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宋茗阳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是我，怎么样了？”
“包你满意。”
挂断电话，宋茗阳理了理袖口，低头看起了手机，耐心等着换衣服的男孩。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摁灭了手机看向了更衣室的门口。
一抹白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中，纯白的衣服将男孩衬托的更加纤细瘦弱，纯白的手套和苍白的脸色更突出一分不被世俗沾染的圣洁，冷淡的眉眼如同天边的冷月，像是莲，不染纤尘。
周容游扯了扯腰带，抬眼看向眼睛一瞬不动的宋茗阳。
宋茗阳捏起一旁托盘中的黑曜石袖扣，拍了拍手向他走来。
“很不错。”
“那可不，您亲自选的，当然很不错。”
宋茗阳脸上笑容不减：“抬手。”
看着他手中的袖扣，周容游乖乖抬手。
宋茗阳捏起那枚华丽的袖扣，旋转一周固定在了袖口处。
“这种场合，需要袖口或者腕表等饰品来衬托主人，你这一身显然不适合佩戴腕表。”周容游举起胳膊看了看那枚黑曜石袖扣，不再说话。
“好了，都出去吧。”
女仆训练有素的离开了这里，临走时顺手带上了门。
宋茗阳转身拉了张椅子坐下，继续翻开了手机。
周奇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是只有在电视上出现的名人，他们光鲜亮丽，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一身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的礼服，不再说话。
“想什么呢？”
“不需要练习各种礼仪什么的吗？”
“啊，这你不用担心。”宋茗阳继续低头看着手机，“你的仪态很不错，我当初选择你就是因为你的仪态。”
少年人身材虽然纤瘦，但身板挺的很直，如同一棵拔节的青松，不卑不亢，身上有种属于天才的傲骨。虽然还小，但已初见雏形。
“晚上不用拘谨，你随意就好。”
转身他指了指桌上那些精致的甜点说：“吃一点垫垫肚子，等到晚上开始之前都不会另外提供食品。”
周容游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一刻钟两点。
“晚上几点开始？”
“九点。”
周容游默默坐下摘下了手套，端起了一碟精致的巧克力淋面蛋糕。蛋糕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巧克力淋面，上面点缀着几颗草莓和薄荷做装饰，还有一些坚果碎，蛋糕体上奶油涂抹的细腻均匀，侧面还可以看到其中淡黄色的蛋糕胚，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他小心翼翼捏起叉子将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很甜，但丝毫不觉得腻味，巧克力的苦恰好中和了蛋糕中过分的甜味，草莓和坚果碎使这份蛋糕的口感层次更加丰富。
周容游不自觉地又吃了几口，心想真不愧是这种家族的厨师吗，简单的巧克力蛋糕都能做出如此丰富的口感，宋茗阳转头就看到了眼睛快眯起来的男孩，轻轻笑了一声。
听到了那声熟悉的笑声，他放下吃到一半的蛋糕，警惕地看向了坐在一边的人。
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笑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说完宋茗阳便继续低头看起了手机。
这是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宋茗阳说了声进，女仆轻轻把门推开，对着他轻轻鞠了一躬说：“小少爷，老爷想见您。”
听到这句话，宋茗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等到门关上了，宋茗阳有些烦躁地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转身就看到小口小口吃小蛋糕的周容游。
“我要走了，其中谁过来都不要理他们，在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一切等我回来安排。”
周容游点了点头，头也不抬的继续细品小蛋糕。
宋茗阳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扯了扯领带就离开了这里。
等他走后，周容游放下了小蛋糕，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大致两点钟。
周容游摁开手机，把手机上所有的红点全部点掉。他点开微博，逛着乱七八糟的热搜，一个奇怪的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楼主
怎么办！我好像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我以前不信鬼神之说，现在我害怕了…救命！谁来救救我！
