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如何，一直待在那铁皮壳子里你不会感到憋闷吗？”
【瓦斯塔诺家族】的当家人，【男爵】卢卡尚·瓦斯塔诺轻轻叩了叩身前的铁球。
那铁球足有三人高。
不过毫无反应就是了。
“给你送过来的晨报你看过了吗？读报可是好习惯……”卢卡尚自顾自的对着铁球继续说道，像是一个喋喋不休的长辈。
“大概是没有了，不然你不应该这么沉的住气。”卢卡尚随便找个椅子坐下，一脸舒坦。
不久，那铁球发出了嗡嗡地机械启动声，一条长长的机械臂探出，夹住了放在桌上的早报，拉到了大铁球前。
大铁球的中心亮起圆环，形似一颗独眼。
错综复杂的管道上滴落冷凝水的声音；记录各种数据的仪器表盘运转的声音；悬挂着巨物的铁链摇晃的声音等等加起来都盖不住它翻报纸的轻响。
仔细的将报纸上的内容事无巨细的通读完毕，大铁球才把它放回原处。
卢卡尚则是闭目养神。
“那虫尸剩下的活性物质已经用在一号上了，我就算再造出来【混血泵变异器】又能怎么样？”那大铁球发出具有电磁感的声音。
卢卡尚睁开了眼睛，看着被铁链悬挂的巨大而又残缺的虫尸。
那巨大的黑色蝗虫般的怪物如今只剩下两条半的残肢，半扇残翼，腹部的肉被剜去大半。
凶悍的双颚还有不属于它自身的、带着银白色甲壳的、墨绿色肉体组织残渣……
诡异，不详，凶狠，残忍。
但是卢卡尚看着这具来自【地面】的怪物尸体，流露出的是欣赏、占有、甚至想要驾驭的欲望。
像是乱世的公侯看着传国玉玺。
“总会有机会用上的。”卢卡尚回复道。
……
下雨了。
门外矗立着一众撑伞人。
清一色的配备着炼金义体。
以及……黑衣，黑伞。
雨水折射着街上路灯以及商铺灯牌的色彩。
交汇成争相辉映的刺目混色。
狂躁，危险。
“聊的有点久了。”莫莫不慌不忙的说道。
“别在我门口打，最近真是倒了血霉，我这铺子是不是风水不好……”
“你有烟吗？”莫莫打断了托比的抱怨。
托比一言不发的将手里的烟盒掷向莫莫。
莫莫利索的单手接住烟盒，叼出一根烟，取出插在盒里的火柴。
一划，一点，一吸，一吐。
“记得还。”托比最后说道。
“叮铃！”
莫莫推开门自店里走出。
站在屋檐下。
与围住这里的黑衣人对峙。
外面有些冷，青冷调的环境光下，他嘴边香烟上的火星映的他面颊上多了些许暖色。
落下的雨珠自地上溅起，迸溅的水花粘在了他刚换上的黑色皮夹克、有些年头的牛仔裤以及一双棕黄皮靴。
“呦，维希，好久不见。”莫莫率先开口道。
一众黑衣撑伞人散开成两列。
他背着手，他那身穿黑色制服的女文秘正在替他撑伞。
黑衣、黑帽、一双黑手套。
那人推了推墨镜，回复道：“许久未见，莫莫。”
“世界真小啊。”莫莫手指夹住香烟取下，轻吐一口烟。
“主人在房间里找到客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维希含笑回答。
“你钟意的那家【光头俱乐部】还常去么？”莫莫说罢将未抽完的香烟丢到地上，顺脚踩灭。
维希听言摘下帽子，摩挲了一下他油光锃亮的光头，弄出了类似擦玻璃的声响，说道：“【太阳】吗？一直去的，无论有多忙，我都一周去一次，与同好们聊天、喝酒，不然这种随时紧绷的日子会把我搞疯的。”
“嘿～～”莫莫微笑着步入雨帘，走进黑衣众的包围中。
“你呢，女儿的消息找到了吗？”维希对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问道。
“你真是坏心眼啊，之前散播的消息是钓我的鱼饵吧？你的主意？”莫莫说着，便收敛了笑意。
“对不住。”维希将帽子搁在胸前，身体向前微微一倾，低着头对着莫莫表达了歉意。
莫莫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会找到她的。”
“我由衷的希望你们父女团圆。”维希发自真心的回复道。
莫莫对着维希轻轻点头，转过身对着围住他的黑衣众说道：“麻烦借过一下。”
那黑衣众无动于衷，直到维希轻扬下巴示意他们让出路来。
莫莫自黑衣众让出的缺口中走出，在雨中漫步间缓缓呼出一口热气。
停步。
转身的莫莫看到那些黑衣人整齐的站成一列，目光尽皆锁定他的位置，随时准备对他发难。
“维希，我很尊敬你，不仅是你对任何事尽心尽力的态度，还有对卢卡尚老板货真价实的忠心。”说着，他的手搭在了腰间。
