放了花灵界;又追杀自己,将自己逼到无乐界;之后又伤害自己的同伴。弃恨他们,恨翼皇。他虽未见过他,却发誓,终有一天,一定要亲手杀了翼皇。
一阵清风,缓缓落在墨夜石上,旋转着,留抱着千轩,再次出现。他们顺着灭雷山,一路盘旋而上,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并未找出任何能进入灭雷山的办法,只好再次返回这里。
千轩抖抖翅膀,重新回到留肩头。留索性盘腿坐在墨夜石上,双手撑着下巴,背靠灭雷山崖壁,眼望雷象界万里乌云滚滚,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