2楼
楼主说说怎么回事，我们可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怎么能信鬼神之说呢。
3楼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瓜子和小板凳已经准备好了，等楼主开说。
楼主
我是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高考之前我回了一趟老家，爸妈和爷爷奶奶带着我去祭祖，保佑我可以考一个相对好的成绩。老家在乡下，离一座山很近，我不知道那座山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奶奶说我们不能随意进山，怕惊扰到祖宗安眠，我起初并没有当回事。爷爷奶奶带着我们上山找到了家族的祠堂，牌位就位于其中，我和家人进入那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祠堂，看着牌位上的遗像，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遗像一直在注视着我。我心里有些毛毛的，这里的位置本来就比较偏僻，明明是中午，巨大的树木遮住了阳光，就像是傍晚，我有些害怕，想尽快上香磕头结束了回家。
我按照爷爷奶奶的要求给牌位磕头，然后就是祭祖的一些常见的操作。我对着牌位上香，我清楚的看到我太奶奶的眼睛动了，太奶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原本以白色为底色的遗像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色染透了，不只是太奶奶，基本是其他所有遗像都被突如其来的黑色染透了，只有眼睛在黑色中分外明显，他们都齐齐转头对我笑。我被吓傻了，竟然没有移开视线，就直勾勾对着太奶奶。
等到我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回神，我妈问我怎么了，我连忙转头看向牌位，但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了，依旧是黑白打底的遗像，看着家人一脸正常的样子，我也不敢给他们说遗像出了问题，我有些害怕，但没有也不能告诉他们在这件事。
我匆匆忙忙磕完头上完香，看着家人们虔诚地为祖宗们上贡品，我感觉现在的父母好像和往常不一样。我看着他们一脸狂热的对着祖宗磕头，眼中没有丝毫神志，好像只有对祖宗疯狂的崇拜。
4楼
就这？说不定是你精神太紧绷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5楼
我也觉得，就像你说的家人状态不太对，可能是你们祖上很厉害，毕竟是能影响一方势力的人，家人对祖宗崇拜很正常，而且我们国家本来就有崇拜祖先的习惯。好了孩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楼主
要是真的是精神紧绷那就好了！祭祖之后我就借口复习催促父母回家，我爸妈也没有怀疑，临走前，我奶奶拉住我的手神神叨叨的说一直说我一定可以考的很好很好，但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水平，也就能上个一本的水平，我并没有把奶奶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奶奶的神情让我心里发毛，她双眼呆滞，嘴里一直说祖宗说了，祖宗说了，我连忙就离开了这里。
回去之后倒是没什么问题，感觉就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我真的要以为这只是个梦了，等到出成绩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了。
出人意料的是，我比平常考试高了一百六十多分，总分六百七十多分了，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根本没有学这么多东西，我以为这是我的超常发挥。
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从那以后，我开始做梦，刚开始的梦中是黑色，无边无际的黑色，我在梦中奔跑，但始终走不到尽头，渐渐地，梦中的黑色有了变化，那些黑色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攒动了起来，我能感觉到那些黑色是活物，我醒的越来越早，每天的精神越来越差，我开始彻夜彻夜的失眠，红血丝逐渐覆盖在我的眼白上，我不知道我已经多久没睡觉了，我也试图睡觉过，但一闭眼就是那疯狂蠕动的黑色，深处还有很多猩红色的眼睛，没有眼白，只有那些红线勾勒出的眼睛形状，它们随着我的动作整齐划一地看着我，永远无法摆脱。
我能感觉到黑色之下有一个庞然大物在我的梦中，我感觉要不了多久，它就会突破我的梦！回到现在中来！
救…我！！谁来救救我！！
周奇久久望着楼主发的那些文字，指尖微微颤抖着，黑色，又是那熟悉的黑色。他继续翻着那些论坛看着那些文字。
6楼
楼主你没事吧？这种情况有和家人说过吗？
