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进去睡?傻站着干吗?”莫予洲从她身后走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初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这里还有被子吗?”
“你要干什么?”
“睡沙发。”
她斗不过这个奸诈小人,难道还躲不起吗?
“你晚上不是会梦魇么?我在你旁边能及时叫醒你,免得你一晚上都睡不好。”
初黎没说话,衡量再三,然后默默地上了床,把被子对折盖在自己身上,说:“你去再拿床被子,我们各盖各的,不然容易……出事。”
莫予洲闻言笑出了声,他挑眉:“你失忆前我们已经出过事了。”
初黎瞬间怒目圆瞪,她骂:“你你你……你怎么耍流氓?!”
“哦?”莫予洲欺身而上,还没等初黎反应过来,他就浅浅吻了下自己的唇。
初黎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嘴唇还残留他的温度,她对上他炽热的眼神,心里升起一股熟悉感。
仿佛她与他有无数个夜晚都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睡吧。”莫予洲翻过身躺在她的旁边闭上了眼,也没有去拿被子的样子。
初黎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眼空调上显示的温度,心想:房间温度16度他竟然不怕冷?更何况还穿着短袖。
纠结了几秒后,初黎还是大发慈悲地把自己的被子分了过去,嘟囔着:“要不是怕你感冒了还要照顾你,我嫌麻烦,我才不要给你这个流氓被子。”
关灯后,房间只剩黑暗,莫予洲睁开眼,心满意足地盖着被子,含笑的双眼看向枕边熟睡的女孩。
反正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来……
梦中,初黎又来到了这个房间,她看不清那个变态的面容,只觉得他像黑夜里蛰伏的蝎子散发着危险。
“宝贝,如果你肯求我,我可以考虑让你面前的人死得没那么痛苦。”这个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耳边。
然后,她听见一个像极了自己的声音:“我……我求你!”
为什么求他?
初黎想走进一些,突然她看见一团黑雾把自己包围,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宝贝,逃跑,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不要!”初黎歇斯底里地吼着,拼命地往前跑,想要摆脱这团雾。
突然,她看见一只比自己大了十几倍的白狮出现在自己身边,他凶悍地赶走了那团雾,然后在自己面前蹲下,仿佛让她躺下休息。
终于,初黎放心地躺在它的身上,格外安心。
现实中。
莫予洲低头看着紧抱着自己的女孩,有些哭笑不得。
上一秒还和自己楚汉分界,下一秒怎么就直接上手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些天来,初黎只要一睡觉就会被梦魇缠身。
如今她失忆了,记忆也只停留在18岁的高中毕业时的暑假,想想也是老天给她的一种补偿。
再次醒来时,初黎下意识地看看旁边的人,却空空如也。
窗外大雨滂沱,模糊了夏日的绿。
初黎安心地把头埋进被窝,打算睡个回笼觉,刚合上眼就被一阵敲门声吵到睡意全无。
谁大早上不睡觉跑来别人家扰人清梦?
随意扒拉几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初黎一脸不情愿地下楼开门。
刚准备开骂就听见对面人小心翼翼地把外卖递给她,微笑礼貌还大声地说:“麻烦美女给个好评哦~”
初黎愣了两秒,马上接过,连忙道谢:“好的好的,谢谢啊。”
她疑惑地看了下上面订单的备注:麻烦外卖小哥敲门时大声点,我耳背。
“……”
她大概知道这是谁点的外卖了。
莫予洲的电话很快就打进来了:“外卖到了?”