“莫莫，你是个正直的侠客，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一直都是朋友。”说完，他将帽子戴了回去。
“想留下我，难着呢。”莫莫的嘴角重新掀起，一手搭在腰带的转轴。
“压力真大啊，看来完事儿之后，我得立马去【太阳】好好喝一杯了。”维希笑着回复。
莫莫握住了腰带上的转轴，一拧！
双目犹如两座赤蛇窟，瞬间猩红！
与此同时，黑衣众的双腿炸起电火花，脚底弹出飞轮，折叠在义手内的合金刃也跟着弹出。
他们脚底的飞轮似乎要把地面锯开，滑出滚滚烟尘的同时裹挟着尖锐的摩擦声！
莫莫身上的怪物铠甲自下往上覆盖，由黏质的黑色液体快速凝练成生物外骨骼。
就当马上就要覆盖到他的头部时，那虫甲好似第一次与他完全融合之时一般，想要自莫莫的躯体中挣脱出来！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颗大开双颚的黑色蝗虫首，粘连着虫甲的脊椎部分，怪叫着向后疯狂窜离！
这变故突生之刻，莫莫的脸色古井不波，果断的伸手拽住了粘连着虫首的黑色脊骨。
虫首那边传来的巨大的力道令他面色泛起血红，爆起青筋。
脚踏飞轮的黑衣众已经奔袭杀至。
合金的锯刃闪着寒光映着莫莫的臂膀，双腿，筋络……还有他的脖颈。
异体同心的黑衣众近乎同时下手挥砍，各自劈砍向他不同的要害！
一时间，火花四射，乒乓声四起。
强韧的披甲躯体架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锯刃。
下一刻，黑色的尖刺自他身体从不同角度犹如雨后春笋般蹿出，将来势汹汹的黑衣众串成了肉串！
正在一众黑衣人纷纷喋血之时。
一只手，拨开了一颗脑袋。
血红中的一双黑色瞳孔也聚焦在那处。
当莫莫有所察觉之时，一把锯刃已经没入了他的脖颈！
殷红的血混着扎眼的黑色从破裂的动脉喷涌而出！
“藏在同伴身后……”
脖颈上传来的锯肉声以及血液疯流不止、四处乱溅的汩汩滋滋声在莫莫耳中显得格外的大。
莫莫大怒，喉腔返上来的血液令他发不出声响，更是无法呼吸，好似溺水了一般。
空出来的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头颅，一双环眼怒视着想要将自己枭首之人，试图夹停继续往深处推进的合金锯刃。
但也只是减缓了锯向他颈骨的速度而已。
生死攸关的这瞬间，莫莫拽住虫首的胳膊突兀地膨胀起肌肉，强大的求生意志传导到了覆盖他身体的生物甲胄！
黑甲上的血管脉络随着莫莫的心跳节奏闪烁着猩红色光芒。
那脉络带着他的意志延伸到了那颗意图逃窜的虫首。
“嘎啊啊啊啊啊啊！！！”
被血管脉络笼罩住的虫首双目大放猩红光芒，不甘地挣扎怒吼！
“给老子回来！”莫莫在心中怒喝道。
连衔着虫首的脊椎被拽回！
“咻！………咔嚓！！”
脊椎末端的虫首张开狰狞的双颚，一口咬断了用锯刃卡住莫莫脖颈的黑衣人！
整个人一分为二。
像是咬断了一根面条。
莫莫一手按住正在被黑色黏液自主修复的头颅，一手提着末端粘连着凶恶虫首的脊骨缓缓挥舞。
面对黑衣众第二波攻势。
好似深陷敌阵的沙场将军。
又是数道浓烟轨迹环绕在莫莫四周。
直到那些黑衣人停住才看清他们的的身影。
一个个用自义肢伸出的炮筒瞄准了他周身。
狂轰滥炸！
一枚枚炮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飞去，包围住莫莫的黑衣众看到他最后的动作是上撩起流星锤般的黑色脊骨。
随着不间断的、猛烈的爆破声，硝烟高扬，火焰狂燃！
“这一趟街区的人都疏散完了吧？”维希问道。
“是，除了【慰藉酒屋】其他店铺的人员已经完成了疏散，每家每户补偿了5000缇克。”他的女文秘答道。
维希环顾着因剧烈的爆炸变得一片狼藉的街区，不少商铺的门窗玻璃被毁的一干二净。
“完事之后给损失较大的追加5000的赔偿吧。”维希沉吟了一会说道。
“是。”女文秘应答。
就在这时，黑色的狰狞虫首狠瞪着血红双眼，自火焰缭绕的硝烟中向斜上方猛突而出！
“噗！”
一个借助飞轮处于上方的黑衣人整颗脑袋都被那虫首嚼碎！
之后，一股力道自脊骨传导至虫首处使之一振，接着一拐，又是咬住了处于上方的另一人！
那虫首咬住那人下肋后拉下，冲撞到下方一人……
猛撞之下令其脑浆迸裂！
一击得手，那被咬住的自然也是被一分为二。
这一动之下，围绕在莫莫身上的硝烟与烈火都被尽数搅碎，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只见他还是保持身上披甲的状态，躯体倒是毫发无损。