楼主
我也试图找过父母，但我的爸妈对此视而不见，他们不打算管我这件事，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我曾经对着镜子看着我的眼睛，红的快要滴血了，我感觉终有一天我会变成像那些眼睛一样！
7楼
这种情况推荐楼主去看心理医生，可能是心理问题。
8楼
然后呢，我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楼主
确实没有完，我实在受不了了，和爸妈提出想去爷爷奶奶家的要求，爸妈挑了一个周末就送我去了爷爷奶奶家，爸妈因为工作忙，这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和爷爷奶奶生活。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去哪里。
9楼
楼主神志不清了吧，精神状态不正常就不要在网上发癫，笑死，这种哗众取宠的人我见的多了。
10楼
喂，楼上的，你这就没意思了吧，说不定楼主说的是真的呢。
11楼
你可别了吧，这种事竟然还有人信，笑死我了。
楼主
我敢发誓，这些事都是真的。
12楼
嗯，你去爷爷奶奶家然后呢？
楼主
我去了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不像我曾经见过的那样，我感觉他们好像成了山上神龛的狂信徒，但只要我提出去祭祖他们总是分外的抵触，有一次我终于说服了他们，让他们带我去了祠堂，我想再去祭拜一次，如果我的分数不是我的，这是别人的，我宁愿不要这个分数，求求了！我想睡觉！
直到我再次进入了那个祠堂，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我再次看到了那些遗像，没什么区别，我这次非常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希望祖宗可以原谅我的唐突，原谅我的罪过，虽然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这次的祭拜倒是没有出什么幺蛾子，我天真地以为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我太天真了。
没有任何问题，我祭拜完了，和奶奶下了山，我回到了家里，我踩着落叶离开了这里，我回到家里，吃完饭，我看着镜子，我眼睛的红血丝突然变少了，我的眼睛几乎都变成了白色，我心情很好，我晚上躺在床上，心想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次又出现了一个梦，这个梦和以前的任何一个梦都不一样，不再是黑色，而是红色，红的发黑的红，就像是流动的血，我看着那些扭曲的血幕伸出了一只又一只手，我直勾勾看着那些伸到自己面前的那些手，我看着那些手伸了出来，我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手，我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我呆呆地看着面前即将拉住了自己的手。好像丧失了所有抵抗力，我毫无防备地被拖进了那层血幕中，劈天盖地血肉盖住了我的脸，我费劲地睁开眼睛，我看到了眼睛，很多很多眼睛。我看着猩红色的和紫色的线条缠上了那些眼睛，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我惊醒了，我剧烈的喘息着，我看着从窗户里照进的月光。
是红色的。
我抬头看向窗户，我看着周围的墙体变成了像梦里一样会蠕动的黑红色。
我想…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谁来救救我。
13楼
楼主？
——该论坛已经被封禁
周容游愣了一下，拉下手机横屏看了一下时间，4月12日，14:23。
他退出了这个论坛，翻看周围这些论坛贴，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吐槽，乌烟瘴气的。这个楼主说了他是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他继续看着这些那些论坛，希望可以找到那个论坛的蛛丝马迹。
这是什么时候发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封禁了，他没来得及注意这是什么时候发的，还没有看完，这个论坛就已经被封禁了。
看了很久，他打算摁灭手机，他突然注意到了微博页面最上面的那一栏。
同城。
他直勾勾盯着那两个字，沉默不语。
窗外的阳光明媚，可他却觉得有些冷。
时间流逝的很快，周容游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枯坐着，期间没有任何人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等待着真正开始的时刻。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周奇转头看向来人，是宋茗阳，他神色不变看了一眼时间，三点十五分，然后他就继续看着桌子发呆。