“嗯。”
“我现在在公司,如果你无聊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你说什么?”初黎灵机一动,准备逗一逗莫予洲。
“我在公司,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对方那头耐心地重复。
初黎一边打开外卖盖子,一边又问:“你说什么?我刚刚手机信号不好。”
莫予洲很快就反应过来初黎是故意报复自己,但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下,继续重复:“你可以来公司找我。”
“你说什……”初黎吃了一口煎饺感觉美味极了,“我不会找你的,你慢慢工作吧。”
听见听筒传来的细微的咀嚼声,莫城衍满意地挂了电话。
“黎黎,你终于来了,我都快忙疯了。”咖啡馆里,于烟正收拾吧台的杯具,看见初黎来了忙不迭抱住她,“好久没见了啊,想死我了。”
初黎把包放进吧台内,利落地绑上围裙,将披散的头发束起来,开始洗杯具。
“你这咖啡馆风格真不错。”初黎仔细地看了看咖啡馆内的装修。
这家心愿咖啡馆是于烟开的,当初初黎拿出了自己一半积蓄帮她在三环买下这块地。
在毕业后,初黎因为工作太忙,常常需要赶现场采访,导致很少能来店里,就算来也只是来喝咖啡赶稿子。
“话说,前段时间听说你出了车祸还失忆了真是吓死我了。”
“没事,除了18岁以后的记忆没有了也没啥后遗症。”
于烟注意到初黎十指空空如也,问:“你的戒指呢?”
初黎看了眼手指,难道是出车祸时戒指就没了?
莫予洲怎么都不说一下再去买一对。
“怎么了?在想什么?”于烟心里祈祷初黎千万不要因为自己这句话而起疑心啊,自己可是在莫予洲面前发了誓的!
初黎撇撇嘴,不满道:“我在想莫予洲为什么没有再给我买戒指,我的那个应该在车祸时就不见了。”
于烟暗地里松了口气,连忙拍了拍女孩的肩,为莫城衍圆场:“说不定他想给你个惊喜。”
外面还在下大雨,初黎和于烟等客人走得差不多时,才闲下来在一旁吃小蛋糕。
这时,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迎面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很随意的女人,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发尾因为淋了雨的缘故还往下滴着水珠。
她有些慌张地来到了吧台,她用几乎是恳求的话问:“我可以在吧台内躲一下吗?我求求你了!”
初黎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脸上有被厚重粉底盖住的淤青。
她马上把这个女人拉进吧台,让她躲在台下。
很快就有一群保镖不善地推开门进来,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人朝初黎走了,其他人则在店里查找。
“喂,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头发很长的一个女人来这里吗?”
初黎看着这群人脸色也黑了下来,冷冷地回答:“没有。”
“我要看监控。”那人把两只手放在吧台上,眼睛看向离他不远处的监控。
初黎有条不紊地擦着杯子,话里带刺:“我们这里的监控不随便向陌生人看,尤其是你们这种。当然,如果你们可以让警察来,那可以当我没说。”
那人看见初黎不是好惹的人,只能带着众人不甘地离开。
等那些人离开得人影也瞧不见时,初黎如释重负地瘫坐在高脚椅上,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让那个女人出来。
“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那群保镖要找你?”
那女人先是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了初黎两眼,才开口:“我叫戴南荷,那是我……丈夫雇的人监视我。”
显然,初黎发现了疑点,又问:“既然是你丈夫的雇的,那你为什么要避开?”
“因为……因为”那个女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朝初黎跪了下来,哽咽地继续说:“初黎,我……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没有人帮我,我只要回去就会被我丈夫殴打,我没办法了啊。”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手臂上深深浅浅的淤青,初黎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已经没有其他的心思去想这个女人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与于烟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马上把女人扶起来。
没想到,竟然是个世界上竟然会对自己的妻子如此狠毒。
很快,她的丈夫就循迹而来。
初黎抬眼一看便愣住了,那人竟然是高中和自己一起打比赛的学长乔旭,还是莫予洲的同班同学。
印象中,他一直都是谦逊有礼的大男孩,预备赛时也一直鼓励帮助自己。
这样一个在外人看来善良的人,会家暴么?
乔旭也认出了初黎,笑着打招呼:“这不是小学妹吗?”
初黎起身,礼节性地朝他点点头,莞尔道:“乔学长。”
“初学妹还和我妻子认识?”
“是啊,大学就认识了。”
“怎么没听南荷说过。”
戴南荷有些结巴地帮初黎圆谎:“我和初黎是在市上晚会排节目时认识的。”
乔旭显然不信,他的确知道初黎是有些才艺的,但这几年却一直没有在S市见过和听说过初黎,又怎么会在市上表演。
“原来是这样啊,也快到中午了,我们该回家了,南荷。”他故意把末尾两字放得很慢,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初黎一把挡住乔旭要去拽戴南荷的动作,表面上还是笑呵呵地说:“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不准备请我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