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看着自家哥哥越来越沉的黑眼圈,还有满腹阴郁的双眼,宋卿偏过头,望向窗外。

楼下,几辆黑色警车停了下来。车上几个黑衣制服的男人走了下来,径直走进了宋卿所在的住院楼。

“老大,你说那个宋家的大少爷这次会让我们把他妹带走吗?”第一辆车的司机跟在副驾驶的人身后,迟疑地问。

“上次让警方来跟他交涉,他是一点不听啊。”

副驾驶的人眼眸皱起:“宋卿太危险了,必须把她送去那个地方。至少,在上面下达新的命令前,可以先拖住她一会。”

其余人并未说话,只是沉默地跟在后面,心情复杂。

楼上,宋卿神色淡漠,收回目光,回头提醒宋黎:“哥,来人了。”

宋黎知道她指什么,死死攥紧双手,或许是连续几天的熬夜和宋卿最近频繁地进医院令他心力憔悴,他又没有休息好,以至于眼球上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血丝。

他开口想说些什么,但跟宋卿对视的一瞬,看见她异色的瞳孔,又憋了回去,到头来,面对宋卿,他只说出一句:“我不会让你被他们带走的。”

说罢,转身离开病房。

宋卿目送宋黎离开病房,房门关上后,目光定住。就那么看着门口的方向,不愿移开目光。

“哥……”

她当然知道那些来带她走的是什么人,能进游戏的都不是什么省事儿的家伙。如果宋黎知道,那他无异于以卵击石,在用生命赌她平安。

这份感情,是她从未在除了哥哥和阿杏的人身上体会过的,令人久违的……是亲情吗?

“很抱歉打断你的遐想,小姐,”祝司晩悠悠开口,“但你就这么放他去了?”

宋卿听见他的声音,情绪被拉回来,长舒一口气,转身直视祝司晩,眼神里多了无语和厌烦。

祝司晩像是意识不到眼前人对他的厌恶,笑得很欠揍。

“不是很能理解,藏了那么久的身份现在就主动爆给我看,不会太早了吗?”

“哈,”祝司晩嗤笑一声,“不关心关心你亲爱的好哥哥,来拆我身份?”

“我看他对你挺掏心掏肺的,你就对他一点不上心?”

宋卿语气冷了几分:“他没你想的那么蠢。”

“我本来对你是谁不感兴趣,但是,”宋卿视线扫向他,话语中多了几分警告意味,“在我哥面前,你最好把嘴巴管好。”

祝司晩眼中多了几分阴晦,但仍然笑得很欠揍:“假如我不?”

宋卿无语地沉默一瞬,讥讽地开口:“主持人先生,上次被花牌背刺,你的伤养好了吗?”

祝司晩盯着她手中唤出来的牌,神色多了些嘲弄:“你觉得你现在,凭它就能杀我?这可是现实世界,你连灵兽都召唤不了,没有了系统保护,你拿什么跟我打?”

“你恐怕误会了什么我还没不自量力到那个地步。”宋卿平静地收起牌,“当然,如果我现在动手,估计还没动就被你搞死了。”

“我是打不过你,但是即便是你,被第一协会通缉,怕也是有些棘手吧?”

“哦,”祝司晩笑了,突然想起某位故人,“你想用他们对付白祈枫的法子对付我?”

“我知道,你不怕这些。但是能给你造成麻烦我就相当高兴了。并且,我有你一定感兴趣的东西。”宋卿抬头看了一眼房门,“我时间不多,趁现在,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

“请您自重,宋先生。”

医院大厅,宋黎脸色沉闷地站在原地,一米八出头的个子挺拔,浑身阴翳环绕。

他扫视一圈,神色冷冽:“我说了,她现在,不能走。”

自重?

开什么玩笑。

宋卿是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时候他宋黎要的人,这种家伙也能左右了?

“宋先生,”领头的男人声音中已经有了警告意味,“我们在执行公务,请您理解。我知道我们要带走您的妹妹让您心生不满,但我们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宋卿是上面点名要带走的,我们也是没办法。”

“我清楚你们要带她去干什么,我也知道你们是谁。”宋黎沉声道,“但我说了,她现在不能走。必要的时候,我会送她离开,不需要你们操心。”

“宋先生,必要的话,我们会采取强制手段。”

“您在知情的情况下拒绝透露实情,隐瞒工位人员已是大忌,如果您继续阻碍,您在组织这里可获取的利益将会被大幅度削减。”

“您在组织里被允许行驶的一切特权都将被删除。”

“即便如此,您也要继续阻止我们吗?”

宋黎眼神晦暗不明,瞳孔充血,似乎都快要被染红:“我说了……”

“不行!”

“哥。”

宋卿的声音。

宋黎愣了一下,转过身,宋卿就站在他面前。但宋卿于他而言还是太矮了,以至于他需要低下头俯视她。宋卿的个子小,此刻宋黎背对着灯,阴影一整个将她罩住。

“哥,冷静一点,我跟他们走就好了。”宋卿语气平淡,仰着头安抚着面前的哥哥。

宋黎瞳孔一缩:“不行,你不能跟他们走!绝对不行……”

宋黎的语气平稳下来,因为宋卿拉扯着他的衣角,示意他蹲下。

“哥。”宋卿轻声唤着。

宋黎眼神涣散,但很熟练地乖乖蹲了下来。

宋卿伸手,但这次没有铁链的束缚,她一瞬间有些不习惯。她轻轻理着宋黎有些杂乱的头发,就像曾经的每一次那样,在宋黎每次为她感到痛苦时,无声地安抚他。

过去的无数次,她都曾做这个动作。

在地下室里的时候,每一次,她被注射完药剂,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呆愣愣地注视着前方,双眼无神。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是什么想法。

她应该恨他们吗?还是感谢他们?

她没有别人的烦恼,别人的忧伤,同时她也失去了欢喜、高兴的能力,有时她甚至会失去思考的能力,那时的她,就像是一直被困于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的木偶,被人用铁链栓起来,无欲无求,无情无心。

她的四肢和脖子上系着锁链,随便动一下,就会发出声响。这声响在无人的地下室里显得相当突兀,但同时也很像地下室入口的第三层防盗门被人取下缠在上面的锁链时的声响,这意味着有人来了。

当这种声音不是从她身上发出时,就会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

他们大约有十来个人?

宋卿对此没有认真细数过。因为刚刚被锁起来的时候她情绪很不稳定,每天除了发疯就是诡异的安静。而她发疯时,这群人就会及时出现,迅速拉紧她身上的锁链,把上身拉起来,将绑住双手的锁链拷在墙上,强制性地让她从床上被吊起来。

这时候,她就毫无攻击性了。

然后一个男人会从药箱里取出一支注射器、几个小玻璃瓶,将玻璃瓶里的药剂一点一点地用注射剂吸进去。

另一个男人会从箱子里取出一只黑色签字笔,一张用垫板夹起来的报告单。

其他人会摁住宋卿,防止她乱动不配合打药,尽管她四肢被锁,脖子上的铁环连接的锁链也被男人死死拉住。

“不要……我不要……”

刚开始的时候,宋卿看着那只针扎进自己的脖颈,也会哭着祈求他们放过自己,可惜她忘了,他们从不会对她的任何言行举止在意并回应。

她似乎根本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他们手中的木偶;他们也不是实验者,他们是傀儡师,日复一日地拉起她脖子上的锁链,探究如何让她变得正常一些。

变得……更像一只木偶一些。

“阿杏……”

她尚存感情时,也会一遍一遍地悼念死去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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