宋茗阳抬手把门关上，看着发呆的人，像是一个精致美丽的人偶，手套上的白玫瑰和丝带更衬托出他手腕的纤细，轻轻一折就能折断的纤细。像是神明的贡品。
宋茗阳扯了扯袖口，拉出来一块精致的腕表，周容游看了眼，是百达翡丽。
黑色为整只表的主色调，各个部分的黑色又不尽相同，表盘是以墨黑为主，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如同点点繁星，表盘的上半部分有一道银色的花纹，就像是星空。表的周围是古铜色的金属框架，包围住了表身，表带则是和表盘不太一样的，他叫不上名的黑色。
这只表和他这一身还挺配的，同样的奢华。
“这是百达翡丽？”
“对。”
宋茗阳满不在乎地扯了扯领带，放出了喉结。
“我当初买的时候大概二百四十万，现在肯定不止这个价。”
周奇默默收回了伸向小蛋糕的手，心想把他卖了能值这个价不。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茗阳没有理会他生硬的转话题，他坐在他的身边把他原本想要端过来的小蛋糕端到了他的面前，他也端起了一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优雅迅速地吃完了一块蛋糕，看着周容游面前原封不动的蛋糕有些意外。
“不吃点吗？这份加了蔓越莓果酱和白蜜果碎，应该挺符合你的口味的。”
闻着蛋糕散发出的清甜的栀子花香，周容游有些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他慢慢把小蛋糕拿远了一些。强制自己不去看小蛋糕看着宋茗阳问：“什么是白蜜？还有哪来的栀子花香？”
宋茗阳把已经空了的碟子放回原来的地方，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你说白蜜啊，那是无花果的一种，果肉有种栀子花的清香，你闻到的栀子花香就是出自这种水果。”
宋茗阳看着周容游倔强的小表情有些好笑：“好了别装了，想吃就吃吧。”
周奇默默把推远的小蛋糕拿了回来，像只猫一样细细品味这风味独特的蛋糕。
蛋糕上浇上了一大片蔓越莓果酱，红色的果酱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还能在其中隐约看到橙丝，使原本酸涩的蔓越莓添了一分橙子的清香，还有白蜜果碎所散发出的清雅的花香，中和了这份苦涩以及奶油的甜腻，入口即化，只有栀子花的清香留在口中。
周容游又吃了一口，一块不大的蛋糕很快就被吃完了。
他轻轻放下碟子，默默将手套套在手上。
手套做的极为贴合自己的手指，柔软的丝绸覆盖在他苍白纤细的手指上，手腕出的白玫瑰突出如同烙印一般，漏出的小半截细腻白净的皮肤，一时分不清是他白还是他身上的布料白。
宋茗阳默默欣赏着他戴手套，像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周奇砖头就看到撑着脸一瞬不动看着他的人。
“看我干什么？”
“验收我找的舞伴。”
见他脸色不太好，宋茗阳也收回了视线，听到了信息提示音，他便摁开手机看起了消息。
“那么你的验收结果呢？”
“嗯…就现在看来，我比较满意。”
稍微打扮一下就很能打的脸，举手投足间尽是属于天才的傲骨，有匪君子的具象化。
宋茗阳转头打量着他那张脸，给出来相对中肯的评价。综合看来，他比较满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宋茗阳有些意外的转头看向了男孩，但他只是用一张侧脸对着他。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这不是什么大事，老爷子只是说了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我没听完就回来了。”
宋茗阳起身理了理衣服的褶皱，看向坐的端正的男孩声音中笑意未减：“记住了，亲爱的，有些事，不要问，也不要试图去接触，这样才能活的更久，知道吗？”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一滴冷汗落下，破坏了女仆们给他画的精致淡妆。
宋茗阳捏起一方他正装口袋中的一方丝帕，轻轻帮他擦去了那一滴冷汗。
“啊…不用害怕亲爱的，至少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以回答。”
擦完之后，宋茗阳随手将帕子扔进手边的垃圾桶中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我会叫女仆过来帮你补妆，记得准备好。”
周容游僵硬地点了点头。
终于听到了吱嘎的门声，他才终于回头看向了门的方向，宋茗阳走了。
他靠在椅背上，缓缓弯了脊背，半响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不一会儿他又挺起了腰，静静等待着为他补妆的女仆。
大概十分多种，敲门声响了起来，他说了一身进，几个面容姣好的女仆走了进来，对着他轻轻行了一礼说：“周公子，小少爷让我们为您补妆。”
他坐在巨大的化妆镜前，点了点头，不在多说。
那些女仆们开始在他脸上画来画去，失去了当初的拘谨，他开始和她们攀谈起来。
“姐姐们，你们好漂亮。”
