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多尔衮的面色沉了下来,两个丫鬟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透。
好在多尔衮并未为难她们,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一名眉目秀美的女子枯坐在床头,十七八岁的年纪,衣衫用线绞的紧紧的,目光死寂,蓬头垢面,对多尔衮的闯入视若无睹。
多尔衮顿时怒火直冲头顶!
我是什么人?
大清朝的摄政王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还差点做了皇帝,以孤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费珍娥固然美,但还没美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世间美貌更甚于费珍娥的女子并不是没有,很多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他看中的,不就是费珍娥的身份么?
崇祯的妃嫔他不敢动,但是动李自成的妃子毫无压力。
可费珍娥坚决不让碰,哭闹着要寻死,以多尔衮的身份地位,自不至于使强,偏费珍娥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宫,没有父母家人。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没有软肋,是无敌的,致使时至今日,多尔衮也未得手。
“李自成逃窜时都未将你带走,可见并不在乎你的安危,他这样对你,你还要为他守节么?”
多尔衮强抑下怒火,冷笑道。
费珍娥连眼都未抬。
多尔衮又道:“李自成终究是反贼,而我大清,得了天命,一两年之内,必为天下之主,孤不介意你破了身,可封你为侧福晋,将来你和孤生了孩子,虽然封亲王很难,但孤运作下,应可封个郡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还想要什么?”
“我只求一死!”
费珍娥澹澹道。
“你……”
多尔衮大怒,一把捏住了费珍娥那秀气的下巴!
可是费珍娥压根没一点反抗的意思,甚至连惊惧都没有,只是平静的与多尔衮对视,目光依然死寂。
仿佛在说,我就这副行尸走肉,你想折腾就折腾吧,我不会迎合你,也不会有反应,就当是被狗馹了。
多尔衮颇觉无趣。
是的,他需要女人讨好他,崇拜他,百般奉迎,以他为天,而不是一滩烂肉往床上一躺,任他折腾。
甚至多尔衮认为,如果全程费珍娥真的冷若坚冰,这对于他的自尊将会是无情的践踏,偏他身体不好,并没有强上费珍娥的底气,万一几分钟就完事了,岂不是叫这女人看了笑话。
他没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于是又道:“这样罢,孤和你打个赌,若是两年内,孤拿了李自成的头颅回来,你就一心一意的侍奉孤,这已经是孤所能退让的极限了,若你再是胡搅蛮缠,孤就把你送入军营,赏赐给将士们,之后你是死是活与孤无关。”
“若不然呢?”
费珍娥冷声问道。
多尔衮道:”若两年后李自成还活着,孤就放你自由,孤是大清朝的摄政王,金口玉言!”
“好!”
费珍娥点头道:“不过这两年之内,你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好,好的很!”
多尔衮拿手指点了点费珍娥,明显要压制不住怒火了,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拂袖而去。
屋里安静下来,费珍娥那紧绷的身体也舒缓下来。
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周皇后、张皇后、袁贵妃、长平公主、翠娥、乾清宫管家婆魏清慧及一干姐妹们的音容笑貌。
有些已经自尽了,有些生死不知。
崇祯的后宫中,并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主要是人少,大家相处的还是很不错的,费珍娥早已经把紫禁城当作了自己的家。
李自成毁了她的家,如何不恨呢?
之所以屈身于李自成,是抱有以身饲虎的牺牲精神,牺牲自己的清白,保护袁贵妃与长平公主,并不是有多么仰慕李自成。
她抗拒多尔衮,无非是作践过自己一次,不想再作践第二次罢了。
而且多尔衮东虏、蛮夷、野蛮人的标签也让她极为排斥。
如今得了多尔衮的允诺,至少可得两年的清闲,至于两后后……交给老天爷裁定吧。
……
徐州到淮安,约四百来里,又过七天,姜黎兵临淮安城下。
淮安和徐州不同,运河从徐州城北绕过,距离城墙还很远,但淮安脚下,就是运河,就见城头锣声炸响,一队队军卒奔了上来。
其中有史可法、刘泽清与候方域!
“史阁部,别来无恙否?”
姜黎遥遥拱手,长声笑道。
“哼!”
史可法冷哼一声,还未说话,城门守卒已经叫嚷起来:“总管爷,您又来啦,这次是来取淮安吧,要不要俺们帮你开门,俺们日夜都盼着当总管爷的兵呐!”
城头上,史可法和刘泽清、候方域,及一众将领们面色铁青,这就是赤果果的通敌,可他们不敢处置,甚至连喝斥都不敢,否则极有可能激起兵变。
如今的淮安,姜黎的风评空然的好,再叠加斩杀豪格,大破清军的光环,很多富户已经把家小、产业逐渐向扬州乃至于江南转移了,毕竟姜黎的意图是死守扬州。
而刘泽清早已经露了底裤,根本指望不上,一旦清军南下,他们会于第一时间南逃。