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背不背叛的,你……”季森倒吸一口凉气,半信半疑,“几年前背叛第一协会的那个家伙……难不成就是你?!”
白祈枫头埋得更低,咬着牙,握紧了拳头不说话。他的低头行为,在季森这里属于默认。
“等等,到底怎么回事?”季森冲着白祈枫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不成当初你被追杀是因为你背叛了第一协会?”
没有人理会季森,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白祈枫,有人笑脸盈盈,有人冷似寒冰,有人痛心疾首。
答案不言而喻。
“白祈枫!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因为你,白祈枫,我二哥死了!”季森接疯狂挣扎着,企图摆脱科米尔的束缚,身上的伤口迅速裂开,他疼得浑身发颤,但仍不甘心地吼。
疼痛的感觉迫使他流下泪来,眼前一片模糊,隐隐照应出二哥在他面前惨死的模样。
死前,他二哥告诉他:“和小白好好活下去。”
“他是为了护着你才死的!但是你是因为背叛才被追杀,你他妈对得起我二哥的那条命吗?!”
“你这个畜牲!我他妈居然还把你当兄弟……你他妈杀了我亲哥哥!”
白祈枫低下头看向他,但没了昔日的那副吊儿郎当,失神的瞳孔徒留一丝悲哀。
他很想告诉他们,一切都不是这样的,事实跟他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但现在的情况,他早就百口莫辩了。
……
宋卿从主持人的精神攻击中缓过来时,正躺着平软的大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想坐起来,顿感头昏欲裂。
“你醒了。”床边传来一个声音。
宋卿躺在床上侧目看去,眉清目秀的少年坐在床边,骄阳的光洒在他身上,将黑色的发染成了金色。
金发赤瞳,有点那味儿了。
但是。
“?”
“帅哥,你哪位?”宋卿揉着痛得她想死的脑袋蜷缩在床上,问道。
花牌:……
花牌皮笑肉不笑地把帅脸凑近,黯淡的瞳孔瞬间变得猩红:“你确定你不认识我了?”
宋卿:……
大可不必。
“我不确定。”宋卿一脸认真地回答。
花牌:“你最好是。”
宋卿瘫在床上,听花牌讲了她昏迷后的事情,以及她现在的处境。然而听完,某位“小姑娘”带给人一种她并未意识到危险性的错觉。
宋卿似懂非懂地简单把花牌的话概括一遍:“所以,我因为副本伤的问题,被很多人盯上,想弄死我把冥龙占为己有。”
“然后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什么第一协会的会长,以性命做要挟强行把我带回了协会会所。”
花牌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支玫瑰:“可以这么说,不过帕露斯一向只称自己是在替主人管理俱乐部,并不承认她自己即便是主人在位期间的所有贡献。”
“说等你回去,就把大权还给你?”宋卿挑眉看他。
花牌一怔:“你怎么也知道?”
宋卿无奈地耸耸肩:“前几天刚进来,白祈枫季森他俩说着给我听着开心的。还说帕露斯有点傻,她主人都不在了还这么敬仰。”
“这样吗……的确,是有点傻的。”花牌眸光有些暗沉。
毕竟他在被冥龙藏起来的日子里,由别人看来,跟死了没什么多大区别。
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不过别人都说是她篡了你的位,在那里装忠诚。”
花牌苦笑,心想要是真这样就好了。
宋卿瞥了一眼他,挑眉:“怎么?你这种大人物也会有关心下属的时候?还是说你怀古伤今了?”
花牌:……
谢谢,你真的很会安慰人。
“好了,说回正题。”宋卿继续瘫在床上,“冥龙答应我要帮我把苏予杏的灵魂找回来,条件是带他去现实。我该怎么做?”