没有女孩子可以拒绝别人夸她漂亮，训练有素的女仆也不可以。更何况还是一个长得清冷的小男孩夸她们。
她们脸上显而易见地带上了笑意，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女仆说：“那当然了周公子，我们身为宋家这种家族的女仆，家中仆人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家族的颜面，而且宋家的活计也没有那么困难，东家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尤其像我们这种负责礼服和妆造的，待遇更好。”
周容游嗯了一声，看着镜子中她们用卸妆水把原本涂抹在他脸上的底妆擦掉，露出了他原本的皮肤。
身旁一个年龄较小的女仆惊呼了一声：“翠姐，这孩子的皮肤真好！”
那个名为翠姐的年长的女人笑了笑并揉了揉女孩的头，继续给他上妆。
周奇闭上了眼睛，不经意开口问了一句：“姐姐们，今天都来了一些谁？”
“有很多人物，很多都是只有在电视上出现的人物。大公子这次也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估计他今晚就和老爷坦白。”
大公子？宋茗阳的哥哥宋茗渊？还有一个女人？
“嗯…那么有什么特殊的人吗？”
“啊…特殊的人，我没有注意，不过确实有个女子，带着无框眼镜。”
周奇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无框眼镜？
不会是她吧？
“那她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的地方啊，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没有注意。怎么了小公子，你认识她吗？”
周容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的妆容并不复杂，在这些熟练的化妆师手中很快就画完了，她们随后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这里。
周容游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不会真是她吧……
发呆的时间过去的总是分外的快，期间倒是没有来什么人，太阳已经缓慢西沉，他摁开了手机，八点二十七分。
门再度被打开，周容游转头，是宋茗阳。
“走吧，下去准备准备，马上开始了。”
周奇点了点头，便跟着他离开了这里。
“出去之后记得你的姿态，如果我不在，你自便，如果有人来找你搭话，不想回就不回了。”
宋茗阳突然停下，周容游一个没注意磕他身上，他愣愣抬手捏了捏被撞的生疼的鼻子。
不是，这人的背是墙吗，疼死他了。
宋茗阳转身看着眼泪汪汪的男孩：“记得不要乱跑，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周容游不自觉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打了一个寒颤。宋茗阳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呆呆看着自己背影的男孩。
没有听到脚步身，他转身看到还在发呆的男孩，皱了皱眉：“还不走？”
突然反应过来的周容游快走几步跟上了他的脚步。
绕过层层叠叠的楼梯，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女仆和男仆，最终到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大厅内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男士们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间尽显绅士风范，小姐们盛装出席，高门贵女的仪态可见一斑。
直到宋茗阳带着自己从楼梯上下来，楼下还在谈笑风生的众人缓缓安静了下来，明里暗里地打量着他，他不自觉地往宋茗阳身后躲了躲。
宋茗阳极为自然的拍了拍手，脸上挂上得体的笑容。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今夜这里将是你们的主场，诸位不要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扰了兴致。”
一道儒雅的声音响起：“小宋少爷这是说的哪里话，你的到来怎么会扰了我们的兴致呢，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你们的到来我们才可以更尽兴。”
周容游抬眼看向刚才说话的人，是全国数一数二大学的名誉教授，虽然已经四五十的人了，但依旧风流倜傥。
“崔教授所言极是，是晚辈唐突了。”
随后他便带着周容游下了楼梯找了僻静的地方坐下。
“喂！小孩儿，你怎么来这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奇差点跳了起来。
“老头！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