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没动静。
少女面色微红,暗暗告罪一声,玉指按在剑鞘处,左手再拉。
没有丝毫反应。
她茫然无措地看向白。
白轻轻叹了口气,收回侠剑,背在身后:“走吧。”
女孩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满脸伤感:“仙人,这三位镖师,您能帮我拖到马车上吗?”
“他们无药可救了。”
“我知道。”少女轻咬嘴唇,跺了跺脚:“我只是想好好安葬他们。”
她环顾四周,露出一抹苦笑:“总不能叫他们安息在这种不见人影的地方。”
白看向四周,将那只光着下半身的匪首踹落谷底,一手一个,将三名镖师丢到第一辆马车上。
“你会驾车吗?”
少女默了默,满脸迷茫:“不会。”
“我也不会。”
白看了眼天色,此时驾车应该能在凌晨到达镇远城,将少女扶上马车,拿起无名剑,指向马儿。
“走。”
那马颇有人性地露出惊恐的神色,连忙迈着马蹄子,朝着镇远城奔去。
白坐在马车上,摩挲着侠剑,片刻后幡然醒悟,告罪一声,重新将剑背在背上。
少女端坐在马车内,犹豫片刻,抬起帘子,看向坐在马车顶的少年:“仙人,为何不坐在下面?”
说罢,她不由得捂住嘴,第一辆马车里已经被货物和尸体挤满了,白若想坐进车内,只有一个去处。
“我不是仙人,我是人。”白抱着无名剑,感受着耳边的风声,闭上眼睛:“男女有别。”
少女轻咬红唇,她不由得看向自己的身体,拍拍衣服,也许是这身衣服影响了她的魅力。
至于他说他是人,她不信,镇远城的秦将军身为地合境强者,也做不到以气御物,那等手段只有天上的仙人能做到。
“那您有名字吗?”
白默了默:“你可以称呼我为‘白’。”
听到这话,少女越发确信眼前的少年是四处游历的仙人了,她缓缓开口:“您可以叫我余迟。”
没有听到回应,余迟眨眨眼,收回目光,失落地放下帘子。
天色渐晚,余迟掏出压在座椅下方的饼子,这是她一路上的食物。
放了许久的面饼生硬,险些把她的牙咬崩掉,她只能含在嘴里,用口水将饼子化开,再小口小口地吃下。
余迟泪水滴落在面饼上,以往三位镖师叔叔总会抓一条鱼来,熬些水,放在锅里熬一锅鱼汤,再将饼子浸满汤汁,泡的涨开,这样吃起来才不会硌牙。
而现在,她吃不到了。
余迟放下啃了两口的面饼,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怎么了?”白听到哭声,看向身后的马车。
“无事,你...您吃饼吗?”余迟用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擦掉,拿出几块面饼,递出帘子。
他拿起一块面饼,轻轻敲了敲,发出邦邦的声响。
犹豫片刻,白将面饼放在嘴边,轻咬一口。
咯嘣。
如铁石般的面饼被咬碎,白用力咀嚼着口腔里的面饼,那味道跟沙子差不了多少。
当暗器应该很好用,白这般想着,郑重其事地将面饼放入怀中。
不过吃是不能吃的,少年顿了顿,将马车里的葫芦擦干净,随后飞奔着去附近的水源取了一壶水,丢给余迟。
“就这个吃吧,山泉水,很甜。”
余迟慌忙接过那只葫芦,将泉水倒在盖碗里,塞入两只面饼放在一旁。接着举起葫芦来,迟疑片刻,将红唇对准葫芦口,小口小口地喝着。
山间的清泉清甜无比,入口甘甜,仿佛往里塞了一块饴糖般。
不多时,一只葫芦里的山泉就被饮了个干净,余迟又将目光投向盖碗里的面饼。
浸满山泉水的面饼不再像之前那样干硬,也许是接受了大自然的馈赠,余迟意外的从上面嗅到一股麦香。贝齿轻咬,麦香交杂着山泉的气息扑鼻而来,牙齿仿佛都感受到那股清香,不自觉地开始咀嚼。
余迟喉间蠕动,一口混杂着山泉的面饼被她咽了下去,回味无穷。
若不是沾着水,我还能吃得再快些。
余迟这样想着,平时一张面饼就吃饱的她,今日却破例连吃两张,可能是真饿着了。
“多谢仙...少侠相助。”
盘膝坐在马车顶的少年默默嗯了一声,不再理会。
夜幕降临,以往总是失眠,焦虑不安的余迟早早睡了过去,也许是今天太累,又或许是少年给予她的安全感。
也许是上天垂帘,接下来的路上不算颠簸,倒让余迟睡了个好觉。
清晨,东方的太阳从树缝中钻出,染红了整片天空。夕阳的微光带着些许冷意的微风吹拂的窗帘,映在少女通红的脸颊上。
“嗯~”
也许是微风,也许是阳光,或者两者皆有,总之,它们抚过少女的头顶,少女的梦境便破碎了。
被打搅了一袭清梦,余迟带着些许起床气,鼓着脸挡住那抹阳光。
“真烦人。”
白微微侧目,接着回过头来,已经卯时三刻了,按理来说就算到不了镇远城,也应该能看到了啊。
白掏出剑来,指向马儿:“你偷懒?”
两匹马吓得一惊,眼中泪珠流转,天地良心,这个家伙一天一夜没给咱吃东西,老早就饿得受不了了,拼了老命给他拉马车,到头来还要怪咱偷懒。
于是马儿缓缓停下来,瞪大眼睛看向少年,他也是有尊严的!
白皱了皱眉,这马是要造反不成?
“快走,不然,杀掉你。”白跳下马车,手中的剑对准其中一匹马。
马儿打了两个响鼻,蹄子无力地在地上刨了刨,身子不由自主地远离少年。
“少侠,它们兴许是饿了。”余迟打着哈欠跳下马车,她突然发现这身粗布麻衣挺合身的,走起路来相当自在。
余迟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让我来喂吧,正好这附近草也旺盛。”
那两匹马感激地看了余迟一眼,它们就知道跟着女主人总没错,至于边上那个煞星...
惹不起惹不起。
解下缰绳,两匹马迅速牵着余迟走向一旁的草丛,大快朵颐起来。
嘶,这路边的野花野草,倒别有一番风味,记忆中马槽的草料也不香了。
余迟抚着马背,静静站在一旁,风光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