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四人的朗诵声汇作了洪流，天空中都仿佛嗡嗡震荡起来。
现代人常常批判横渠四句是假大空，却对时代背景视而不见，更何况舆论阵地你不去占领，自有别人来替你占领。
就当时而言，不去抒发儒家志愿，难道去许愿建立人间佛国，万世道国，又或者拜火世界？
横渠四句就是当时的政治正确，虽然在流传的过程中，渐渐地把经给念歪了，却不能否定张载的初衷。
事实上，任何经文，念着念着就歪了。
关键是私心和利益，从而有目地的曲解。
不过姜黎在这四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赤诚之意。
话说多数人都是浑浑噩噩，需要有领袖人物为他们指明方向，这四人齐声诵念的横渠四句，便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散发着精义，姜黎的心灵都不自禁的共鸣起来。
无须口传，仅以心授，便能体会到个中的精妙之处。
+1！
+1！
……
从来没有动过的经学也开始攀升起来。
与神力是借来的不同，儒家的力量源自于自身的信念，信念越坚定，力量就越强，引起的共鸣也越广范。
车里，柳如是、陈沅与李香君都不自禁的跟随念诵，又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这四句话，振聋发聩，与人心形成了共鸣，姜黎突然心中一动，高高举起战旗！
旗上的英灵现出了虚影，无声的呐喊着，一道军气席卷而出！
“杀！”
虎卉军全军都受了感染，齐声高呼！
轰！
赤红色的军气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喀嚓！”
对面的空行母像突然现出了裂痕，神力瞬间崩溃瓦解，本来还冲的起劲的绿营兵纷纷停了下来，眼神迷惘，面色疲惫，甚至有人当场瘫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图赖厉声喝问：“不是说你们的空行母乃大勇气大智慧之神么，为何会抵不住？”
“阿弥陀佛~~”
一名喇嘛喧了声佛号道：“世间果皆有因，贫僧等尽力了！”
图赖恨不得拨刀杀人！
尼玛的！
这时候还和老子打花腔？
不过顺治和多尔衮均是善待黄教，尤其是顺治，听了几场经，几乎成了黄教的信徒，图赖虽然在顺治抵京之前就外出征战了，但对京师的情况了若指掌。
“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图赖那刀子般的目光一一扫过。
一名萨满教老者徐徐道：“可惜神女的像被毁了，我等诸多神术须通过神女的加持方能施展。”
图赖又看向五仙教。
五仙教一名长老道：“我教并不适于正面接战，将军不如暂避其锋！”
图赖眼睛赤红！
自在一片石打败李自成以来，清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其间虽然姜黎杀了不少清军将领，也在济宁击败过清军。
可那并非正面交战，无非是有心算无心，吃了个暗亏罢了。
如果今日拉开了架势还不敢战，将会对大清的国运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意味着清军并非无敌铁军。
“全军听令，即刻冲锋！”
图赖一把抢过旌旗，猛的摇动起来。
清军也有军气，道道黑光暴发，加持在每一个人身上，绿营兵都有。
顿时，无不精神一振，勇气与无畏再次充斥全身，推着武刚车，向明军阵前疾冲。
满蒙八旗与蒙古扈从更是一往无前，蹄声隆隆，均是摘下弓箭，向前瞄准。
“轰！”
“轰！”
炮弹一片片的打入军阵，死伤无数，却未能阻挡清军前冲的步伐。
“我们什么时候上？”
慧剑按耐不住，急声道。
慧英看了眼对面的唐通军，沉声道：“再等等，听取公子号令！”
双方都激发出军气，天空中，一红一黑两道气息交缠翻滚，似乎也在做着殊死搏斗，虽然空行母像被毁，但陈子龙等人仍是大声念诵。
不过经文换了，念的是曹刿论战！
突然四人同喝一声，伸手向上抛去。
就见天空中，出现一副竹卷，哗啦啦翻着，一个个文字激射而出，凝成了曹刿的身形，面容古朴，峨冠博带。
没有人见过曹刿，可谁都认为这就是曹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