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吵吵嚷嚷,李自成心烦意乱,他实在想不明白,以满洲人的骁勇善战叠加红夷炮队,打扬州不是轻轻松松吗?
为何非得来啃自己的潼关?
“大哥,多铎是瞧不起咱们,想必是打算攻破了潼关再回头打扬州!”
刘宗敏不愤道。
这个说法让李自成醍醐灌顶。
是的,清军看不起大顺,才会这样张狂。
“别吵了!”
李自成大手一挥:“全军造饭,让将士们吃饱,即刻赶往潼关,马世耀那几千人挡不住多铎,而榆林廷安还能守一守,李过,无论如何守到老子回来!”
“得令!”
李过浑身一凛,拱手应下,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他也就两三万兵马,还不是精锐,如今只能指望李自成真能大破多铎。
……
与此同时,姜黎和陈沅也渡过江,再一次来了南京。
由于姜黎全权代表太子,藏头遮面就说不过去了,直接大摇大摆。
“你来做什么?”
守城的兵卒认得姜黎,大吃一惊!
姜黎呵呵一笑:“本官内务府总管姜黎,代太子观礼九莲菩萨开光仪式,这就去往礼部瞧瞧是个什么章程,难道诸位还要拦着不让我进城?”
“这……”
姜黎在北方的凶名已经传遍了南京,一众兵卒紧紧握着武器,渐渐往后退,但心里还是挺钦佩的,并不愿与姜黎冲突。
“走罢!”
姜黎牵着陈沅,施施然进了城门。
“快去禀报韩公公!”
有将领低声呼喝。
几名军卒撒腿跑开。
这次还是从清凉门进城,去往位于城东的衙署有一段路要走,姜黎也不着急,与陈沅有说有笑,漫步在南京城中。
……
“什么?姜黎来了?”
韩九德听的来报,满脸的肥肉哆嗦了下,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底气大足,嘿嘿冷笑:“本是为太子备了宴,没想到是他来了,也好,先除去他,剪了太子羽翼,太子还会有什么作为?
来人呐,请钱谦益速去礼部接待。”
“是!”
有小太监施礼跑开。
韩九德又道:“钱谦益不善言辞,万一被那小贼气势所摄,丢的是皇上的脸,再请阮大人也去礼部。”
“是!”
又有太监跑开。
……
钱府!
钱谦益紧紧拧着眉心,刚刚有小太监来传话,让自己去礼部接待姜黎,其实很不愿意。
姜黎是什么东西?
痒生!
而他是进士!
不论姜黎的凶名多么卓著,既然考取了朝廷的秀才,就该老老实实,伏低做小,叫一个进士去接待痒生?
可是吧,他又担心惹恼了姜黎的后果。
此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柳如是从旁道:“既然是朝廷叫牧斋去,就去好了,好歹姜公子代表的是太子,牧斋总得给太子几分薄面。
再者,姜公子并不是那种率性妄为之人,牧斋不用担心姜公子会暴起发难。”
前面听着还好,后面一句话钱谦益顿觉刺耳。
这不就是暗讽自己胆小如鼠,惧怕姜黎么?
可是他还没法朝柳如是发火,总不能嚷嚷着老夫不怕他吧?
这成何体统?
“不忙!”
钱谦益摆了摆手,哼道:“韩公公还让圆海兄也过去,我就先等等,待圆海兄去了礼部我再走也不迟。”
柳如是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这是什么意思?
阮大铖为人阴险,偏又倨傲,多半会与姜黎冲突,然后他及时赶到,做个鲁仲连,两面都落到好。
说到底,就是怕了姜黎,不敢单独面对,才让阮大铖打头阵。
偏钱谦益还坐下来喝茶了,一副自以为得计的模样。
柳如是失望透顶,当即道:“老爷别忘了,老爷才是礼部堂官,岂有假手于外人之理,老爷若是不愿当官,可携妾回常熟,可老爷又不愿回去,那就好好当这个官,莫让人在背后嚼舌头根子。”
说着,回头唤道:“来人,服侍老爷去后面更换衣衫。”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