“完成玫瑰花海的所有任务,或者先去打别的,后续副本一直都开启着的,不过从第二个本开始,只能挑选其中一个完成所有任务,以此类推。”
“另外,冥龙的成长是需要血来滋养的。本来你一死,成了最后的祭品,它就可以直接离开了。但现在事与愿违,它受到的损失只能由一个又一个人的生命去填充。”花牌神色复杂,深邃的双眸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双手沾满血液,就再也洗不清了。”
“嗯。”宋卿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更平静,甚至还有闲心:“怎么?你还想让我死在那儿?”
花牌片刻的担忧瞬间化为乌有,此时此刻,比起担心她,他更想比个国际友好手势。
“咚!”门口响起敲门声:“花牌大人,宋卿小姐,会长想见你们。”
宋卿应声:“知道了。”
随即转头:“喏,你的忠实下属要找我问话咯。”
第一协会,会长办公室。
帕露斯本是坐在躺椅上,看着进来的两人,立刻站了起来,但似乎是发现不合礼数,目光沉了下去,嘴唇张了张,却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一句:“主人,您从来都不需要敲门。”
花牌没什么表情:“现在这里是你的地盘了,帕洛斯,我走之前就说过。”
“但这里终究是属于您的,您走之前,我也如此说过。”帕露斯听闻回答,心中更沉几分,“我只是一直在帮您管理您的俱乐部而已。”
花牌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现在,宋卿是你的新主人。”
吃瓜的宋卿:?
话题怎么扯到她身上了?莫名其妙。
宋卿看向露洛斯对上自己的冷淡的双眸,嘴角抽了一下。
得,还得给人收拾烂摊子。
她白了一眼花牌:“她不会承认我的。当然,帕露斯,你承认谁是你的主人于我而言不重要,反正花牌呢,目前在我手上。”
“你想说什么。”帕露斯美眸皱起,盯着面前的女孩。
有那么一瞬,她真想出手杀了她。
如果不是她,主人就不会……
但自身良好的教养与理性阻止了她。
“花牌目前是我的武器,当然,
也就回不来这里。”宋卿看似云淡风轻地解释道,实则每说一个字都在观察帕洛斯的反应,“而且,第一协会,他不想要。”
“如果你仍旧把他看做主人,那就该尊重,或者说是……”宋卿似笑非笑地对上帕露斯的双眼,“服从?”
“你是否忘了,在我承认你之前,你依然只是一个新手。”帕露斯语气冷了下来,沉声道。
宋卿无所谓地朝后一躺,一双眸不知何时沾染上一抹猩红,笑眼迷离:“你觉得我跟你对抗的资本是游戏经验吗?”
帕露斯看向一旁沉默的花牌。
她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让花牌离开,不谈冥龙在整个游戏里的地位,就是第一协会,也能保他。
但那时,花牌执意离开。
然而,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帕洛斯心里都很清楚——宋卿在他心中是无价的。
她很清楚,花牌的离开不过是为了给宋卿腾位子,尽管这个位子本就属于他。
宁愿放弃自己的一切,权利,地位,力量,自由甚至于生命。仅仅是为了给几百年后才进入游戏的宋卿腾位置而已。
在世人眼里,那个不可一世,扬名立万的人一夜消失了。
换来的,是五百年后的一名少女的继承。
帕露斯从不质疑花牌的眼光,但这次不一样。
她看向少女笑不达底的眼睛,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阅人无数的她看不出丝毫宋卿的心思,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在所有花色的牌里,她实力无疑是最弱的,但相应的,她拥有最能够蛊惑人心的眼睛和能够洞穿一切的能力。
但宋卿的眼中,除了黑暗,就是她的倒影。
沉思良久:“我会给你一个证明你自己的机会。但你必须知道,我不会如主人那般对你心慈手软。”
宋卿理了理自己的刘海,轻笑:“我也不会像对你主人那样温柔地对你。”毕竟她在玫瑰花海里,什么都没有使用过。
说罢,她歪头看向花牌。
朋友,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自求多福吧。
等等,好像忘了什么。
“对了,还有件事。”宋卿叫住帕露斯。
“什么?”
“我那俩队友呢?”
“……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