但脸庞被爆炸波及，似乎是整张脸皮都被掀飞。
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牙齿与鼻中隔软骨暴露在外。
“他的脖子已经恢复如初了，脸上也正在被那些黑色的黏液慢慢的填充修复……家族到底造了什么怪物啊……”维希苦笑道。
在维希自言自语的时候，莫莫手中的虫首流星锤却没停，在他的挥舞操纵下，狰狞的蝗虫脑袋将黑衣众一个不剩的咬杀殆尽。
只剩下负手而立的维希与为他撑伞的女文秘了。
莫莫的脸也已修复完毕，手里的虫首流星锤还在带着破风声不停的挥舞，调整着它的轨迹。
蓄势待发。
那虫首在一瞬恰好停在了莫莫身前中线处。
完美的位置。
一个左正蹬，将全部力道灌注其上！
那虫首宛如离弦之箭……不，一发重炮一般直取维希之命！
女文秘被骇的亡魂皆冒，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上前，想要为他挡下这杀招。
腿还没往前迈就被维希单手推开。
“做好你份内的事。”他如是说道。
纷纷撒下的雨珠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瞬，他的双腿爆起电火花。
一脚上踢！
绷直的脚面刚好点在了那蝗虫脑袋的下巴。
“噗呼！”
一脚之下，虫首受击处被踢出一圈水花，强劲的腿力令它直冲而上。
远处的莫莫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将手里的脊骨往下一拉。
那黑色的蝗虫脑袋便直直的冲撞向他的头颅！
“碰！”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带着浑厚力道的虫首砸的他连连后退，身体后仰，脖子被冲撞的微微颤抖。
握住黑色脊骨的手一松，它便自己找到了正确的位置紧紧的贴合在他后背。
他将头颅低回！
俯身咆哮！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咆哮含着与那未知生物角力的胜利，受到致命伤的愤怒，力量的巨幅提升带来的满足……
黑色的蝗虫面甲覆盖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变身也终于完成！
维希缓缓摘下他黑色的皮手套，甩给跌坐在地的女文秘，双拳重重相碰。
一阵电火花闪烁，他的小臂也跟着膨胀起来，撕裂了他的西服袖子。
雨点落在他那双激活运转起来的铁臂上会直接蒸发掉。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运转起脚底的飞轮带着一缕烟尘冲至化作黑蝗的莫莫身前！
硕大的铁掌抓住黑蝗的整颗脑袋，像是在盘核桃。
借助飞轮的速度，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裹挟着黑蝗猛冲一段距离后，一个上甩把他扔至上空。
突逢剧变的黑蝗，脑袋嗡嗡的还未缓过神。
维希的两条铁臂便瞄准了浮空的黑蝗，两台三管炮自他双臂分别弹出。
“轰隆！”
六发小型炮弹命中！
维希双眉紧皱的看向空中因爆炸产生的火焰与烟尘云。
他可没有天真到觉得自己这两下子可以收拾掉家族开发的最高规格的生物兵器。
利用那个身手不凡的东方人才是对付黑蝗的最佳手段，更何况现在他所呈现的状态，似乎比当时在福利院的录像资料中记录的还要强大。
所以，他的目的无非是一个拖字。
理所当然的，黑蝗自硝烟窜出，双手作爪状抓向在地面观望的维希！
维希亦出手迎上。
四手相握，两人角力！
维希的一双粗壮铁臂疯狂运转着，机泵急促的颤动着，一直冒出热蒸汽，脚下的飞轮更是不断的将地面锯出沙尘来。
但咬着牙，头上爆起青筋的维希发现，自己这一身机械动力，对上黑蝗发自肉体的蛮力竟是隐隐落入下风。
眼看要被拿下，维希咬着牙，突兀地改变角力的方向，带着黑蝗破罐子破摔的转起圈来。
黑蝗的双腿虽然被甩离地面，但双手依旧死死握住维希的一双铁掌。
一双蝗虫怪目中闪烁的猩红光芒投射到维希的脸上。
维希从中解读出的是看待猎物的从容。
“还……真是被小看了！”
维希轻轻一笑。
转圈的轨迹看似杂乱无章，但其实全在他的计划之内。
只见他加快旋转的速度，逐渐仰起身体……
