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向下喝问。
范文程道：“回摄政王爷，奴才整齐了下，此人最初出现在清河，是伪顺任命的清河县令，后来明朝太子和长平公主逃往清河，此人改投明朝，杀了当地的乡绅及县丞等属官，又将闻风而来的苏克萨哈及所属骑兵杀死……”
姜黎的身份不是秘密，毕竟清河县再怎么说，也有好几千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渡黄河跑了，还有些人往北跑，混入了清占区。
只要找出这些人，稍作打听，就能挖掘出姜黎的根脚。
姜黎也没想过隐瞒。
听着范文程将一件件孤立的事件串联起来，每个人都有种毛骨耸然之感。
尤其是洪承畴！
南朝出了这等人物，让他又是欣喜，又是唏嘘。
喜的是大明江山未必断绝，唏嘘的是，为何松锦大战时，自己手底没有这样的人？如今已经剃了发，降了清，难道再叛一回，做那反复横跳的小人？
况且他的家人都在京师，他跑了，多尔衮必以残忍的手段杀他全家。
末了，范文程补充道：“奴才怀疑，吴三桂便是被此人所杀，然后混入礼部，带走了明朝袁贵妃。”
“嗯~~”
多尔衮缓缓点头：“大同姜瓖也在信中提及，吴惟华去劝降唐通时，被那姜黎当场撞见，当唐通面杀了吴惟华，断绝了唐通投靠我朝之路，被迫南下，投奔明朝太子。
短短数月之内，此贼杀我朝诸多能臣良将，还狗胆包天，杀太宗长子，断不能留！”
图赖重重拱手：“摄政王爷，奴才愿带领人马南下截击他，必将那狗贼生擒，绑来京师，凌迟处死！”
多尔衮摆摆手道：“当务之急，是迎皇上入京，何洛会，你带着仪仗速往山海关，会同山海关总兵高第，护送皇上与两位太后来京！”
“奴才遵旨！”
何洛会出列，啪啪两声，左右马蹄袖交击一拍，就左手扶膝，右手按地，半跪在地上。
多尔衮又道：“传令十王爷，命他速破潼关，助八王爷拿下关中，即回师攻打江南，我会调派些萨满巫师和五仙教的人手给他，务必要将那贼子活捉回来，向皇上献俘！”
满清内部，依着努尔哈赤的子嗣封王先后，称代善为大王，阿济格、多尔衮与多铎分别称作八王、九王与十王。
这和出生顺序无关，按年齿序，阿济格是老奴的第十二子，多尔衮是第十四子，豪格另外称作虎口。
“喳！”
洪承畴深得多尔衮信重，担当秘书的工作，此时也出列，马蹄袖左右交拍，左手扶膝，右手按地，半跪在地下。
“下去罢！”
多尔衮挥了挥手。
“奴才等告辞！”
众人再次啪啪拍袖子，打了个千退去。
多尔衮也摆驾回了睿亲王府。
王府距离紫禁城只有数十丈，九间大门，是皇帝的规格，占地数十亩。
更换过衣衫，径直来了后花园一栋小楼。
“奴婢给摄政王爷请安！”
两名丫鬟连忙施礼。
“费娘娘怎样了？”
多尔衮问道。
一名丫鬟道：“回摄政王爷，费娘娘依然不吃不喝，非得奴婢们喂她才能勉强进食，身子也虚的很。”
“哦？”
多尔衮眉头一皱，显得非常不快。
费娘娘便是费珍娥，李自成在京师纳的妃子，也是翠娥的好姐妹，李自成撤退时，也不知哪根筋抽着了，居然把费珍娥留了下来。
本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人知道她是李自成的妃子，但是清廷限期汉民离城，多尔衮也在搜查她的下落，她知道躲不掉了，于是悬梁自尽。
但下面人起了歹心，把她救下来，献给了多尔衮，以此交换富贵。
崇祯自尽前，还知道斩杀妻女，虽然不人道，却可以维护皇家体面，李自成则是将自己的妃子丢了下来，这是深刻贯彻了刘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衫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