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是小时候普遍的英雄梦，觉得警察最帅，然后去翻了翻字典，发现居然还有国际刑警这么个名字，听起来不错，就干了。”
说的好像国际刑警的大门是菜市场似的，想进就进。
陆苒白了他一眼，用手敲了敲桌子，眯了眯眼，示意他赶紧交代少扯犊子。
“……”顾渊。
“小时候，”顾渊发现陆苒又有挑眉的趋势，赶紧强调“真的是小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家住四合院，院子里有一个叔叔就是警察，只不过他是个片警，整天忙的都是街坊邻里吵架生气一类的小事，连自己家的狗丢了这种事也都找他。”
那个时候他觉得当警察一点也不好。直到有一天叔叔因为拉架被捅死了，凶手没抓着。他又膝下无子，连尸首都没人给收。
半大的孩子，一个人背着沉重的尸体踉踉跄跄地穿过黑夜，找个地方把人给埋了。从那以后的一年里，顾渊每晚的梦里都是那个叔叔帮着人家找猫找狗却还乐乐呵呵的脸。
他以前问过叔叔：“你每天做这些事，多烦哪！我以后就要当大英雄，我要当奥特曼，拯救天下苍生。”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奥特曼和天下苍生联系在一起，但那个男人的话却让他刻骨铭心。
“小渊，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叫做英雄呢？不是你有多大的本事，救了多少人。而是啊，你愿意拼上你的命送一只小猫回家。”他那时还不明白叔叔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死了，才慢慢有了体味。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叔叔是退下来的军区总司令，死于暗杀。难怪抓不到凶手。
他就一路怀揣着要做英雄的梦走进了总部的大门。
陆苒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时不时倒杯酒，待他说完，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陆苒拍拍屁股，伸了个懒腰：“大英雄，送我回家！”
顾渊发现他对陆苒越来越无计可施了。
顾渊把车停在陆苒门前，看着门上的一束玫瑰花，心里微微不爽。
他倒也不扭捏，直接问：“这花谁送的？”
陆苒也很直白：“不知道。”
“每天都有人送吗？”顾渊话一出口就后悔得想咬舌头，按道理说，他确实没有资格用这么几乎是逼问的语气问陆苒。
“嗯，每天都有。”陆苒但是没什么反应，看也不看那花，摘下来便想扔在一边，顾渊抓住了她的手。
“给我看看。”顾渊闻了闻，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不喜欢玫瑰花。”陆苒开门，转头问他：“你不进来坐坐？”
顾渊心里痒痒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找个沙发就坐下不走了，但他又实在不好开口。忙了这么多天，一闲下来就立刻把人拉到饭店去吃了顿饭，现在还想赖在人家里不走，这话简直——再也没见过比这更厚颜无耻的了。
好在对方也不是个什么正经货。
陆苒瞧着顾渊明明想留下又不好宣之于口的憋屈样，心里暗笑。但她就是不说，故意吊着。
顾渊心里想这小姑娘平时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就不会给台阶了呢，一抬眼，正对上陆苒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气苦。
“总有不认识的人给你送花也未见得是好事，还是得好好检查一下房间，万一房间里有监控什么的就不好了。我进去帮你看看吧。”
陆苒“……”真是太麻烦您了！
顾渊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门走进去了，他还真不是说说，从包里掏出探测仪来递给陆苒。
怎么也是女孩子的房间，也就是说着要看看，不好真的随便瞎溜达。
陆苒没接，对他摇了摇头，又摊了摊手。
在他们俩进行了一系列的意念交流之后，顾渊在陆苒的引领下拿着探测仪开始探。
俩人都抱着随便试试的想法，没想到在陆苒的卧室里，真的亮起了红灯。
顾渊的脸色一时间变幻莫测：“最近有没有人跟踪你？”
“没感觉。”
顾渊的脸色瞬间沉得像锅底一样，他拿着探测仪把每一个角落都试了一遍。
一共三台监控。卧室，书房，客厅。
“你有没有查过给你送花的人？”顾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嗯，查过。一个普通送快递的。他说一个人要他送的，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男的女的？”
“男的。”
有人在用这种方式追求陆苒。当然，也是偷窥陆苒。
陆苒拍了拍顾渊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安慰他：“没事，他还没往卫生间里放监控呢。”
顾渊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你还挺知足。
陆苒好像觉得这安慰分量太轻，又补了一刀：“没事，我都不着急呢。”
顾渊：“……”
我真是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