接着突然转身借着俯身之势将越甩越高的黑蝗猛摔在地！
水泥筑成的路面被这一摔砸出了一个深坑！
“噗哈！”黑蝗口中喷出黑红血液。
维希这一击得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松弛下来。
因为黑蝗的双手依旧在死死的钳制着他的双臂！
黑蝗掐着维希的双臂起身，无法挣脱的维希只好提起腿踢向他。
却被黑蝗在沉默间后发先至的提脚一拦，卡在他的小腿处，别住了他的马脚。
接着黑蝗将维希往他身上一拉，一发撞膝送到他腹部。
“咔！”
剧烈的疼痛扯断了维希对敌的所有思路，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膝撞好像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鲜血像是瀑布一样带着脏器的碎屑从他口中淌下。
黑蝗就那么看着他，黑色的面甲没有泄露出任何情感，神态并无任何变化。
黑色的身影在维希眼中止不住的放大。
像是凝视着他的深渊。
黑蝗的脖子微微后仰。
猛然前撞。
为维希送上了一发头槌。
“噗呼！”
维希头上的帽子被这一撞下被掀飞出去，连同常年佩戴的，极为钟意的墨镜也碎了一地。
若非他的脑袋也接受过义体改造手术，此刻的他应该也会落得个脑浆四射的下场。
他痛苦的紧闭双眼，克制着钝痛为他带来的思考上的迟钝。
带着死亡的觉悟思考着破局之法。
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听觉上。
黑蝗正在酝酿下一击。
发出了移动身躯的响动。
“嗡！！”
维希顿时瞪圆双目，一双义眼喷射出红色的高热射线自下而上的斜着穿过了黑蝗的身躯！
黑蝗的半副躯体被切割了下来！
像是热刀入牛油！
截面非常光洁，还有烧焦的痕迹。
射线带来的强大热能烧毁了维希的上半张脸，义眼自然也是因为过热而自毁。
这份强大的力量是一次性的、也是他唯一的底牌。
已然瞎掉的维希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反制机会，顾不得被切割后还没有松开他手掌的黑蝗半身，握起拳头，凭感觉挥向了黑蝗的脑袋！
将自己的一切赌在了这一拳！
“碰咚！”
中了！
硕大的机甲重拳结实的砸在了黑蝗的脑袋上，一圈水花带着一阵炸响！
……
……
但是……
像是小孩子的拳头砸在了墙壁上。
黑蝗在这一拳之下。
歪了脖子而已。
黑蝗既没有吼叫，也没有任何应激的行为……沉静如海。
即便是半副身躯被切割下来。
被切下来的躯体延伸出数条黑色黏液，使他的残躯缓缓粘连，随着咕叽咕叽的、令人发怵的恶心粘合声恢复完整。
维希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失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黑蝗背后观战的女文秘丢掉手里的伞，在大雨倾颓中悲愤地拔出手枪对着黑蝗射击。
子弹打在黑蝗身上不过是弹出几点火星……
不过，这是那个女文秘所能做到的极限。
“嘭！嘭！嘭！……嘭！”
虚弱不堪的维希，用尽力气扯起嘴角，想要留下一个从容的微笑。
黑蝗淋着雨，任由她射击。
两个男人，相对无言。
黑蝗拉住维希的双臂往他身上狠狠一扯。
一记全力的正蹬踢出。
这一踢，踹的维希的胸膛整个塌陷下去。
两条铁臂还在黑蝗手中，但维希的躯体像是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去。
被扯断双臂的维希，义肢与肩膀的衔接处，未断干净的几根电线还闪着零碎的火花。
正当他在倒飞的过程中意识逐渐涣散的时刻。
一只手搭在了维希的后背。
“唰！！！”
黑蝗灌注在维希身上的踢劲传到了那只手上，接着贯通到后方的雨帘，使其轰散为一圈水波！
力道被化掉，倒飞的维希也就安稳的停了下来。
黑蝗望向那边，一股嗜杀、暴戾地冲动在他心中如火山般喷涌。
一个身穿白色风衣、搭配着灰色条纹西装的男人一手轻轻扶着黑色宽檐帽，一手轻描淡写的接住了倒飞的维希。
脸上是轻松、惬意的微笑。
浮光来了。
“他的身体机能……比之前你遇到的时候……强了很多……”维希的声音声若蚊呐。
“没关系。”浮光笑道。
“包赢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